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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手收回來。 商滕抬眸,眼里帶了點失落。 岑鳶移開視線, 問他:“有住的地方嗎?” “嗯?!?/br> 他低下頭,去看那塊被岑鳶放在一旁的蛋糕, 他自己做的。 浪費了無數個失敗品才做出了一個還算滿意的。 但和蛋糕店里的肯定沒得比。 冬末春初,是岑鳶的生日。 他一直都記得。 岑鳶把蛋糕吃了,雪早就停了, 廣場的人隨著時間的流逝, 非但沒有減少, 反而越來越多。 那個蛋糕的造型雖然一般,但味道還不錯, 里面是新鮮的草莓, 還非常細心的切成小半。 岑鳶知道,是商滕自己做的。 因為蛋糕店不可能賣這么丑的蛋糕。 “你要吃嗎?”她問他。 商滕點頭。 岑鳶給他切了一塊, 商滕吃了一口, 覺得膩。 他不太喜歡吃的, 但還是把那一整塊全部吃完了。 余下的時間里, 他們就安靜的坐在那里。 彼此之間都沒有太多的話。 商滕是不敢說, 他怕自己一開口,吸引了岑鳶的注意力, 她又會趕他走。 他好不容易和她見了面, 舍不得就這么離開。 更何況這次過來, 他沒有給自己留退路。 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博,如果賭注是岑鳶,他心甘情愿的把所有籌碼全部交了出去。 雪雖然停了,但是開始起大風,夜晚的冷風跟刀子一樣凌厲。 岑鳶站起身,說:“回去吧,外面冷?!?/br> 商滕沒動。 他不想回去。 岑鳶看到他身旁的頭套,那么大一個,而且他身上還穿著小熊玩偶的衣服。 “先去把衣服脫了吧,不然坐車也不方便?!?/br> 商滕看著她:“又要推開我嗎?!?/br> 岑鳶愣?。骸笆裁??!?/br> 商滕的眼圈一直都是紅的,從看到岑鳶的那一刻起。 但是現在他卻笑了,只是笑意太過淺薄,流于唇角,卻不達眼底:“你就這么不想看到我嗎,這么急著趕我走,哪怕半個月沒有見面,你也不想和我多說一句話嗎?!?/br> 每天失眠的人只有他一個人,難受的也只有他一個。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小丑一樣,想她想到茶飯不思,抑郁成疾。 他的自尊心明明在告訴他,不要再去找她了。 人家已經把話說的那么明白,沒必要去自討沒趣。 可是他早就病入膏肓了,治不好。 所以他還是來了,不要尊嚴的找過來。 因為沒有什么比岑鳶更重要。 但是她還在想著把他推開,推的遠遠的。 商滕哭不出來,他本身就不是那種會輕易落淚的人,他只是覺得難過,心臟仿佛都被撕碎了一樣。 是岑鳶親手撕碎的。 岑鳶想狠下心來,但話提到嘴邊,她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看著商滕這張受盡委屈卻還努力忍著的臉,她無論如何也狠不起來。 他從前不是這樣的。 可能越是強大的人,軟弱起來,越是具有殺傷力。 你不能拿走他的盔甲,卻還責怪他有了軟肋,這不公平。 既然狠不下心,那就干脆和他說實話。 岑鳶說:“商滕,我這樣的人,只會拖累你?!?/br> 她希望他能迷途知返,他的人生注定不算平凡,他家里花費了那么多精力和財力把他培養成現在的精英,他有更遠闊的抱負和目標。 他不應該整天膽戰心驚的陪著她。 “這根本就不算是為我好,你只是為了不讓自己愧疚而已?!?/br> 他太聰明,聰明到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內心,并且毫不留情的戳破。 岑鳶低垂下眼睫,手輕微的顫抖。 他走過來,扶著她的臂膀:“岑鳶,看著我?!?/br> 她猶豫的抬眸,于是四目相對。 商滕深邃的眼眸,沒了往日的清冷淡漠。 “你覺得你會拖累我,所以愧疚,你想用遠離我的方式來彌補?!?/br> 岑鳶緊抿著唇,他一點也沒變,他總是能很簡單的就看穿她。 她連說出口的話,都顯得有幾分無力:“商滕,這樣對你對我都好?!?/br> “我不要這種好?!崩潇o的那個人,反而成了商滕,“我爸也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是為我好,你覺得那是真的為我好嗎?” 岑鳶不說話了。 她找不到話來反駁商滕。 “岑鳶,你先冷靜下來,你別想你的病,你跟著你的心意走?!?/br> 商滕是第一次開口問她,“你想和我在一起嗎,你愛我嗎?” 他看上去很冷靜,但內心早就開始顫抖了。 從開始到現在,他都在強裝鎮定。 岑鳶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人,但她的想法不一定正確,所以他要慢慢引導她。 “萬分之一的愛也是愛,憐愛也是愛?!?/br> 岑鳶不敢去看他,她一直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 她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為商滕好,哪怕她心里也有不舍,也有難過。 可現在,他卻告訴她,她做的這些只是在自我感動。 她和推他進火坑的父親沒有兩樣。 她對他一點也不好,她只是在讓他難過而已。 看穿了她的動搖,商滕一點喘息的機會也不給她:“岑鳶,你沒反駁,你明明也愛我?!?/br> 他走過去抱她,她好像又瘦了,最近應該沒有好好吃飯。 商滕一低頭,下巴碰到她的頭頂,輕輕的蹭了蹭。 她身上總是有股淡淡的花香味,商滕從來都分不清是什么花的味道,但是很好聞。 可能把花遞到他面前,他不會喜歡,但在岑鳶身上,他就覺得很好聞。 不是因為花的味道好聞,而是因為是岑鳶身上的。 “我沒地方去了,我把公司給了商凜,我爸知道以后揍了我一頓?!?/br> 岑鳶被他抱住的那一瞬間僵愣住,聽到他的話,她又愣了片刻:“為什么這么沖動?!?/br> 她只是這么問,卻沒有推開他。 商滕懸著的心便稍微往下放了放。 但他還是不敢太用力的抱她,怕弄傷她。 “沒有沖動?!彼f,“從知道你生病的那天起,我就在考慮這件事了?!?/br> 他沒有想要道德綁架岑鳶,告訴她這些,不過是想讓她明白自己的決心。 他早在很久以前就開始謀劃和她的未來了,并非一時起意。 所以她口中的對他好,根本就不是真的對他好。 “我只是在沒有岑鳶的未來和有岑鳶的未來中間,選了后者而已?!?/br> “所以你不用感到愧疚,你應該替我高興?!?/br> 他說話的語氣突然溫柔的要命。 比任何人都要成熟的岑鳶,在商滕面前,仿佛只是一個不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