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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才搞gay,他高一就和薛業gay上了,天天勾肩搭背辣我眼睛,出雙入對影響學習環境,我視力下降和學習成績不行都是他倆干擾的?!?/br> 陶文昌開始望天,嘴角猛抽憋著一個爆笑。釗哥就是釗哥,只要他沒有腦子,誰也別想忽悠他。 “現在2019年了,復古老爺爺,這么多國家都能同性結婚,您還非說同性戀是病?!睆堘撚旨由弦痪?“您說您是不是撒癔癥?” “臆想這種狀況,我打過交道的病例上萬,2001年以前找我治療同性戀病的病人連夜排隊,連一個專家號都掛不上?!狈度f國敲了敲拐杖,“你們都是受文化荼毒的影響,我們老一輩的專家都是為你們好?!?/br> 張釗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眼:“我是被荼毒了,可我高興啊。再說又不影響我跑步,帶校隊追小偷能把小偷追吐了,這還是先讓他跑了1分鐘呢?!?/br> “我們小杰不一樣,他將來要當職業運動員?!狈度f國一眼盯住滿臉起疹子的薛業,“現在他檔案里多了一項禁賽記錄?!?/br> 薛業正在撓脖子的手指一停,眼睛只敢看地面,分秒的流逝變成一把刀,過去一秒,折磨他一秒。 范萬國又開口,本著不把患者說哭就不罷休的態度:“薛業,你說,是不是你把小杰逼進死胡同里了?” “不是他逼我的?!弊=荞R上說,他現在煩死家庭爭吵,就想找個安靜的屋子,享受自己能獨立做主的空間,“我……” “他自己愿意,您外孫什么脾氣您不知道???”陶文昌馬上接話,“薛業可不敢逼他出柜,可能是祝杰非要逼他搞gay……再說,禁他比賽的人是他爸爸,他當不了職業運動員,不賴別人吧?” 薛業低著頭,像個被活逮的尷尬小偷。 “你們都是胡鬧?!狈度f國拿出范教授的做派來,“小杰,你跟我走,以后你倆把聯系斷了?!?/br> 把聯系斷了?薛業愣在原地,過載的信息量一時無法消化。什么叫自己的干擾?因為自己,杰哥從直變彎了?他被鋪天蓋地的疑問震住,直到杰哥的身體和他擦肩。 “杰哥!”薛業拼盡全力扣住了他的肩。 “祝杰!”陶文昌捂住祝墨的小耳朵,大聲罵他,“祝杰你他媽清醒一點,他說你有病你就有病??!” “是啊,我沒覺得自己有病啊?!睆堘撜f大實話,“你現在要是跟他走了才是神經病?!?/br> 薛業不說話,手緊緊扣著。他不信杰哥會走。 祝杰暫時沒動,陶文昌生怕他跑了:“我告訴你祝杰,你現在走就等于和薛業分手,你可想明白!” 幾秒鐘的寂靜,祝杰回過頭,捏了捏薛業的手背。兩只被訓練磨成傷痕無數的手交疊在一起,高高凸棱的淡青色血管你爭我趕,想要掙脫皮膚的桎梏,掙脫世俗的捆綁,連接成一條血管。 這么輕輕一捏薛業放下了手,后悔剛才沖動的懷疑。他們抬著臉對視,誰也不愿意再低頭。 “先別聯系,你們回家吧?!弊=苷f,隨后,他上了姥爺的車,消失在眾人的視野里。 “哥哥怎么又走了?!弊D_始鬧騰,拉陶文昌,“你幫我把哥哥叫回來吧?!?/br> “這個啊……”陶文昌嚇得心驚膽戰,毛骨悚然,渣男祝杰說甩就甩了薛業,薛業肯定會把自己捶死。 前提是他不崩潰,還有力氣。 “喂,你沒事吧?”張釗先問。祝杰又來這套,高考后也是這么無情無義。 “沒事啊?!毖I撓了撓紅色的下巴,“先回家吧,我下午還有理療?!?/br> 媽啊,這不是崩潰,這是瘋了。陶文昌使勁地摟了他一把:“你別強撐著,祝杰是間歇性出毛病,曲線波動,實在……實在不行,哥們兒現在打車找他去,逼他把這事說清楚。叫昌哥就罩你?!?/br> “你有病吧陶文昌?!毖I推開了他,“杰哥不會和我分的,他說過,我倆不分。你他媽上一邊曲線波動去,別煩我?!?/br> “真的?”陶文昌的心情開始波動,“幸好你了解祝杰?!?/br> 薛業很快地笑了,這才是他,懷揣著莫名其妙的堅信就敢屁顛顛追著杰哥跑三年:“我不了解杰哥,只是信他,他說不分就不會跟我分,不信自己都信他。杰哥讓我回家,我就回家等著他?!?/br> “可以,兄弟小看你?!碧瘴牟芘宸?。不過祝杰到底為了什么非要跟著姥爺回去?3月初春季校聯賽開始報名,他和家里鬧這么僵,鐵定沒法上。 人都走干凈了,趙雪劃拉著碎杯子,收拾地上的玻璃渣。 嚴重的失眠讓她顴骨明顯,原本細長的臉瘦得可怕,說話的時候,薄薄的嘴唇好像包不住她的牙。 祝振海坐在一旁,和剛認識的時候沒太大變化,端正的面相,頂天立地,工作或運動認真起來的時候,讓她格外著迷。 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女人太嬌氣,沒法和男人比。 趙雪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祝振海對女人,有格外的忍讓和照顧,談情說愛的時候也很溫柔。相識那年小杰6歲,結婚時小杰已經8歲了,他讓孩子叫自己mama。 小杰脾氣不好,和自己頂嘴,他會逼著孩子道歉。和他頂撞,他卻一笑了之。 父子倆,男人之間,沒必要道歉。女人才需要道歉,因為女人太嬌氣,沒法和男人比。 這種對女人格外照顧的背后,是祝振海對性別的區別對待。他不支持女運動員練散打,因為女運動員容易受傷,他會把任務艱巨的工作交給男職員,因為女職員情緒脆弱。 兒子帶著女兒跑了,祝振海不允許自己去找,去報警,他怕事情鬧大,怕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個同性戀的運動員兒子。 趙雪疲憊地坐下來,一副站累了的樣子。什么都不想做,以往的愛好也提不起興趣,連笑都覺得累。每一天都非常累,明明什么都沒干,精力就耗盡了。她用不斷給自己洗腦的方式,對兒子好,甚至在兒子剛患病的時候,許多治療方案都是她出的。 可是他怎么就看不到父母的苦心,非要喜歡男生呢? 為什么兒子非要喜歡男生呢?為什么兒子就是不痊愈呢? 生活沒有快樂。從產前抑郁癥開始,趙雪已經不懂快樂的意義。她快樂過,因為女兒的降生,但那些快樂被小杰的病,自己的病,帶走了。 不想動,人生沒有意義,自己一無是處。產后抑郁癥,每一天如何活下去都要靠找理由,簡單的家務對她都是翻山越嶺。她靠藥物撐著自己,照顧女兒,關注兒子的病情。 她付出這么多,小杰不僅沒有康復,反而加重。自己照顧墨墨有心無力,讓孩子摔在樓梯上,后腦勺一個大包。 “你干什么?趙雪?趙雪!”祝振??此现鴴甙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