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坐姿。

    邊上男醫生扭過頭，不好意思道：“我手機吵到你了？”

    “沒有?！苯悦髡f。

    “現在小姑娘打字都太快了，我跟不太上?！蹦嗅t生笑著朝他晃了晃屏幕。

    屏幕在他眼前一閃而過，白色、綠色氣泡框有來有回。

    男醫生說：“小倪還挺有意思的。我昨兒加的她，話題聊都聊不完。你知道吧？她住朝陽?！?/br>
    江以明沒作答。

    男醫生繼續道：“開學她總得回京，到時候有機會再約她見面。哦對了，她學校也在朝陽。到時候約起來挺方便的?！?/br>
    “是方便?！苯悦餮鲱^靠在頸枕上，閉眼，“朝陽也就不到五百平方公里?！?/br>
    “……”

    聽起來總覺得不像近的意思。

    男醫生沒再說話，自顧自窩回座椅里玩手機。

    再往邊上看的時候，江以明閉眼睡了，神情萬年不變。

    男醫生搖了搖頭，總覺得剛才與他說話時隱隱透出的氣息再想起來像幻覺。

    這趟進縣城來回花了兩個小時不到。

    司機把車?；蒯t院后，江以明順便去了趟科室。

    今天是張醫生坐診，見到他喜出望外：“江醫生回來得這么早？”

    “嗯，還沒走？”

    “等你回來呢?！睆堘t生一邊關機一邊美滋滋地往他手里看，說：“我女兒就好這一口?！?/br>
    江以明把其中一只紙袋遞過去：“你的?！?/br>
    正巧陸醫生來替夜班，看到桌上一大袋奶茶哇哇大叫：“你叫江醫生給你帶奶茶都不叫上我，過分了啊?！?/br>
    “我在群里喊過了?！睆堘t生哼哼，“你沒看到可不怪我?！?/br>
    “晚上值夜班我肯定在補眠哇，虧咱倆這么幾年同事情分，夜班奶茶哪少得了我？”

    陸醫生嘀嘀咕咕地抱怨，忽然發現另一只紙袋落在了自己桌上。

    她愣了下：“……??？這、給我買的？”

    “不知道你喝什么?！苯悦髡f，“隨便買了杯?！?/br>
    “哇江醫生你人簡直太好了，我要是早幾年碰到你絕對絕對絕對不可能結婚的！”

    張醫生直接笑開：“你倒是不問問人家江醫生的意愿?！?/br>
    兩人逗了幾句嘴，眼睛一瞥發現江以明手里還有兩杯。

    要知道往常有誰去縣城，都會背負給整個科室帶奶茶的任務。

    據他們所知，江醫生每次只給人帶，自己從來不喝。

    陸醫生好奇地問：“江醫生，這次還有誰叫你帶了呀？阿姨不是也不喝的嘛?！?/br>
    她指的是兒科的輪班護士。

    江以明搭在紙袋上的指節突然動了一下。

    “還有兩個小朋友?！彼氐?。

    等人一走，陸醫生就問：“上次那孩子還在江醫生家沒接回去呢？”

    “沒呢吧。估計就這兩天?！?/br>
    陸醫生哦一聲：“那還有個小朋友是誰??？”

    “……誒對。誰??？”

    兩人對視一眼，一頭霧水。

    從醫院到里春巷走路不過五六分鐘。

    江以明到巷口的時候，碰到了電器店老板。

    “江醫生，下班啦？”

    “嗯，回了?！苯悦魑⑽㈩h首。

    “那太好了，這個，麻煩你幫忙帶給你那3樓鄰居。我這趕著去給孩子開家長會，快來不及了?！?/br>
    他遞過來一張照片，正面朝上。

    這是江以明第一次看清照片上的內容。是位端坐在復古沙發上的年輕女性。

    女人穿著綢質襯衣，笑意盈盈望向鏡頭。

    她的眼睛很漂亮，笑起來像清亮的月牙兒。如果非要說的話，沈倪也是這種眼型。

    “我就只能修復到這種清晰度了?！崩习逭f，“不過能看得清臉?！?/br>
    “好?！苯悦魍滋掌鹫掌?。

    “那麻煩你啦，我得趕緊走了?！?/br>
    江以明看了眼時間，還不到晚飯點。

    他很少這個時間點回家。所以一路穿街走巷抵達302的時候，手里滿滿當當都是附近人家熱心塞給他的東西。

    他敲了敲門，里面噼里啪啦一陣大動靜，而后是兩排凌亂腳步聲。

    門被緩緩打開。

    沈倪探出腦袋，一頭長發瀑布似的從腦后傾瀉而下：“江醫生，你回來啦?！?/br>
    很快，江以明從門縫里看到另一個小腦袋，到她手肘的高度。

    小腦袋也擠出來，乖乖喊：“哥哥?！?/br>
    兩人身后是灑了一地的積木塊。

    跑在前面的那人應該是不小心踩到了，腳趾蜷著抵在另一條小腿后面來回亂蹭。像在強忍著疼，表情很怪。

    江以明不緊不慢看了一會兒，把奶茶袋子遞過去：“順路買的?！?/br>
    “奶茶！還不是阿姨奶茶！”沈倪驚喜得很夸張，“謝謝江醫生！”

    “謝謝哥哥?！毙『⒏诤竺嬗袠訉W樣。

    他點了下頭：“玩好了上樓吃飯?！?/br>
    沈倪這才注意到他手里顏色各異的塑料袋，東一把菜西一把菜，什么花樣都有。

    好像是注意到她的目光。

    他補了一句：“街坊送的?！?/br>
    沈倪：“那我們現在就上去?！?/br>
    她今天可是在手機上學了不少菜譜，總覺得自己能幫得上忙。于是轉身往里走：“江醫生等等，我先去拿個手機?！?/br>
    走出幾步，身后有人接話。

    “少玩手機?！?/br>
    沈倪愣了一下，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江以明在說話。

    待她轉身，樓道里只剩江以明上樓的背影。

    樓道的光把他的身影勾勒得還是那么冷冷清清。

    沈倪覺得自己聽錯了，探出頭去：“??？江醫生你剛說什么？”

    江以明途徑拐彎處，面向她無聲望了一眼。

    沈倪又問：“少玩手機？”

    下一秒，沈倪就眼睜睜看著他抬了下手，指節堪堪從眼皮子底下劃過。

    他目光閃了一下，說：“黑眼圈?！?/br>
    第14章 去吧

    沈倪對著鏡子照了半天，沒找到江以明說的黑眼圈。

    但她還是補了一層遮瑕才上樓。

    402的門沒關。

    大橘蹲在門口探頭探腦，有越獄風險。

    沈倪一把把門帶上，乖乖換好鞋，擺正。

    大橘剛才已經象征性蹭過了小孩，現在轉頭來蹭沈倪。

    它翹著尾巴，身子跟泥鰍似的前后亂蹭。

    越是蹭屁股抬得越高，動作有幾分詭異。

    沈倪低頭拍了拍它的小腦袋：“大橘，你干嗎??？”

    江以明拿著水杯路過：“發-情了?！?/br>
    “發、發發發發-情？”

    “你不是也養貓？”他隨口問。

    “……哦?！鄙蚰哙嵵仄涫曼c點頭，“是有點像發-情?！?/br>
    她養個屁哦。

    都是騙人的。

    “哦，對了?！?/br>
    江以明突然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