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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死了?” 姜羽動作一頓。 明然睜開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血腥味隔老遠就飄過來了?!?/br> 姜羽瞇起眼,難怪他聞到這屋里有股血腥味,還以為是那藏頭露尾的幕籬男,原來是院子里飄進來的么? 明然目光在姜羽身上停留了一下:“你受傷了?” “沒有,只是傷口又裂開了,拜你所賜的那一劍?!苯鹫f。 明然指著自己胳膊:“我允許你砍回來,還可以收一點利息?!?/br> 姜羽沒理他這無厘頭的話,說:“你同伴走了,你不跟他一起走嗎?” 明然說:“我沒有同伴?!?/br> “行吧,隨你,”姜羽說,“你的毒應該已經沒了吧?” 明然搖頭:“還有呢,我都沒力氣站起來?!?/br> 姜羽皺起眉。 明然說:“我體弱,尋常人一天能解的毒,我得要好幾天?!?/br> 姜羽:“……”體弱,信你有鬼。 第8章 不過,明然不肯說實話,姜羽也沒有逼問,逼問也問不出什么。他才不信什么毒性還沒過的鬼話,如果這人想走,就憑他那身手,自己和公孫克都不在的情況下,他會走不了。 既然他想留下,那就讓他留下吧,他倒要看看這人什么目的,到底想做什么。 這天,崔滿親自給姜直整理了遺體,然后給齊侯呈了份密折,解釋了在饒縣發生的一切。齊侯的回信很快,他命崔滿將姜直的尸首帶回臨淄,以儲君之禮安葬,也讓崔滿將活捉的幾名賊子抓回臨淄,他要將這幾人當街凌遲處死。 公孫克在鄉紳家收拾殘局發現,鄉紳已經死了,不是被人殺死的,是他自個兒在家摔死的,老管家回鄉下去了,宅子里僅剩的幾個下人都是鄉紳撿回來的流浪漢,成日不務正業。因此鄉紳死了也沒人管。 姜直鳩占鵲巢的時候,幕籬男將那幾個小廝都打暈了,沒要他們性命,下手還算仁慈。 姜羽讓縣令把鄉紳好生安葬,把那天死的那些人全一起埋了,隨后給燕侯寫了封折子,解釋了饒縣發生的事情,并向國君請罪,自己沒能完成任務。 燕侯沒有怪罪他,只是表達了對姜直死亡的嘆息。 此外,姜羽還向國君要了百兩黃金,撥給饒縣,修葺住宅。之前明然住的那一片貧民區太過破舊,街道窄,房屋挨得過密,屋里日照很差,這要擱現在,根本不合格。 燕侯也準了。 在崔滿回臨淄前,姜羽和尹平為崔滿布了筵席,為他餞行。 崔滿自從姜直死后,就格外消沉,整個人像一瞬間老了不少。 餞別宴上,崔滿喝了些酒水,喝得滿面通紅,醉醺醺地對姜羽他們說:“崔某當年初入朝堂,不諳世事,亦不懂官場的蠅營狗茍,得罪了貴人,還是太子為我說情,才保下我?!?/br> “之后,也是幸得太子殿下提攜,我崔滿才能有今日,忝列齊國大夫之職?!?/br> “可自從前兩年,國君龍體欠安,朝廷上人心惶惶,那妖妃便愈來愈不滿足,見她的兒子年歲漸長,又得國君喜愛,就生了違逆的心思。不斷挑撥國君和太子的父子關系,此妖女通邪術,慣會蠱惑人心,國君被她哄得神魂顛倒,日漸與太子殿下疏遠……” “……可廢長立幼,自古沒有這樣荒唐的事!” “只有那等未開化的蠻夷,才會嫡庶不分,長幼不論!”崔滿說到這里,有些激動了,忿忿地拍著桌子,“那妖妃……那妖妃……” 崔滿聲音幾近哽咽:“若不是她,殿下怎會和國君鬧翻,走到這個地步,怎會、怎會……” 尹平是個膽小的人,這等王室秘辛,他原是不想聽的,可又不能拋下崔滿走掉,只好硬著頭皮勸崔滿:“崔大人,節哀,節哀!人死不能復生?!?/br> “殿下知遇之恩……崔某今生也不能得報了?!贝逎M苦笑著搖搖頭。 尹平求助地看向姜羽,小聲道:“睢陽君,你看,崔大人這……” 姜羽端著手里的玉杯,淺淺喝了一口酒,這酒也比不得后世,淡得像水。對于崔滿的失態,姜羽的反應很平靜。 “尹縣令不必慌亂?!卑矒崃艘痪?,姜羽對崔滿身后那兩名隨從道,“愣著干什么,你家大人喝醉了,還不快扶他回去休息?” 那兩人一愣,連忙應道:“是?!?/br> 他們一左一右,將崔滿架起來。 崔滿已經開始說胡話了,甚至開始哭,哭著喊“殿下,崔滿對不起你”之類的,被兩名隨從扶走了。 尹平尷尬得手不知道往哪兒擺,在崔滿被架走后,長出了一口氣,擦擦額頭的冷汗。他抬眸偷瞄著姜羽,見姜羽分毫沒有被影響,心里莫名有些詭異的畏懼。 他發現自從姜羽來了饒縣,好像就沒見姜羽失態過,永遠都是那么冷靜、從容,即使受傷了,也沒皺一下眉頭。 難怪他能名滿天下。 “尹縣令,我向國君為饒縣討了百兩黃金,給饒縣的百姓,尤其是那片貧民區。國君準了,待我走后,若那黃金到了,你可得好好利用,一錢也不得浪費了?!?/br> 尹平吃了一驚,連忙站起身,向姜羽一揖到底:“下官尹平,多謝睢陽君,下官定不負睢陽君所托,請大人放心!” 尹平沒想到,姜羽還會把這么一點“小事”放在心上。 崔滿這一出鬧完后,餞別宴也沒法繼續了,姜羽簡單吃了一些后,就回了驛館。他實在是沒什么胃口,在鄉紳宅子里的場景始終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讓他連菜都只吃素的,不想吃rou了。 回到驛館后,梳洗罷,姜羽剛要就寢,忽地從窗外飛進來一只信鴿。 公孫克抓住信鴿,將竹筒從它腳上解下來,遞給床上已然脫了外袍的姜羽。 “燈?!?/br> 公孫克點了燈,拿到姜羽旁邊,借著閃爍昏黃的火光,姜羽大致看了一下信上的內容。 雖然姜羽的表情沒什么太大變化,但公孫克就是感覺到姜羽心情變差了。 “執政大人?”公孫克問。 姜羽點點頭,將紙條放在火上,只聽輕微的“噗”的一聲,紙條被點著了,燒了起來,姜羽卻遲遲沒有松手,烏沉沉的眸子里仿佛裝著無邊夜色,隆起的眉骨間籠罩著一層陰翳。 “大人!”在火快燒到姜羽的手時,公孫克一掌拍掉了那燒著的紙條。 公孫克略帶擔憂地看著姜羽:“大人,你怎么了?” 姜羽搖搖頭,望著窗外逐漸升起來的圓月,說:“舅舅夸我了,說我做得很好?!?/br> 公孫克一頓,彎下腰替姜羽拉了拉被子,說:“大人,天色晚了,睡吧?!?/br> 姜羽彎了彎唇:“明日一早,我們就離開饒縣,出發前往曲沃吧。晉侯的壽辰不遠了,咱們在這兒耽擱了這么長時間,得加快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