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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碎步跑過來捉住了薛業,變了個聲音:“小哥哥,我是做主播的,咱倆一起做做戲,套幾個禮物再走,很簡單?!?/br> 主播?這就是主播?薛業身上還有體育生特有的質樸,和對網絡世界的無知。大把時間堆在訓練上,電腦都很少碰。3歲到15歲之前一年回家一次,教練和恩師比爸媽還親。 燈光太亮,顯示屏上花花綠綠的標志,他一個都看不懂。 還有麥克風? 伍月有些后悔。本來只想拉他來套禮物,結果屏幕里的男人比她上鏡,臉比她還V,還小。盡管山根、眼窩、眉骨的高光陰影重到不能出門,在磨皮系數9的濾鏡下比不上旁邊一張素臉。 “這個,是什么?”薛業問。不懂就問,不會就從頭學。 “這是提示最高級別的紅V尊貴會員進入直播間,要是大家覺得小哥哥說話好聽就打666哦?!彼查g666霸屏,伍月差點被禮物特效閃瞎。 是很好聽,聲音像是煙嗓又不像,像故意在撩她。 “謝謝……大家留言別刷太快,看不過來?!蔽樵聞恿诵难?,留言翻得飛快都在問小哥哥有沒有直播間,“小哥哥沒有哦,他只是我私人的普通……好朋友?!?/br> 薛業瞇著眼,研究屏幕上花樣迭出的翻新。搞體育的人學起什么來都特別認真。 “小哥哥的個人情況啊,這個保密?!庇指愕絻伤矣瓮?,一艘一萬,伍月判斷他不懂直播,兩筆提成單吃,“喜歡小哥哥嗎?喜歡就關注我哦,哈哈不是男朋友,真的不是男朋友……” 她悄悄打量旁邊,英氣憂郁,開門對視那秒自己確實心跳加速。 伍月伸手搭上了旁邊的肩,胸口直壓過來。薛業反應很快,身體先于意識退后一步,手肘不經意撞到伍月的胸,和體育生硬邦邦的肌rou觸感天差地別。伍月本想假裝親熱親個側臉,不想撲空,留言區瞬間一片嘲笑。 薛業本能地捂住下半臉,胃部翻涌起成百上千倍的惡心。 cao。 伍月直接踩了他的底線。薛業重新回到室外,剛才的每一秒都讓他反胃。女人、香水、化妝、低胸……薛業捂住臉深呼吸,盡量控制自己別在大街上吐出來。 他是gay,還是一個極度排斥女性親密接觸的gay,特別是胸。伍月如果真壓上來了,等待他的將會是一場翻江倒海般的嘔吐。 小餛飩10塊錢一碗,能吐出去9塊9。 薛業咬緊煙嘴解壓,將所有情緒壓抑在一支煙里。腰椎隱隱作痛,一個運動員的黃金期有限,改朝換代都在眨眼之間。哪怕競技體育沒有健康,可18歲就受這個傷,基本上算是廢了。 可自己除了田徑場還有什么???薛業夾著煙拼命找錢包,手指因為低血糖開始抖,最起碼還有這個。 照片是高中畢業照原片放大剪裁的,清晰度不高。左邊是自己,右邊是祝杰,一個直男。 圓寸,經常一手撩起自己的劉海,罵薛業你丫是傻逼么? 冷冽的眼神很壓人。 1500米中長跑領軍佼佼者,穩定到悍然,陪跑三年自己也就在他后面當個吸塵器,沒機會并排站上領獎臺合影。 田賽出身為了追星轉練徑賽,天賦和專業都不對口,跑得快才他媽瘋球了。恩師要是知道非把自己兩條腿撅折當盆栽不可。 舔狗舔到最后一無所有,可不后悔。 成超快被太陽曬融化才等到人?!白孀谀€知道來啊,半路又跑哪兒睡著了吧?” 薛業掏出一把臨時換的人民幣,懶懶地說:“296塊?!?/br> “干嘛啊,多不退少補?!?/br> “不要我扔了?!毖I目不斜視,眼皮沉重又開始犯困。 成超知道他言出必行:“要要要。誰跟錢有仇啊,就你清高?!?/br> 不是清高,是嫌這300塊賺得惡心。薛業瞇著眼睨他一眼,從這一刻開始,成超這人已經戴上綠帽子了。 今天不戴,明天會戴。明天不戴,總有一天伍月給他戴上。 網紅?網他媽綠。 “就為等你上課又晚了,你走慢點?!背沙掏痰剡~步,“你大長腿,一步頂我三步,大腿根和我脖子一樣高了,能不能慢點……看什么呢?” 薛業駐足在綠茵場一側:“洗眼睛?!?/br> “洗眼睛?眼睛里進臟東西了?”成超不屑一顧,“咱們大學最好的資源全供著體育學院了,這么大cao場得多少錢?搞這些有個屁用!” “你懂個屁?!?/br> “是,我是屁都不懂,你懂?”成超躲到陰涼處,盤算薛業這臭脾氣能走什么人設。周圍已經有女生偷偷瞄他,還不止一個。 別走人設了,這祖宗直播時候估計能打瞌睡,認識一禮拜,眼睛就沒亮起來過。 薛業不說話,盯著十幾米外40米長的直線助跑道。 短暫沉默,薛業褪下書包扔給了成超,走到助跑道的標志物前,他慢慢彎腰挽起褲腳,露出一雙結實的腳踝。 運動員沒有特別纖細的腳踝,彈跳能力越強身高越高,跟腱拉得越長,腳踝則會變窄。薛業腳踝明顯是很窄的,內外兩側對稱凹出深深的踝窩,小腿肌rou順一條筆挺的直線延伸至帆布鞋幫。 從前是抓地力最強的短釘跳遠專用鞋,高中換成了緩沖性能最強的跑鞋,現在踩著的是假匡威。 最后一跳,當做對田徑場的告別。起跑姿勢很不標準,薛業凝視落地區自言自語:“我他媽還真懂?!?/br> 起跑帶風很是兇悍,可能是薛業的技術點開得劍走偏鋒,起跳動作經常被恩師痛批,太狂妄??赏@樣的孩子都是天賦給力,比賽經驗多了才會穩。 一跳單足,起跳腿落地。 二跳跨步,擺動腿落地。 三跳飛躍,空中高抬腿抬膝,由下至上沖擊式落地。 助跑要快,保持平衡要用腰,作為告別式的最后一跳每個動作都格外認真,最后騰空的瞬間他看了天空。 練習跳躍技術的運動員對天空總有向往。 成超揉了揉眼睛,沒看錯吧?睡神睜眼了! 落地動作完美了一瞬,劇烈鈍痛將薛業的身體往后拉倒,雙手觸沙坑,犯規。薛業已經不在意了,料到自己扛不住落地的緩沖。他忍痛斜著身子站直,仔細丈量沙坑一側的腳印。 cao,把別人的印子給踩了。 不過這逼的距離也太不堪入目,菜逼。 “跳的可以啊,同學是哪個系的?”遠處有人鼓掌。 薛業跳出沙坑磕鞋,沒打算回答,余光里有三個人走近,一個相當熟悉的聲音落到耳邊。 “薛業?” 誰?他抬頭尋找,眼里稍稍有了些暖意。陶文昌,高三同班,市級比賽有名的跳高屆明星選手,牛逼且帥的組合,不像個優秀運動員像個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