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謝辭能學會，就教他滑前葫蘆步，這是花滑最基礎的步法，腳不用離地，畫著圓往前走。

謝辭很快就學會了，劃著一個一個小葫蘆被俞歡帶著往前，但是滑了沒半圈兒他就不干了。

“俞教練，教我個別的?！敝x辭說。

“怎么還沒學會走就要跑了??？”俞歡被這一聲教練叫的，順嘴就來了一句，“你這能滑了不就挺好的嗎？”

“太弱智了啊，小孩兒都不像我這么滑?！敝x辭說，“你教我個腳能離地的，好不好？”

“行是行，就怕你學不會啊?！庇釟g說。

這倒不是開玩笑，謝辭運動天賦跟他PUBG的天賦沒法比，就非常普通甚至略微偏下的一般人。

俞歡忍不住吐槽：“你看看你這僵硬的動作和鐘擺一般的重心，你不是練瑜伽嗎，都練到哪兒去了?！?/br>
“俞教練?！敝x辭聲音帶著點笑意，“我發現你今天特別能損我?！?/br>
“有么？”俞歡回想了一下，笑了，“好像是，我有點兒進入角色?！?/br>
“剛認識的時候你可是很乖很聽話的，都不像個北方小孩兒?！敝x辭嘆了口氣，“不過現在就很像了，把我說的啞口無言?！?/br>
“其實我前幾年話也很多的?！庇釟g順口說，“后來發現話說多了也沒用，就懶得再說了?！?/br>
這句話說完了謝辭沒接話，定定的看著他，那種眼色，讓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就變了。

俞歡愣了愣，心里面猛地咯噔一聲。

他知道謝辭想到了什么。

“跟你網戀那個小畜生叫什么??？”沉默了一會兒，謝辭問，“我真想找他聊聊?！?/br>
要傷成什么樣，才能把這個活潑話嘮的小俞變成剛認識時那種安靜寡言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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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歡愣了愣,笑笑說：“我……不知道啊?！?/br>
謝辭抿了下嘴，看得出這個答案讓他不是很高興。

俞歡趕緊又補充：“辭哥，我真的不知道，就是網戀……他名字，電話那些我都不知道,我要知道的話，能那么容易就讓他甩了嗎？”

“還是別說這個話題了?！敝x辭板著臉,“想起來就生氣?！?/br>
“哎呀，我又沒惦記著他，你不提我都快忘了這人了?！庇釟g笑。

“我又不是吃醋……這我有什么好吃醋的?！敝x辭嘆了口氣,“我就是心疼你?！?/br>
“那我不虧了啊?！庇釟g還是笑,“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是不是這個道理？”

謝辭看著俞歡的笑眼,好半天,神情終于柔和了一點：“說的也是。反正你現在……挺好的?！?/br>
“是,挺好的?！庇釟g輕聲說。

冰場放起了BGM,一個小姑娘很快成為場上的焦點，她大概六七歲的樣子，穿著小小的比賽服，那是條很可愛的小裙子。隨著音樂小姑娘做出各種各樣的步法，跳躍，旋轉，雖然和謝辭在電視上見過的相比稚嫩了很多,但也算是有模有樣。

小姑娘的教練站在一邊，不少原本在溜邊滑的人也停下了看著她。

“這就是準備考級的?！庇釟g說，“練編舞呢。好看嗎？”

“還行?！敝x辭說，目光跟著小姑娘流暢的步伐。

“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還還行呢?！庇釟g嘖了一聲。

謝辭轉過頭：“小姑娘的醋你也吃??？”

“我的天哪?！庇釟g忍不住了，“你覺得可能嗎，她才幾歲啊?！?/br>
謝辭一笑，沒答話，又看了小姑娘一會兒，說：“其實我在想……你小時候也這樣兒嗎？”

“啊……這你也想聽嗎？”俞歡笑了。

“你的事兒我都想聽?！敝x辭說。

俞歡回憶著：“我沒她這么好的條件?！?/br>
謝辭愣了一下，猛地想起俞歡自幼父母離異，沒人管他：“我……是不是不該問??？”

“沒事兒。其實那段日子還挺快樂的。我沒你想的那么慘?！庇釟g笑著說。

“那會兒我們家邊上有個老冰場，是幾個老冰迷合伙兒弄的，要不然夏天沒地方滑冰。我去那邊看得多了，有個師傅就帶著我學?！?/br>
“我還以為你也跟這邊的孩子一樣，都是報的課?！敝x辭說。

“怎么可能?！庇釟g笑，“我能交的出學費就不錯了，哪兒來的錢報課?！?/br>
謝辭聽得很心疼，想摸摸俞歡的臉，可考慮到這兒是公共場合，他只是抓緊了俞歡的胳膊，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個不會滑冰的抓著另一個比較會滑冰的人，以免摔倒一樣。

“我放學就往那邊跑，冰刀還有護具都是師傅們給我買的，后來他們想讓我考級，也算是這樣能有點兒成就感吧，但是考級要排舞，那個老冰場的音響都壞了沒法合練，我們就從隔壁廣場舞大媽那兒借了個音箱用著?！?/br>
“比賽服也是，沒地方做，師傅把他的比賽服找裁縫改小了給我穿，那也大著好多呢，我考的時候，衣服褲子都扎著好幾個結，后來評委說，還是第一次見著考級的時候穿成米其林輪胎人的小孩兒?！?/br>
謝辭忍不住笑了，腦海中已經出現了這種畫面，一個輪胎人小孩兒，在廣場舞音箱的伴奏下賣力的跳著，旁邊還有一群大爺大媽看著，給他加油。

謝辭本來以為聽了俞歡的故事他會不太好受，但其實沒有，相反，他甚至有種很溫暖的感覺。他知道，這也是俞歡敘說這個故事時的心情。

“那你后來怎么不學了？”謝辭問。

“后來長大了啊，作業寫不完了?！庇釟g頓了頓，沒好意思，笑了，“主要是初中后門兒那有個黑網吧，有點抵抗不了誘惑?！?/br>
“那你的師傅們呢？”謝辭又問。

“他們也沒指望著把我培養成專業的啊?！庇釟g笑了，“我只是不跟他們學了，又不是不找他們了，還在那邊的時候我每個月至少要回去一趟，他們也不怎么滑冰了，年紀大了，天天就遛鳥放風箏，去公園寫毛筆字?！?/br>
謝辭不禁輕輕嘆了口氣：“你這樣挺好的，怎么說呢，跟……我想的不一樣?！?/br>
“我明白，跟很多人想的都不一樣吧，覺得我這樣的可能從小就受盡委屈什么的?！庇釟g說，“其實我一直挺幸福的，吃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