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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他們本就對越來越跋扈的晉侯不滿,早已心生猜忌。我只需要推波助瀾便可?!?/br> “難的,是讓趙狄和石襄內斗?!?/br> 戚然明問:“我能做什么嗎?” 姜羽想了想道:“需要時,我會告訴你的?!?/br> 其實從沒有一件事情簡單,游走于晉侯、趙狄、石襄與嬴喜之間,每一步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第95章 石襄在床上躺了許多天沒去上朝,為此,連趙狄都親自去探望了他。 這倆人在晉國敵對多年,斗了多年,難得看到對方這么吃癟的樣子,據說趙狄那張黑臉,都罕見地露出了笑意,而石襄則氣得臉都綠了。 少年死后,石襄果然花了大量人力物力,在曲沃搜查,查那個奴/隸販子,查少年一家人,查將少年賣給奴/隸販子的商人。 嬴喜不敢跟石襄硬碰硬,當夜就卷鋪蓋跑了。石襄查過去時,早已人去樓空。而少年的meimei也早已被姜羽轉移走,送出了曲沃。 想殺石襄的人很多,因此他一時也理不出個頭緒。石襄本想,那日在橋山腳下,少年是從姜羽手上搶過來的,會不會是姜羽設了套給他鉆,但查來查去,又查不到姜羽和這少年有什么關聯。少年人都死了,也問不出話來。 直到與他同去買奴/隸的小妾,無意中說了一句話: “說起來,那少年也是蠢得可以,他生得一副好皮囊,還與晉侯殿下有幾分像,得老爺如此寵愛。若能一直衷心侍候老爺,老爺又豈會苛待了他,榮華富貴總是少不了的,真不知他怎么想的?!?/br> 這句話驟然點醒了石襄。 ——這全天下,知道他覬覦姬孟明的人,只有他和姬孟明本人,再無第三人。 少年長這個模樣,絕不是偶然,是有人刻意為之,想把他送到自己身邊來,刺殺自己! 而那人是誰,就毋庸置疑了。 至于姜羽在其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石襄則認為沒有必要去細究了。就算姜羽是真的在幫助姬孟明,他也有法子讓姜羽改變立場。 石襄受傷后第三日,驛館。 “石大人的請帖?” “是?!?/br> 姜羽從公孫克手上接過那張帖子,上面明明白白寫著邀請睢陽君過府一敘,落款清清楚楚寫著石襄二字。石襄人長得不怎么樣,一手字寫得卻是挺漂亮的。 掃了掃請帖上啰啰嗦嗦一大篇,姜羽合上請帖,淡淡抬起眸:“這個關頭,石襄主動來邀請我,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br> 公孫克道:“會不會是石襄對大人您起了疑心,想試探您?若是如此,此去恐怕不安全?!?/br> “無妨,”姜羽道,“石襄再大膽,也不至于在他府里對我動手?!?/br> “大人要去?”公孫克問。 “去,怎么不去?”姜羽笑了笑,轉頭看向依舊在拿著玉雕什么的戚然明,聲音不自覺地柔了幾分,富有了感情色彩,問道,“你陪我去吧?!?/br> 戚然明手一滑,內力沒控制住,直接把玉給戳碎了。 姜羽忍不住笑出聲,從他手里接過那碎玉,拼在一起,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他雕的什么,好奇道:“你到底在雕什么,雕了好幾天了?!?/br> 戚然明問:“你看看我雕的什么?” 姜羽仔細辨認了一下,試探著說:“狗?熊?還是……” 戚然明一把將碎玉搶了過去,回道:“都不是!”低頭看著玉上自己刻出來的東西,越看越像四不像,心中便有些氣悶。他從沒自己刻過什么,看別人做得簡單,自己動手才發現,是真的不簡單。感覺手似乎不是自己的。 姜羽摸了摸鼻子,心想這雕工,絕了。 “那你在驛館里雕,我讓公孫克陪我去?!?/br> “不,我陪你去?!逼萑幻鞣畔掠裾f,“石襄布下的鴻門宴,我不放心?!?/br> 公孫克垂著眼看腳尖,簡直沒眼看眼前這兩個人。他家大人從什么時候起,對正事這么不上心了,說著說著就去干別的了??? “好?!苯鹦Φ?,回頭對公孫克吩咐,“至于你,就留在這里,若嬴喜有什么消息,等我回來告訴我?!?/br> “另外,”姜羽說,“再去挑些成色好的玉回來?!?/br> 以戚然明這個雕法,多少玉都不夠用的。 “是?!惫珜O克躬身應道。 姜羽和戚然明乘坐馬車到石府時,石襄拖著重傷之軀,竟然還到門口來迎接他。這可真是叫姜羽受寵若驚,畢竟石襄對姜羽的態度,除了那天討要少年時,一直是比較輕視的。趙狄與姜羽交好,他就要跟趙狄對著干,跟姜羽交惡。 從進門起,戚然明就毫不掩飾地四處看著,將石府的陳設布局,護衛輪崗,以及暗處是否藏有人,盡收眼底。 石襄也不在意,似乎真的坦坦蕩蕩,大大方方。 到了內室,石襄請姜羽坐下,有一句沒一句地和姜羽閑聊著,聊聊曲沃的風土人情,聊聊薊城與此處有何不同,漫無目的。多聊幾句,石襄身體便有些不支,掩著唇低聲痛苦地咳起來。 石襄身受重創,雖然勉強下了床,但臉色仍不太好,有些灰暗,嘴唇發白。說一句話,就要喘口氣,且中氣不足??峙潞芤欢螘r間才能復原了。 為此,姜羽體貼道:“石大人身子不適,有什么話,但說無妨。說完后石大人也好去休息?!?/br> 石襄又低咳了兩聲,這才摒退左右,猶疑地看了戚然明一眼。 姜羽道:“大人且說吧?!?/br> 石襄微微頷首,方才低低開口道:“想來睢陽君也聽說,石某被刺一事了?!?/br> “是,”姜羽答道,“此事整個曲沃都已知曉了,姜羽在驛館居住,亦有所耳聞。今日一見,才知傳言非虛?!?/br> “姜某也著實沒想到,那少年看著柔弱,竟如此兇殘,幸虧石大人吉人天相,才沒讓賊子得逞。不過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大人經此一劫,日后定有福運加身?!苯鸬?。 石襄打量著姜羽神色,見他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緩緩問道:“不知睢陽君可知曉,那少年為何要行刺我?” 姜羽微微皺眉:“晉侯與大人近日都在嚴厲追查此事,可是有結果了?” 石襄搖了搖頭:“沒有,背后真兇隱藏極深,我的人去時,對方早已人去樓空,什么也追查不出來。不過,唯一能確認的是,此事絕非是那少年一人的意思?!?/br> 姜羽道:“大人是說,有人故意將少年送入石大人府中行刺大人?” 姜羽裝得糊涂,石襄也分不清他說的是真是假,又問:“睢陽君可知曉,那少年長得像一個人?” “像一個人?”姜羽不以為意,“美人總是相似的,何況,大千世界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像一個人能說明什么?那日少年蓬頭垢面,身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