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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壽了! 娜溫心中吶喊。 木子堰淡淡盯她,不言不語,眼神如刀,剮得娜溫脖頸生寒。她倒退一步,緊張道: “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br> 木子堰從背包內取出一塊陳舊機械表,校準: “抓得住空子是你的本事?!?/br> “緊張什么?” 這姑娘看面相不大,文化素養一般,倒是星際間混的一身油滑本事,示弱耍狠都會。 然而,良善之念未絕,在以為木子堰“自殺”時,知道出手相救,就沖這一點,她的其他雞賊表現,木子堰都不會多言。 娜溫氣不過回回都被木子堰壓制得喘不過來氣,言語諷刺道: “怎么,你想跑?就算挖的走信號器,你刪除得了戰犯營主機的動態記錄嗎?” 她手一指,血跡還在地上。 木子堰饒有興趣看她,“刪它干嘛?!?/br> “太陽風周期我計算的清楚,眼下還殘留在營地沒拆走的裝備,一小時后都要被高溫烤成金屬蒸汽?!?/br> “什么動態記錄,不存在的?!?/br> 娜溫一驚。 這人也太算無遺策了吧。 “你不怕水星國際復原硬盤嗎?” 木子堰吹口哨,神色輕松,身處監獄本該邋遢憊懶的面容卻精神飽滿: “怕啊?!?/br> “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br> 等水星國際災后復原,我早就跑到九霄云外了。 “什么?”娜溫不解,“什么叫陽關道?” 木子堰瞥她一眼,心緒微沉。 多糟糕的時代啊。 分裂大勢,唯技術論,宏偉文明全被碾碎在歷史車輪下。 還有不到半小時。 木子堰對表,轉身便走。 娜溫追問:“你去哪兒?” 血跡還留在原地,木子堰口吻調侃又愜意,像是去春游: “我去自殺?!?/br> “小姑娘,別跟著我?!?/br> 娜溫快走幾步,索性丟開燒穿的膠鞋,赤腳跑過來:“我也去?!?/br> 木子堰:“去個屁?!?/br> 娜溫臉紅喊:“我知道你要逃跑!你的信號器還在我手里!” 木子堰打哈欠:“相見就是緣分,那玩意就當我的遺產,送你了?!?/br> 娜溫咬唇:“你信不信我舉報你!” 木子堰頭也不回,人高腿長走得快,嘴巴氣死人不償命:“恭喜減刑,好走不送?!?/br> 娜溫氣結:“你——” 兩人你追我趕,灰色地表在靠近的太陽風暴中,緩慢變動成紅色,儲備坑過去,很快,一片大沙坑出現在眼前。 這沙坑深長寬遠,仿佛一艘恒星級戰艦在此處擱淺墜落,活生生砸出來的,隨后順著地勢滑下去,跌落無盡太空,徒留大坑。 娜溫初來乍到水星沒幾天,乍一見這坑洞,渾身發抖。 木子堰回憶去年在這干活埋的星艦救生艇,數著步子找“寶藏”,瞥一眼娜溫: “抖什么?” 娜溫汗出如漿:“這、這里是古戰場嗎?” 她腦海中回憶著小時候,海王星和冥王星艦隊交戰的場面。 數萬噸火/藥從天而降,炸毀了她的家鄉,火焰盡頭,是浮游在天空中、如龐大天體般的冥王星星艦群。 “也許吧?!?/br> 木子堰并不在意: “這是半年前戰犯營挖的戰艦,艦被扛回水星國際研究,就??恿??!?/br> “不走就幫忙挖?!?/br> 娜溫蹲下幫著挖,“哪兒的戰艦?” 木子堰失血體虛,有點出汗,她擦擦額頭回答:“木星。想偷摸收繳水星太空港做金屬循環利用,被發現了,然后就被捶了?!?/br> 娜溫:“……” 心中緩緩打出一個“?” 幾世紀前,人類從地球前往各大行星定居,為方便運轉物資和尚未完全切斷的地球聯系,每顆行星周圍都耗費巨資建設了一個到數個行星太空港。 九大行星獨立后,太空港便順次成為各星的次級戰略重心。 然而,水星是個倒霉蛋兒。 它離太陽實在太近了。 水星太空港自然也占不著便宜。 沒有金屬能承受超近距離的恒星高溫,外殼融化都是輕的。 五十年前,水星國際通過法條,宣布放棄太空港,收回人財物力。當年重金熔煉的珍惜金屬就這么荒蕪漂浮在太空。 木子堰說是失血氣虛,卻也手腳麻利,很快將救生艇挖出來,看娜溫沉思,踢她一腳,“走了,愣什么?!?/br> “" 娜溫盯著逃生艙,憋半天,蹦一句: “沒戲的?!?/br> “這不是飛艇或者小型艦?!?/br> 木子堰嗤笑:“逗我?!?/br> “我一個階下囚,哪兒給你搞來飛艇,還艦?” 她拍拍逃生艙下部裝置,“彈射基座還在,源動力有?!?/br> 娜溫兇巴巴:“那也彈不出二百米?!?/br> “這里是空氣罩內,有重力的?!?/br> 空氣罩分分鐘被突破。 太陽風將臨,什么自然材料能在五千攝氏度高溫下幸存? 木子堰心道這妮子有點腦子:“所有,我要借助斜坡“滑梯”,勢能轉化動能?!?/br> 娜溫:“……” 這人腦子咋長得,啥都想得到,天天玩左右手互博嗎? “那也不夠?!蹦葴貒烂C說。 木子堰點頭:“確實不夠?!?/br> 她指向漆黑太空,那里燃燒著一顆馬上更年期爆發的恒星,還有大量漂流垃圾群,它們細細碎碎,不知名材料反射著恒星光芒。 娜溫心臟跳爆炸:“你是想逃跑不是想送死??!清醒點!” “眼下逃跑和送死是同義詞?!?/br> 木子堰攤手,好整以暇,浩劫降臨她口吻輕松地像是在談冰淇淋選什么口味: “借太陽風走啊?!?/br> “動能這么大,不用白不用?!?/br> “別說救生艇了,太陽風托舉一個星艦群都沒問題?!?/br> 上輩子,木子堰做應用題,親手計算過太陽風的動能極限,那真是一個讓人觸目驚心的數值。 娜溫跺腳:“那是送死!” 木子堰給她看胸前和喉間的金屬疤痕,笑容灑脫:“我已經死過一次了?!?/br> “……” 有道理。 娜溫語塞,當場閉嘴。 “木子堰你瘋了?!?/br> 娜溫虛弱搖頭,直覺自己跟過來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 木子堰淡淡一笑,沒辯解。 這算什么。 當年做星艦長之前,什么龍潭虎xue沒闖過,什么刀山火海沒扛過。 宇宙的窮兇極惡遠超人性想象。 此刻不過一次逃獄,一段短暫的搏命旅程,木艦長甚至不會將它當作未來的談資。 木子堰再次看表,微笑問:“走嗎小姑娘?” 娜溫陰郁道:“你說是讓我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