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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光返照一般,看上去多了幾分人氣,“看到我這幅樣子,你心里怕是早就樂翻了!呵……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那場爆炸,怎么沒弄死你!” 夜子曦還沒開口,蕭君逸就走上前,握住釘在他手腕的長釘,猛地拔了出來,然后在他手臂還沒來得及下垂之際,沒有借助任何工具,又生生釘了回去,這次,則是直接穿透手筋。 “?。?!滾……滾開??!哈……”方權慘叫出聲,那聲音粗糲難聽至極,就像是喊了太久,到后面已經完全發不出聲,只能痛苦悶哼一般,帶著砂石相擊的干澀。 “勸你先想想清楚該怎么說話,再回答哥哥的問題,其實這人身上,有的是能讓你疼到只想求死的地方,二長老雖不掌管刑堂,不過應該有所聽聞吧?”蕭君逸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微微上揚的弧度都是近乎完美的正好,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呵……我們教內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這個雜種來插嘴了?”方權挨過最初那最刺骨的疼痛,總算是認出了他,轉頭看向夜子曦,“教主既然大駕光臨,想來也是發現了什么,不如來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你還有什么資格,跟我談交易?!币棺雨剌p嘆一聲,“二長老如今的境況,想來也是沒什么可以給我了,左不過是你知道的那些消息,不過我很好奇你想拿什么來談?是我身體里的烈焰王蠱,還是浮羅心經,亦或是伽蘭在暗中密謀控制整個中原武林?嗯?” 夜子曦的確有想知道的事,但是像這樣的談話,他必須占據絕對的主動權。 “你知道的倒真不少……”方權低低笑了聲,然后劇烈咳嗽起來,生生咳出一口血,才稍微順了口氣,“不過你既然沒有第一時間殺了我或者離開,總還是有想知道的事,我也懶得跟你賣關子,直白告訴你,我不要你救我出去或是如何,只要得到你想要的信息之后,殺了我,這是我的交易內容?!?/br> “你想死?”夜子曦詫異了一瞬,這倒是真沒想到,他以為這人是想讓他們把他帶出去,但看看他此刻凄慘的模樣,又釋然了,怕是對他來說,死亡才是最大的解脫吧? “方慶呢?”夜子曦突然想到,有這個機會,他怎么不為自己兒子考慮一下? 方權眼神黯淡了一瞬,將頭轉向一旁,“不必多言,想問什么,直言便是?!?/br> 夜子曦心下了然,問道,“浮羅心經,到底有什么問題?” “呵,看來你已經知道大半了,想來之前是吃過苦頭了?!狈綑嗫粗?,眼帶憐憫,還有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那你肯定也知道,浮羅心經是咱們的初代教主夜謙,從圣朝偷出來的,不過他偷的,其實只是下卷?!?/br> “下卷?”夜子曦福至心靈,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不錯,浮羅心經原名,乃是至高至強的武功秘籍,但有得必有失,因為過于霸道,普通人的經脈很難承受如此強勁的內力輸出,故而分為上下兩卷,上九卷是基礎卷,能增強體質拓寬經脈,只有基礎打好,才能繼續修行下九卷,牢固的基礎配上頂尖的功法,方能事半功倍,而夜謙……” 方權諷刺得笑道,“他太過急功近利,只看到了下九卷的威力,卻沒搞清其中的隱患,所以同樣給后人帶來了滅頂之災,你這么多年受的折磨,也不冤,就當是為祖先賠罪好了?!?/br> 夜子曦沉默了一瞬,圣朝后人修煉的只是基礎的上九卷,威力不大,但勝在穩固,這么多年,都將浮羅教視為眼中釘,所以即使夜謙發現了功法的漏洞,也來不及了,他根本沒有退路,甚至歷代教主都沒有別的選擇,要么繼續修煉保護自己直至爆體而亡,要么就被圣朝直接剿滅,毀個徹底! “那讓我猜猜,你現在這樣的原因……”他抬頭,直視方權,“你在我體內種下烈焰王蠱,好趁我修煉的時候控制我,卻沒想到父親竟然想出了以毒攻毒的法子,將蠱蟲壓制,雖然后來他不幸身死,但我又很快遇到了黎吻,那段時日教內嚴鎖,你也只能偃旗息鼓,好不容易我出關,竟是迫不及待傳出消息,聯合他們陷害于我,讓我站在了整個武林的對立面,卻沒想到……” 他輕輕揚了揚頭,清清冷冷的視線卻像刀子般,從他臉上寸寸劃過,“我直接來了個破而后立,如果你的主人以為我死了的話,那任務失敗的你,可就沒什么好下場了,更何況,你興許,是這世上唯一見識過浮羅心經下卷的人了?!?/br> “不過目前看來,你給出的東西,似乎并不能讓你的主人滿意呢……” 方權有些屈辱地咬牙,恨聲道,“別說那些廢話,夜子曦!你想聽得我都告訴你了,殺了我!” “別著急呀,”夜子曦搖了搖頭,“聽聞的上九卷在伽蘭的宮殿,你可知他放在了哪里?想來讓你演練完浮羅心經之后,總會拿出來對照的?!?/br> “你是為了……”方權低低笑了起來,滿帶惡意,“也是也是,誰不怕死呢,不過你現在再去打基礎,怕是晚了,哈哈哈……走火入魔爆體而亡!慘,真慘啊……” 夜子曦轉身就走,已經走到第二級臺階了,才聽到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吼叫,“在墻上的暗閣里!機關在床上,我就知道這么多!殺了我!殺了我?。?!” 夜子曦沒有說話,韓楓輕輕一揚手腕,便沒了聲息。 “真該把他這幅樣子給教里人看看,背叛者就是這么個下場!”韓楓輕啐一口,憤憤不平,蕭君逸有些緊張地捏住夜子曦的手腕,張了張口,卻沒說出什么安慰的話,只是向下尋了他的指縫插進去,十指相扣,慢慢地將這溫涼轉化為自己同樣的體溫。 從密道出來之后,外面還隱約能聽到震天的爆炸聲,地面時不時震顫兩下,看來璃月那邊已經率先交上手了。 “他說在床上?”夜子曦回頭看了看重新變得平滑的玉石床板,幾乎尋不出什么縫隙來,整整齊齊地,連條紋路都沒有,他的目光落在兩根床頭柱上,手放上去,試探性地扭了一下,卻察覺到了一絲松動,微一用力,便聽得咔噠一聲,一側的墻壁彈出部分,高出墻面約一寸。 蕭君逸握著長劍,小心翼翼上前,探手按了下,這塊磚就直接向外彈開,露出里面的暗閣,安安靜靜地躺了一本小冊子,上面鬼畫符般寫了三個字,他卻不認識。 他站得稍微遠了兩步,用劍將那書撥了出來,書冊徹底脫離的一顆,暗閣的墻壁突然向下凹進去幾個小孔,緊接著飛出幾道銀鏢,呈品字形,支取來人的雙眼和喉嚨,無論怎么閃都根本閃躲不開,幸而他站的遠,反應快,猛地朝后翻身才堪堪擦著他的臉側劃過,射向夜子曦方向的那只則被早有準備的韓楓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