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的手，將他扶到椅子前，彎腰正想扶姜羽坐下。姜羽卻猝不及防發了力，猛然一翻身，將戚然明按到了椅子上，袖中一柄短劍正抵在戚然明的心口上。



    姜羽并不能完全看清，只是憑著慣性和本能動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戚然明近在咫尺的臉。戚然卻明絲毫都不慌亂，就好像被人拿劍抵著心口的人不是他一樣。



    “怎么？這就要殺人滅口了？”戚然明說。



    姜羽低下頭，貼著戚然明耳朵說：“那倒不至于，只是想恐嚇一下你，畢竟睢陽君可不能有弱點?！?/br>


    姜羽天下聞名，尊敬他的人多，因此想殺他的人也多，要不是姜羽命大，還真不一定能活到現在。



    他說話時的熱氣撲在戚然明耳朵上，帶著酒氣，戚然明自己也喝了些酒，偏頭躲了一下，不太習慣和別人靠得這么近。



    “那你想怎么樣呢？”戚然明說，“又不是我故意刺探的?！?/br>


    姜羽：“沒有故意，你大晚上在我窗外干什么？賞月喝酒？”



    戚然明被堵了一下，氣勢不免弱了些：“可我剛才告訴你情報了，總能算抵平了?！?/br>


    姜羽：“不行，這情報我自己也能查?！?/br>


    戚然明心說：早知道不告訴他好了，做什么多此一舉，別人還不領情。



    “那我告訴你一件關于我的事情，就抵平了？”



    姜羽莫名覺得有些好笑：“說來聽聽？”



    戚然明想了一會兒，斟酌著用詞：“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姬重的關系么，我以前是他的人，但現在不是了，不過他一直都想讓我回去?！?/br>


    姜羽：“為什么？”



    戚然明抬眸看了姜羽一眼：“這是第二個問題了?！?/br>


    “大人！”這時，公孫克追了半天的人，總算回來了，一進屋發現姜羽正把戚然明按在椅子上，姿勢看著足以讓人腦補出一萬字的話本，頓時一捂眼睛退了出去。



    “我我我錯了……我這就走！”



    姜羽&戚然明：“……”



    “回來！”姜羽道。



    公孫克剛掉頭，聽到吩咐又轉過身來，答應了一聲：“哎！”可手還是捂著眼睛的。



    姜羽簡直氣不打一處來：“你成天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想您什么時候成親……不！”一不小心說出真心話，公孫克不捂眼睛了，捂住嘴。



    姜羽已經起了身，長身玉立地站在黑暗中，而戚然明坐在椅子上，正冷眼覷著他。也不知是著了魔還是怎么，公孫克竟然覺得他們看起來很登對兒。



    



    



    第12章



    可能俊男美女站在一塊兒都登對兒，公孫克這么想。把腦子里的黃色廢料控了干凈，說道：“大人，人沒追到?！?/br>


    姜羽從隨手從旁邊桌上抄起一個東西砸過去，也不知砸的是什么，公孫克一躲，撓著頭笑嘻嘻地接住了，跪下來道：“但那人是郡守派來的，這是確切無疑的，屬下將他打傷了?！?/br>


    “還算你有點用，”姜羽說，“點燈?！?/br>


    公孫克一愣，似乎在想為什么滅了燈，是不是為了方便……他看向戚然明，說實話，戚然明生得很不錯。



    姜羽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風吹滅的，再多想一下，就給我滾出去！”



    “是是，小的錯了?！惫珜O克連聲答應，用火折子將燈重新點燃了，客客氣氣地請戚然明出去，“戚兄弟，夜深了，您請回吧?！?/br>


    戚然明有自己的房間，和其他隨從在一塊兒。等戚然明走了，姜羽才敲了一下公孫克的腦門兒，拍拍衣擺在椅子上坐下來。



    “大人，他怎么來了？您沒吃虧吧？”公孫克給余怒未消的姜羽捶捶肩。



    姜羽：“你還好意思說？咱們說話時，他一直就在外面，你一點都沒發現？”



    公孫克悚然一驚：“什么？”



    戚然明的功夫已經高到這種程度了嗎？



    姜羽說：“你走后，我才發現窗外有個人，他就大搖大擺地坐在樹上喝酒賞月呢?！?/br>


    不過幸好他們也沒說什么機密。



    公孫克：“那剛才您……”



    姜羽：“我們沒動手，他過來給我送了份情報，讓我小心石家人?！?/br>


    公孫克明白了，但還是沒明白為什么會看到那樣糟糕的姿勢。不過，看看姜羽的臉色，他也不敢問。



    “大人，那郡守那兒，您打算怎么辦？”



    想來是白天石虎想挑釁姜羽不成，反被當眾落了面子，所以想在夜里派個刺客，來嚇嚇姜羽，卻又被公孫克將人趕走了。姜羽一行人只是路過平陵，暫時在這兒歇腳，很快就要走，不可能一直留在這兒跟一個小屁孩兒玩兒。



    “你附耳過來?！苯鹫f，他貼著公孫克的耳朵，小聲吩咐了幾句，拍拍他的肩，“就這么做，就可以了?！?/br>


    公孫克點頭：“屬下明白?！?/br>


    于是第二日起，便有一首小詩在平陵郡的街頭巷尾流傳開來，那是根據一篇改編而成。



    “相鼠有皮，虎而無儀。



    虎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虎而無止。



    虎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虎而無禮。



    虎而無禮，胡不遄死！”



    由于石虎本就不得民心，因此這首小詩流傳得很快。且并不僅僅在平陵流傳，連周邊幾個郡縣，乃至國都曲沃，都有人有所耳聞。流言跑得比車馬還快，姜羽一行人還沒到曲沃，曲沃人已經知道了。



    車馬行進間，姜羽和“貼身隨從”戚然明兩人在馬車內，卻活像只有姜羽一個人似的，戚然明能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也是有夠無聊的。姜羽擺了棋盤自己跟自己對弈，剛開始下得不亦樂乎，多下兩盤便覺得無趣。



    “會下棋么？”姜羽問。



    戚然明轉頭掃了一眼棋盤上的局勢：“有賭注么，沒有賭注不下?！?/br>


    姜羽樂了：“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賭徒?！?/br>


    戚然明：“只是覺得光下棋沒什么意義?！?/br>


    姜羽：“你想要什么賭注？”



    戚然明想了想說：“輸的人必須答應對方一件事情?！?/br>


    姜羽挑眉：“很有自信啊，行，就依你。重來么，還是就這么繼續？”



    戚然明唇一挑：“隨便你?！?/br>


    姜羽：“那還是重來好了……免得到時候輸了說我耍詐欺負你?！?/br>


    姜羽將棋盤上已經落下的子一顆一顆撿起來，把黑子給了戚然明，自己拿白子。棋子以瑪瑙制成，一顆顆打磨得光滑圓潤，呈半透明狀，扁平的橢圓形。就這樣一顆棋子，若是拿到民間，也足夠普通人家生活許久了。



    戚然明探手摸了摸，觸手微涼，手感很好，他也沒有謙讓，道：“睢陽君高義，那我便不客氣了?！闭f完便先落了子。



    古時圍棋規則與現代并不一樣，姜羽在現代時，會下圍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