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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上蒼派來引領佛門的圣僧。譚昭搖了搖頭:“這個問題,你不要問我,因為我也不知道?!?/br>“那小僧應該怎么做?”如果是其他人,譚昭并不介意給人一大鍋心靈雞湯灌下去,很多時候,他還是非常擅長講道理的,但這次他卻并沒有這么做:“什么都不要做,急迫難行,當你想不通的時候,不如靜下心什么都不要想?!?/br>什么是空?生死是空。玄奘望著西方,忽然滿面倦怠,他閉上眼睛,聽到風中有各種各樣的聲音傳來,他細細感受,竟皆是空。于是他睜開眼睛,原地打坐,念起的往生經。大德為平息“民怨”而甘入地府,甚至留下遺言,要留在歷城。僧侶們自然不敢違背大德生前的意愿,不僅在此造了廟宇,甚至除卻玄奘,其他人都選擇留了下來。與其他人相比,少年僧人突然就變成了異類。自長安而來的追封旨意來得非???,在廟宇造起來的那一刻,大德的身后名升到了最高峰。生死之間,明明譚昭才是那個最先將所有人從沼澤里拉出來的人,最受人愛戴尊敬的,卻并未他,而是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楊戩當時的表情非常諷刺,甚至毫無掩飾:“你覺得他們值得嗎?”“不知道,我做事情,又不是為了讓他們愛戴我,之后的事情,其實跟我沒太大的關系?!闭f到底,譚昭覺得自己活得挺自我,別人的想法,他是不大在乎的。如果沒做一件事情就要在意別人的看法,那豈不是要累死了。楊戩看了一眼悠然倚在亭中的人,半晌才道:“你倒是想得真開?!?/br>譚昭卻是覺察出了幾分:“你似乎知道些另外的隱情?!?/br>“這方面,你倒是敏銳?!睏顟焱瑯油魈?,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他們值不值得兩說,那位大德,卻是不大受得起的?!?/br>為什么天上有那么多的神仙不喜歡同西方的人來往?并不是因為雙方陣營不同,作息教育不同,而是因為西方很多佛的升階方式非常微妙。譚昭一楞,忽然意識到玄奘突如其來的消沉并非因大德之死,而是大德死亡背后的含義。“你猜到了?!?/br>譚昭只覺得不可思議,憑啥他介入就短命,人就……“西天,又多了一位羅漢?!?/br>呵呵,對這個世界真的看透,難怪一直秉承佛心的玄奘都開始懷疑人生了,合著并不是懷疑自己,而是一心尊重的大德獻出生命,并非為濟世救民,而是為了自我的功德圓滿。顯然,這位大德雖然四大皆空,卻并非無欲無求,甚至他這樣的還被引之為榜樣,紅塵一趟,修佛修心,為的是自我的提升和圓滿。譚昭十分清楚,這是現在占主流的小乘佛法。“唔,說不上來?!蓖ㄋ讈碚f,就是做XX還要立個貞節牌坊,這天地之間多的是尋求自身突破削尖了腦袋想升仙的,但人都是光明正大地來,并未掩飾自己的欲望。說到底,事情大德辦得不差,就是態度有點兒膈應人。也難怪少年僧人會問出生死之道這種問題,恐怕是知道了大德成佛的真正目的。歷城的事情在永濟寺建起來后進入了尾聲。譚昭陪著玄奘,看完了永濟寺最后一根房梁落下,僧侶到位,相信再過不久,這里就會是一座香客頗多的寺廟了。“還是不開心嗎?”玄奘搖了搖頭。“那就是還有了?!?/br>玄奘向來說不過舅舅,經此一事,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或許需要做些什么,只是朦朧模糊,暫且沒有個形:“真沒有,每個人要走的路不同,僧人心中的佛自然也不同,小僧不至于連這個都想不通?!?/br>只是心里,到底還帶著點兒遺憾罷了。“那走吧?!弊T昭在這個上,也不好多說什么,他肚子里那點兒佛法,還是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舅舅,謝謝你?!?/br>譚昭一楞,卻是并未回頭,他擺了擺手,示意人跟上。少年僧人從容地跟上,心上仍有塵埃,卻并不妨礙他踏步前行,他回頭望了一眼簇新的佛寺,然后一步一步從容的離開。從歷城到金城,不過大半日的功夫。譚昭帶著人馬在入夜前趕到,早兩日這邊疫情結束,殷溫嬌就不在歷城外逗留,而是在金城的宅邸內休息。到底長途跋涉,又用心費神,故而一松懈下來,就病倒了。不是大病,喝了藥發了身汗就好多了,只是她心生憊懶,不想應付知州夫人頭銜下那些利益往來。只是她不出來,倒是有人尋了過來。這人,便是已懷有身孕的吳娘子,只是月份還淺,并未顯懷。她來之前可是打聽過了,這夫人只生養了一位公子還出了家,吳娘子心思活泛,她自不奢望扶正什么的,只是想替肚子里的孩子謀劃一二。一番請安,jiejiemeimei的說了一通,殷溫嬌再聽不下去,忽然燦然一笑:“可別,做我的meimei,你還不夠格?!?/br>吳娘子心神被攝,不敢回駁,心里卻到底過不去。但接下來的話,就將她整個人堵了回去。“你的消息可不大準,我阿耶是當朝宰相,我弟弟如今任職大理寺,你……”算老幾?殷溫嬌覺得有點難過,她當然不是因為還愛著陳光蕊,而是因為昔日的狀元如意郎君,竟變得這般面目全非。他或許仍有才華,卻不再是她初見時一見傾心的模樣了。當愛情褪去,不留下一絲一毫的濾鏡時,陽光下就什么東西都可見了。原本她想著再過上幾年再說,而今卻覺得沒什么必要了,所以當陳光蕊急匆匆來接懷孕的小妾時,她聽到自己異常平和的聲音響起:“陳光蕊,咱們和離吧?!?/br>吳娘子瞪大了眼睛,眼底滿是害怕和驚喜。陳光蕊的臉色瞬間更難看了,他讓人將吳娘子待下去,聲音還有三分壓抑:“殷溫嬌,我自問待你沒有任何錯處……”門外忽然響起了撫掌聲,陳光蕊轉頭,就對上一雙戲謔又帶著認真的眸子,隨后聽人說道:“我說姓陳的,天涼了,人要點臉,總歸還要過冬,不是嗎?”第255章一個正經人(三十六)這院子委實不大,譚昭一進門就聽到姓陳的在睜眼說瞎話,這氣兒一上來,難免口不擇言了一些。不過也因為不大,很快他就跨過二門出現在了門口。尚站在庭院里的吳娘子原本還在想好生無禮的人,打一見到人就完全消散了,好一個英俊瀟灑的郎君啊。陳光蕊生得也好,年輕時是名滿長安的狀元郎,斯文俊秀也難怪殷溫嬌會對人一見鐘情,但他到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