肩膀還沒好？”韓敘下車，盯著她的胳膊。

    她胳膊上的淤青淡了很多。

    許沅被他看得不自在：“沒有?！?/br>
    “送你上班？”

    “不要！”

    韓敘彎腰從車里拿出手機，邊發消息邊說：“順路，一起送姚凱越?！?/br>
    許沅看著他，他坦然迎上她的打量。

    他眼睛很黑，像是有個小漩渦。

    她想了想，自己打開后座的車門，坐上去。

    韓敘的車許沅其實沒少坐，以往她都坐副駕駛座。車里開了空調，空調口淡淡的木質香，是她喜歡的味道。

    當初他買第一輛車，她逼著他裝上這款香水，他還很不樂意。但后來，他無論換多少車，車上一直用的就是這個。

    許多過去許沅忽略的細節一下子清晰起來，一點點回憶，越來越多。

    他們吵歸吵，韓敘對她其實真的挺好的。

    許沅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余音……”

    韓敘從后視鏡里看她。

    兩個人的視線交匯，許沅頓住，沒能說下去。

    她想說她打算找余音吃個飯，她想說有些話她必須告訴余音，她還想說她不會干涉余音最后的決定。

    這是她的選擇。

    韓敘沒等到下文，問許沅：“攤牌了？”

    真攤牌了，她就該哭鼻子了。

    許沅搖搖頭，不想說了。

    上次就是先說余音的事情，才七拐八拐的弄得他們現在這么尷尬。別她這回開口，韓敘說出什么更讓她心亂的話來。

    “沒什么?！彼皖^玩手機，眼不見為凈。

    送走許沅，副駕駛座的姚凱越憋不住了。

    這一路，韓敘跟許沅沒互損不說，連一句話都沒有。冷戰吧，也不像。

    奇奇怪怪的。

    姚凱越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微信聊天框，朝韓敘晃了晃，“你們又吵架了？找我當工具人？”

    早上他還睡著，收到韓敘的微信，要他趕緊出來。

    他一頭霧水。

    等他上了車才發現，許沅也在，氣氛詭異。

    韓敘沒看： ⑨時胱   （JSGZL.） “沒什么，我喜歡許沅，怕她尷尬?！?/br>
    他倒是坦白。

    姚凱越目瞪口呆：“……”

    韓敘跟許沅？

    他仔細一合計，又好像沒什么奇怪的。

    姚凱越笑起來。

    韓敘不咸不淡的一瞥：“我沒開玩笑?！?/br>
    “我知道?！币P越忍不住，“所以，這么幾年，你倆瞎折騰什么？”他習慣性扶了扶眼鏡，“老實說吧，你做民宿是不是也有許沅的緣故？你在設計院實習那段時間，許沅不止一次吐槽說幾天都見不著你?！?/br>
    很多事情，推敲推敲就出來了。

    他繼續：“別否認，你的民宿風格全是照著許沅的喜好來的?！?/br>
    “可你對許沅追著陶知初……”

    姚凱越盯著面無表情的韓敘。

    這事他想不通，許沅追著陶知初，韓敘也沒多大反應。

    真復雜。

    韓敘任姚凱越自言自語，并不解釋。有些話他能對許沅說，未見得愿意和其他人說，包括姚凱越。

    姚凱越見他不肯說，也不勉強，他回憶著這兩人之間的別扭，忍俊不禁。

    他早該發現的。

    “你還記得那回許沅發燒嗎？”姚凱越笑著問。

    有一回，許沅發燒，她家里沒人，只有她一個人在。大概是實在難受，她居然摸到了韓家，自己開了密碼鎖。

    “你實習正好不在家，她暈暈乎乎就躺在你床上，叫也叫不醒?！?/br>
    韓敘也想起這事，翹起的嘴角壓也壓不住。

    姚凱越看著窗外，高樓掠過，速度很快，卻很穩。

    他回憶：“哥，那是我第一次看你這么緊張?！?/br>
    后來，他跟著韓敘回家發現許沅，韓敘抱起她就跑。

    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姚凱越說也說不完。

    他轉回去，看向韓敘。

    韓敘握著方向盤，姿勢慵懶，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

    這一回，他并沒有否認。

    *

    晚上，許家爸媽提前騰出的時間，幾家人都在韓家。

    飯桌上，氣氛融洽。

    長方形的長條桌，長輩們坐在一邊，小輩們挨著坐在另一頭。先是韓敘，再是姚凱越，旁邊是許沅和陶知莜，最后才是陶知初。

    以往，只要有許沅在，陶知初邊上的位置只會是她的。

    陶mama看在眼里，心里頭一陣遺憾。

    她的一雙兒女，性格如出一轍，內向又文靜。許沅多好的一個小姑娘，陶知初還不知道抓緊，生生沒了下文。

    陶mama目光一偏，落在女兒臉上。

    陶知莜面容姣好，脾氣也好，就是跟陶知初一樣，平時話不多，什么都悶在心里。

    她可愁死了。

    陶mama看上了姚凱越，醞釀許久，“凱越，最近公司還好吧？”

    姚凱越不意自己會被點名，他放下筷子，“嗯，挺好，都挺順利的?！?/br>
    陶mama滿意：“那就好，知莜要畢業了，她的專業太難找工作?！?/br>
    陶知莜學的歷史。

    姚凱越向來會看眼色，明白陶mama的意思，“挺好的，去博物館工作，她的專業對口?！?/br>
    他知道陶mama的意思不是在工作，他卻順著給扯到這上面。

    心里頭無奈 ⑨時胱   （JSGZL.） 極了。

    陶家爸媽最愛撮合人，許沅和陶知初就是。

    想到這里，姚凱越不由瞄了一眼淡定的韓敘。

    結果，被他不冷不淡的擋了回來。

    陶mama還想說什么，陶知莜忍不住了，“媽，我有自己的規劃?！?/br>
    這是她第一次當著長輩們的面不給自己mama面子。

    陶mama吃了一驚。

    陶知莜從小到大，生活學業都是他們安排，她從不會說不。除了本科畢業執意要去北京讀研讀博那次，她幾乎事事都順他們的心，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