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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br> 然而此時的齊國邊境,大雨如注。 經過一日鏖戰的燕國士兵雖然身體疲憊,各個都負了不輕的傷,但精神卻是極度緊繃的,并且隱含著興奮。 昨日戚然明設伏襲擊齊國士兵,使得齊國損失慘重。齊國援軍倉皇而來。聽說主帥是讓他們的中軍主帥戚然明曾經吃過癟的南宮綽,為此,戚然明決定在齊軍尚未準備好之際,發動第二次襲擊,乘勝追擊,愈戰愈勇。 燕軍士氣愈勝,齊軍士氣便愈低落。 雖然夜里在下雨,燕國的士兵們卻都伏在草叢里,一動不動如豹子在偵查獵物,雨水嘩啦啦打在身上,也無法撼動他們的身軀。 南宮綽是個老謀深算的人,謹慎狡猾,否則也不會讓姜羽吃癟,不會逼得戚然明重傷逃盾于郭公山之中。 但戚然明卻相當于是個全新的人,如果南宮綽研究下姜羽以前用兵的路數,還能總結出什么,對于戚然明,他可以說是幾乎一無所知。除了此人武功奇高之外。 戚然明用兵神出鬼沒,而且擅出奇兵,擅用險招,喜歡險中求勝,往往打得人出其不意。 南宮綽猜測以戚然明的性子,或許會在今夜發動襲擊,但他又認為,剛剛經歷過一場艱難大戰的燕軍,需要時間修整,且今夜還下著雨——除了南宮綽,其余齊軍也是這樣認為的。 故而防御得并不十分上心。 但其實即使他們上心也沒用。 因為有一個打起仗來不要命的主帥,所有部下們都被戚然明這種不要命的氣勢所感染。加之燕侯已經明確宣布,此次戰爭中獲得軍功者,可按照軍功爵制獲得封賞,不論出身和過往。 從來沒享受到過這種待遇的平民和奴隸們,內心都堵著一口氣,誓要在此戰中掙出功名利祿來。 故而齊軍早已被這一群不要命的虎狼之師,打得有些害怕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眼看著已然到了黎明將盡未盡之時,齊軍的防備心也已到了最弱。 戚然明一揮手,身側的士兵們便轟然沖殺上去。 喊殺聲連雨聲都掩蓋不住,腳步聲震天響。 沒料到燕軍會在這時發動突襲的齊軍,倉皇之下潰不成軍。幸而南宮綽足夠冷靜,立刻穩定大局,率領士兵們反擊。 就在南宮綽鐵青著臉,在大雨中沖殺之時,一道瘦削的身影竟穿過千軍萬馬,踏著南宮綽數百親兵的肩,直奔他而來。 戚然明將他的輕功發揮到了極致,幾乎抽空了自己一半的內力——但他不在乎。 從來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人,才不會給自己留什么退路。 唯一的退路,便是殺了南宮綽——此戰便會獲得勝利。 擒賊先擒王,小孩兒都懂的道理。 可任誰也知道,王之所以能當的上王,便也不是那么好殺的。除了他本人的實力,他身邊擁戴他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不過,這些人的攔截并不能對戚然明造成太大影響。 戚然明的目光足夠堅定,目標足夠明確,即使受些傷,也絕不會停下沖向南宮綽的腳步。 月亮隱在烏云之后,群星黯淡,那一點劍光如雪,劃破黑暗,刺透雨珠,奔向南宮綽的面門。 第139章 如此驚世一劍,令南宮綽一瞬間汗毛倒豎,身體猛地緊繃起來。他感覺到死亡近在咫尺,如果他不能及時避開,這一劍足以要了他的命。 千鈞一發之際,南宮綽瞳孔緊縮,飛快后退。 戚然明緊跟而上,猶如附骨之蛆,不給南宮綽逃離的機會。劍光冷徹,刺痛南宮綽的眼眸,如霜雪晃了他的眼。 南宮綽使出了平生力氣,幾乎將速度發揮到極致。 兩人一追一退,便跑出數十丈遠。 然而就在此刻,南宮綽身旁那些親兵也已反應過來,團團圍上,將戚然明圍住。 他們不敢放箭,怕誤傷了南宮綽,便一個個悍不畏死地撲上來,拿命與戚然明搏。 如此攻勢,饒是戚然明也不敢硬接,只得暫避鋒芒,無法再執著于南宮綽。戚然明暗嘆一聲,心道果然還是沒這么簡單,劍鋒一轉,直逼身旁撲上來的親兵們。 他劍氣凜然,所到之處,無不退避三舍。 可他以一己之力,如何能與數百人相抗衡?戚然明清楚得很,他雖然內力深厚,可到底是rou身凡軀,經不起如此消耗。 一劍逼退親兵之后,戚然明便再度沖向南宮綽。 冷汗自南宮綽額角流下。 早知此人武功高強,如今一見,果真是當世罕見。 不僅武功高,還難纏。 戚然明無視掉落到肩背上的劍,劍刃刺破血rou,他像是不痛不癢,仍舊目光凜凜地盯著南宮綽。仿佛此刻世界只剩下這一個他要刺殺的目標。 這感覺像是當年做姬重的暗衛時所做的事。 直到他終于能接觸到南宮綽。 這一交起手來,戚然明便知道南宮綽也不是個花架子。內力同樣深厚剛猛,力道很足,一劍碰上去,刀劍擦出火花,剎那之間點亮了雨夜。借著火光,南宮綽看見戚然明漠然的眼眸。 就是這一眼,南宮綽便知道此人與姜羽不一樣。 姜羽用兵雖然狡詐,但與戚然明比起來,更求穩妥一些。而且姜羽這人惜命得很,若是沒有必要,絕不想拿自己的命去換。 可戚然明這人顯然不是。 他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但尋常人可沒有這個魄力,也因此對上這類人,通常是還沒開始打就嚇破了膽。 接了南宮綽一劍,戚然明的虎口被震得有些發麻,那麻甚至從手腕蔓延到了小臂。 他低頭揉了揉手腕,旋即微微抬眸看了南宮綽一眼,突然發出一聲微涼的低笑:“呵,力道不錯?!?/br> 南宮綽一口氣還沒喘勻,戚然明又貼了上來,要與他近身戰。畢竟距離越近,像南宮綽這樣大開大合的劍法,便有些施展不開,力道也醞釀不足。而戚然明身法猶如鬼魅,劍術亦詭異出奇,總能從你想像不到的刁鉆角度刺來。 南宮綽被他逼得節節敗退,忍不住想罵人:“我跟你有仇嗎?” 戚然明淡淡瞥了他一眼,劍勢不止:“去年,你殺了一個人?!?/br> “什么人?”南宮綽莫名其妙,他殺過的人多了去了,別說去年,他今天殺的人都不止一個。 戚然明一邊與南宮綽過著招,一邊語氣平穩地說道:“寧堅?!?/br> 南宮綽眼睛微微一瞇,想起來了:“你是說高陽那個守邊將領?” 戚然明不答。 南宮綽冷笑一聲:“戰場上刀劍無眼,他自己無能,死了能怪誰?” 戚然明的劍忽而“嘶啦”一聲割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