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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她的手,好酸,酸得都要抬不起了。瞬間,殷溫嬌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這一切,難不成都是真的?越回憶,夢境就越清晰,特別是她拿著棒子打劉洪的樣子,既暢快又淋漓,她當真剛剛夜游地府回來?這天底下,居然還有這等事情?!對!是阿元!殷溫嬌想立刻起床去問個清楚,只她身體卻酸軟得厲害,她掙扎著掙扎著,就又睡過去了。只這一次,沒有夢境,一夜好眠。這是她自十八年前上了劉洪的賊船以來,睡的第一個好覺,也似乎預示著她即將走出曾經。譚昭此時就坐在院子的屋脊上,旁邊是站得筆挺的二郎真君楊戩。“你見人說鬼話的能力,可比地府的鬼差強多了?!?/br>“……”你肯定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正直楊二郎!他楊兄根本不會說這樣的話!“你在心里編排本君什么?”譚昭立刻屈服:“今夜無風有月,在下請真君喝酒,如何?”然后,兩人就跑去喝酒了。唔,楊兄還是那個楊兄,至少月夜喜歡找人喝酒這個習慣,還是存續著的。哎,猴哥猴哥,你可不要怪他呀,都是敵人太強大,他才沒去送桃子的。真的,比真金都真。第234章一個正經人(十五)殷溫嬌的改變,幾乎是rou眼可見的。一個人的精氣神,聽著是玄而又玄的東西,但表現出來,卻非常明顯。特別是在關心的人眼里,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到的。“嬌兒,你這是……”殷開山心里突了一下,莫不是那混小子的猛藥,真的下對癥了?這也未免太神了吧?!殷溫嬌一低頭,露出一個恬淡的微笑,雖然清淺,但至少已沒有了那股腐朽的衰敗氣:“讓阿耶為女兒cao心了?!?/br>“不cao心不cao心,你能想通阿耶今晚能吃三碗飯?!币箝_山老懷安慰道。“三碗?阿耶怕不是要撐得都睡不著覺了吧?”譚昭撐著懶腰,對著便宜爹絲毫不顧忌地吐槽道。“你這混小子!看老夫今天不打得你開不了口!”殷開山當即氣得想打兒子了。殷溫嬌本來還想開口問弟弟的,但等見到了人,卻又沒問,只是流露出來的神情溫和了許多。她尚且還未從曾經的噩夢中出來,但已開了口子,總歸不再是一望無際的寂寥了。“阿彌陀佛,恭喜阿娘?!?/br>“姑姑,這是瑤兒今天新打的絡子,送給姑姑!”她今日變化,誰都察覺到了,連照顧她的小丫頭都笑著同她說話,唯有曾經的枕邊人……毫無發現。是因為不在乎了吧,她心中一痛,只這痛已沒有那么令人難以忍受。刺刺麻麻的,扎在心頭,猶如魚刺哽在喉間,不致命,卻足夠有存在感。陳光蕊確實沒那么在意殷溫嬌了,曾經的嬌妻已經成為他的“污點”,若不是在丞相府,或許他連同屋而睡都忍不下去,又怎會去關懷呢?人的言語,是最會騙人的存在,不是只有鬼,才會說鬼話。陳光蕊再次拜訪了自己的座師,只是十八年的文華閣學士,如今早已致仕養老,當年對他青眼有加的座師,如今也只會拉著他下棋喝茶,不論他如何暗示明示,對方都沒有要替他開口的意思。世態炎涼。陳光蕊甚至有些暗恨,十八年了,諸多大臣離世的離世,致仕的致仕,殷開山卻還在!甚至威望更足。而他呢,今年已然是不惑之年了,他這個年紀若是外放,還有回來的機會嗎?三年復三年,一屆又一屆的進士進入官場,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殘酷的事情。不行,他一定要留在京中。譚昭最近結交了一些京中的紈绔子弟,憑著多年玩樂的閱歷和丞相之子的身份,雖然年紀有點大,但他還是完美地融入了這個群體,甚至……還有點樂在其中。“明晦哥,那不是你家狀元姐夫嘛,怎的這般行色匆匆?”看著居然有些焦躁和急促,難不成是遇上什么大事了?大家雖然都是紈绔,但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心里門兒清,比如龍王報恩的故事,大家從不會當面提,也不會問你家阿姊如何如何,只會恭賀和祝福。皇城底下,從不缺聰明人。譚昭看了一眼下頭,隨意敷衍了一句:“約莫是赴宴遲了吧,最近姐夫早出晚歸,十八年未回來,舊友的帖子有些多罷了?!?/br>“……”瞧瞧,這話說得跟真的似的。氣氛瞬間落了下去,便有人立刻另起了頭:“最近啊,長安城里出了樁怪事,別怪做兄弟的沒提醒你們,這晚上入了夜,可別再出來瞎溜達了?!?/br>“怎么了?你倒是快說??!”“我也是路過我阿耶的書房,悄悄偷聽到的,你們可別說出去啊,不然我阿耶得打死我?”說話的紈绔,是大理寺卿的幼子,性子頑劣,卻沒什么壞心思,最喜歡聽坊間奇奇怪怪、神神氣氣的怪談故事。有人終于忍不住吼了一句:“快說!”“那我可說了,你們湊近一些?!贝岁P了門窗,他才開口,“據說啊,最近長安城里有妖孽作祟,專吸青年男子的精氣,已經有三個男子遇害了,全都被吸成了皮包骨,眼眶下陷,形如鬼魅!”“……不,你這真的假的?不會是哪里聽來的鄉野故事吧?”這大理寺卿幼子當即就怒了:“你不信我,總歸信我阿耶吧,要不是這事兒太恐怖,阿耶怕引起恐慌,早便傳遍整個長安城了!”譚昭其實察覺到了一絲陰氣的存在,從大理寺卿幼子賈明思的身上。他悄悄勾了勾手,將那絲陰氣勾在指尖,沒過多久,這絲陰氣就散了。天子腳下,居然敢犯事?這是吃了什么加強版的熊心豹子膽???!“明晦哥,你信不信我?”譚昭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小心無過錯,總歸沒錯?!?/br>“就是就是,我阿耶最近都給我定了回府的時間,看看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可先回去了?!闭f著,賈明思就真的走了,不管大家的阻攔,徑直就走了。大家齊齊狐疑,但到底惜命要緊,這場局就算是散了。殘陽如血,逢魔之刻,今夜是個出行的好時辰啊。譚昭回了府,同家人吃了晚飯,值得一提的是,殷開山犟著脾氣要吃三碗,然后被便宜兒子無情地奪走了飯碗,甚至女兒、孫女和外孫都沒站在他這邊。對此,塑料父子情再次在丞相府上演。“哎,我真是太難了?!弊T昭在夜空中飛行,默默概嘆了一句。系統:……哪里,為什么我沒看出來?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