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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有一個同名同姓的人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最喜歡的那本繪本,畫手本名也叫任璋。 像她這樣的畫手,其實很容易區分每個人的繪畫風格。 在查到任璋本人時,她甚至已經覺得每封信末尾的簡筆畫確實與繪本的風格極其相似。 沈倪想起在香港拿到的那本初印版。 離開南山鎮之前,她把302的鑰匙交給了江以明。 當下立即給他發了消息:【江醫生,你能不能幫我去家里找本書?就之前我送小孩兒的那本,叫,方便的話可以拍幾頁給我看看嗎】 江以明應該就在家,很快給她發了照片。 先是一張封面,然后是里側的畫手簡介,再按順序往后拍了十幾頁。沈倪見他有整本拍下來的趨勢,立馬回了個夠了。 她從最后一張照片仔細往前翻,畫風果然如出一轍。 一直看到最前,是畫手簡介,第一句就是——從小鎮飛出來的鳥。 沈倪微愣,而后免不了猜測,沈婳予最后一直待的南山鎮,是否就是簡介里的小鎮。 如果一切都合得上。 她腦子里的那些斷點,即將串聯成線。 沈倪想得出神,忽然聽見身后有人叫了她一聲。 回頭,看到了一個多月未見的沈應銘。 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老房子,停在三樓時還止不住喘氣。 沈倪下意識就叫了一聲:“爸?!?/br> 第29章 崩塌 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過去一個多月。 沈應銘青白著臉叫她滾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沈倪叫完之后, 嘴唇抿了一下,像是在遮掩自己的尷尬。 她這些年對沈應銘一直有意見,但都放在心里, 不曾面對面公開對抗過。離家出走之前的吵架是矛盾唯一激化的一次。 很少再與他這么直面相對,沈倪忽然發現沈應銘不知什么時候鬢角也鉆出了白發。 也是。保養得再好已經過了五十歲。 沈倪眼神閃了下,沒說話。 沈應銘出現在這, 大概知道她查到了什么, 想知道什么。 他給薛成俊遞了個眼色,薛成俊立馬打著哈哈說有事就往樓下去了。 父女倆在三樓“儲藏室”門口無言相對。 良久,沈應銘問:“去那邊沒吃苦吧?” 沈倪沒想到他開口第一句會問這個。她忽然想起初到南山鎮,那套二十多年未住人的小單元房只積了薄薄一層灰。 家具款式舊, 但都湊合能用。甚至于,沒停水。 如今再想,那些令人疑惑的點忽然迎刃而解。 沈應銘故意順著她吵了一架, 把她逼去了沈婳予最后生活的地方。父女一場,沈應銘了解她就像了解自己一樣。 她這樣執拗的性格,要不是親眼所見,親自打開層層疊疊的線索,一定又會自帶偏見地以為, 那是沈應銘編織的謊言。 慣常的, 拙劣的,謊言。 沈倪覺得嗓子發干,她搖了搖頭:“沒有?!?/br> “好?!?/br> “沈……婳予是誰?是我媽,對嗎?” 沈應銘沒有否認,他徑直走進臥室, 拿起梳妝臺上的照片看了許久。明明背對著她, 沈倪卻仿佛能穿透身體, 看到他的表情。 是過去這么多年,還在繼續遺憾和傷感的情緒。 因為他的嗓音顫了一下:“你和她長得很像?!?/br> 他的話等于默認。 沈倪哽了片刻,才問:“你為什么要騙我?” 這件事遠沒有那么復雜。 沈應銘時隔二十年,想起最后一次去南山鎮的情形。 那會兒他的meimei沈婳予已經被下了病危通知書,家里還留著尚在襁褓的小嬰兒。 沈婳予是在最后關頭不得已,聯系了親哥。 收到消息后,沈應銘馬不停蹄趕到小鎮。 他以為在meimei突然消失后,終于等來了久別重逢。 結果最后接回家,唯一還溫熱的是個女嬰。 他不是沒打聽過孩子的父親。 最后拼湊了所有從遺物中找到的線索,找到一個叫任璋的男人。 關于任璋。 沈應銘派人調查過,他從南方某個小鎮出身,向上北漂。 沒幾年就成了小有名氣的畫家。辦過畫展,也出過兒童繪本。 沈應銘不知道他是怎么和沈婳予認識的。 只是再往細里打聽,只知道這個男人比meimei去世得更早。他沒有辦法得到確鑿的證據,也無從判斷襁褓里的孩子到底屬于誰。 后來陸陸續續還有些別的消息。 有人說,任璋在家鄉小鎮有定了親但沒領證的未婚妻。 還有人告訴他,任璋是不服老式那一套相親生子才從小鎮里出來的。 當事人都不在了。 再多說什么都無法考證。 沈應銘把孩子抱回家枯坐了一夜。 他不想等她長大,告訴她你無父無母,不想告訴她你的母親未婚懷孕離開家,你的父親姓甚名誰都確定不了。 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天亮的時候,沈應銘推開主臥房門,問季容:“我們再要一個小孩吧?!?/br> 季容笑笑:“我也想過,清清有個meimei就好了?!?/br> 他們給襁褓里的女嬰取了名,叫沈倪。 這場謊言編織了很多年。 從沈應銘到季容,再到已經先懂事的沈清。 所有人都把沈倪放在網里,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保護她。 沈應銘一直以為謊言可以永遠延續下去。 他沒想到,就是那么一次小小的不注意,就讓沈倪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她鬼靈精怪,自己還能有法子去做親子鑒定。 沈倪跑來質問他的時候,他情急之下撒了個拙劣的謊。 舒畫的名字是臨場現編的,身份也隨口套了假。他只是不想讓沈倪覺得自己的出生不明不白。 這么多年,他已經習慣了父親的身份。 往后不管多少年,他依然還是。 可撒完謊,沈應銘就后悔了。 不是因為自己無法對著沈倪誠實,而是謊言拙劣得漏洞百出。 如果小姑娘一直死死咬著不放,會看到很多破綻。 他后悔自己沒有早點想好萬全之策。 那晚過去,他想像個普通的父親一樣,繼續維持四口之家。 他做著所有與平時一樣的事,季容也是。 那天夜里的波瀾似乎永遠停在了夜里。 在這之后,小姑娘雖然會偶爾頂嘴,偶爾叛逆。 但對于那天父女之間的交談,她只字未提。 她應該是接受了吧。 沈應銘松了口氣。 他未雨綢繆,開始把網編織得更大一些,從京城到南山鎮。 如若有一天小姑娘長大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