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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懂了他陡然升起的警惕和疑惑,蕭君逸又慢悠悠的添了這么句,緊了緊手臂,視線卻沒有從他的側臉上移開半分。 午后陽光正好,投灑下來帶起些微的暖意,照射在夜子曦本就瓷白的臉上,蒙上一層淺金的光暈,幾乎晃地他失了神,差點不管不顧舔上去。 夜子曦這才回過神來,那一絲絲警惕頓消,輕輕掙了掙那雙鐵臂,卻被桎梧地更緊,緊到他已經感受到了幾許痛感,抿了抿唇,稍微艱難地在他懷里轉了個身,對上了那人的臉。 俊美無儔的五官很是深邃,一雙眼愈發暗沉,但是隱隱能透出光來,明明是笑著的,完成一個好看的弧度,卻仿佛能看到里面有兩個漆黑無底的旋渦,扭曲著要將他拖進那無盡深淵中,讓他有種被大型猛獸盯上的錯覺,無端多了絲壓迫感。 他的身量極高,自己已算是體形修長,卻還是矮了將近半頭,被他這般抱在懷中,完全處于弱勢一般,哪處都不占優,更何況他體魄強健,寬厚的胸膛抵著自己的雙手,隱隱能感受到掌下微微凸起的弧度,結實有力卻并不會過分夸張,可以說男子氣概十足了。 這人就這么盯著他,唇邊是抹笑意,湊得極近,炙熱的鼻息噴灑在他的額頭,散去之后染上一層潮氣,有些微黏,讓夜子曦有些不自在地蹙起眉。 太近了…… “阿允?”他定定地看著蕭君逸,好容易從他的鐵臂里解救出一只手,摸上那棱角分明的臉孔,劃過斜飛入鬢的眉,視線專注的眼,高挺的鼻梁,心下詫異,這孩子竟沒了半點兒時的影子! 只有臉頰上還有一道細細的痕跡,是小時候受傷留下的疤,rou眼幾乎都看不出,只有敏感的指尖摸上去,才能覺出細微的不同來。 還真是……如假包換。 這孩子這些年都吃激素的么? 夜子曦茫茫然地抬頭看他,不知不覺又走神發起呆來,手指卻還停留在他臉上,那微涼的觸感激起一陣深至皮rou的癢意,讓蕭君逸的眼神瞬間暗沉了幾分。 他緩緩低頭,用唇輕輕叼了那根作怪的手指,柔嫩的唇rou抿了抿,溫軟的觸感,鼻尖嗅得獨屬于夜子曦身上的清香,索性張口含了進去,以舌掃過,又用牙咬了咬,似乎是在生悶氣,卻到底舍不得用力。 “干什么呢?!”被指尖的疼痛喚回神志,夜子曦就看到小孩面目表情地含著他的手指啃咬,雖說撒嬌的成分比較多,卻莫名讓他感到一陣羞恥,“多大的人了,還學小孩咬人不成?” 他將手抽了回來,倒是沒有感受到阻力,可牢牢禁錮他的懷抱,依舊穩固異常。 “在哥哥面前,我可不就是個孩子?這么多年,哥哥可有想我?”蕭君逸耍賴般地俯身,在他臉側蹭了蹭,嘴唇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耳垂,眼睜睜看著那玉白的肌膚染上一層薄紅,微微勾起了唇角。 “自是想的?!币棺雨赜行┡掳W地抖了抖,回過神來,猛地把人推遠了,那點羞怯也瞬間不見了蹤影,臉色冷了下來。 他本身就力量頗大,之前不過是舍不得真動手,蕭君逸被推得一個踉蹌,還沒回過神來,黏黏糊糊地想重新湊過來,卻被那冷冽的視線定在了原地。 “自說自話離家出走,一跑就是五年,音訊全無,出息了??!”夜子曦轉身,坐回了椅子上,微抬著下巴看他,臉色不虞暗含著怒意,落在蕭君逸眼中卻是貓兒般的驕矜軟濡。 “我……”蕭君逸抿了抿唇,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 “你若是想拿走這個東西,可以,但是你之后必須要回家!” “你以為你能保護他嗎?這么弱,根本什么都護不??!” “想要的東西要自己去爭取,可是沒本事的人,注定什么都守不??!” “……” 蕭景航的話和他語重心長的表情在他腦中盤旋,卻吶吶無語,說不出半句辯解。 他當時是真的沒有別的選擇,蕭景航不可能放自己兒子住在別的來路不明的陌生人那,哪怕他啞了聾了,都懷著失而復得的喜悅,絕無可能妥協,所以頭兩年他被管束得格外嚴,半點風聲都不曾透出。 那后來呢? 兩年前父親莫名失蹤,他以十六歲稚齡一舉在武林大會中奪魁,穩定下局勢和蕭家的地位,事務繁多不錯,可并非半點時間沒有,他也知道夜子曦不時閉關的消失,更是知道他瘋了般地在找自己。 那他又在躊躇什么? 蕭君逸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后退了半步,紛紛擾擾的思緒幾乎要將他淹沒,胸腔鼓鼓漲漲,幾乎想仰天長嘯幾聲。 為了那個無能的自己,為了那份,不敢訴諸于口,陰暗又狎昵的心思! 他怕啊,他怕自己一旦見到這個男人,就壓不下這洶涌的情思了,就像現在這般,只要看到了他的身影,就腦中一片空白,什么都顧不得,只想追在他身后,將他牢牢扣在懷里,鎖在身邊! 可夜子曦呢? 這人對他是個什么心思? 當弟弟,當徒弟,當孩子般千疼萬寵。 可是不夠啊…… 遠遠不夠…… 一個人這么能這么貪心呢? 貪心到時時刻刻想看到他,貪心到想霸占他的一切,讓他的眼中再也映不出其他,貪心到……從頭到腳,連跟頭發絲都不愿放過。 再如何寵愛,可一旦知道他的這份心思,這人會厭惡他吧? 這般風光霽月又性情清冷的一個人,怎么能容忍一個男人,還是自己照看長大的孩子,對自己有這般不堪的心思呢? 所以他不敢,不愿,不想。 時機還不到…… 他還不夠強大,不足以在表白心意失敗后,也能將這人留在身邊,讓他沒法離開自己。 這些年來,拼命習武發展勢力,外人權當他是被喪父之痛刺激了,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無數個苦寒難捱的夜里,他是想著誰,想著什么熬下來的…… 可今天,這一切的努力和心里建設,統統失敗了。 蕭君逸垂下了腦袋,低低喘了口氣,他沒收到夜子曦出關的消息,也不曾想到這般討厭世俗和喧囂的一個人,竟會來到這各色人馬匯聚之地。 但僅僅是一眼,就讓他所有的心里防線全線崩塌,敗的潰不成軍,等到回過神來,已經抱著人親近了許久。 “我……找到了我的親人,”千思百轉不過一瞬間,蕭君逸啞著嗓子開口,壓抑著極端的痛苦,“因為我一直想要逃跑,他們就將我關了起來?!?/br> 淺淺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夜子曦的心瞬間揪緊了,一時竟不知該擺出什么表情好。 “后來,父親就死了,這段時日我一直在外追查兇手,太過危險了,我不能把哥哥牽連進來?!彼f著,走上前來,在夜子曦面前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