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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與他們同住,只是來認了門,大概過了三日的功夫,蔡子經才登門,臉上甚至帶著點殺伐氣質。張生參加詩會去了,譚昭懶得出門,剛好接待了蔡子經。蔡子經這回上門,帶了厚禮,一為路上的失禮致歉,二是因為……他找到了陶生,甚至——“小生見到了‘meimei’?!?/br>“咦?”“可她卻又不是小生的meimei?!辈套咏浤樕?,帶著顯而易見的苦澀。“嗯?”譚昭是愈發聽不明白了,不過很快,蔡子經就替他解了惑。來京參加會試的舉子,攏共就那么點人,除開本地的,大多數都住在京城的天然居,他在那連守了三日,就見到了拖家帶口的陶望三。和他meimei一樣的容顏,卻在見到他時,不帶半分溫度。蔡子經當即就愣住了,但他很快就找了陶生的同鄉打探消息,卻原來在陶生的家鄉,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甚至那位明媒正娶的妻子郝氏,也不是真正的郝氏。“那郝員外愿意認旁的姑娘做女兒,小生卻不愿認旁的女子做meimei!”蔡子經強壓怒氣,忍耐道,“那女鬼搶占了我meimei的尸身,還給人做小,小生實難忍耐!”“……”聽了半天,譚昭終于算是聽明白了,那兩只女鬼還真還陽了啊,這哪個道士,這么亂來的?諸如蔡子經如此,這份因果,是要落在經手人身上的,吃撐了閑的做好事?“道長,小生求您!”蔡子經已是跪下了,譚昭急往旁挪了一步,他已猜到人提著厚禮來的目的了。“我不能答應你?!?/br>“為什么!憑什么她們可以還陽,小生的meimei卻不行!”譚昭覺得有點兒糟心:“你一片護妹之心,但你有沒有想過你meimei在地府呆了三年,又如何還陽?”“這……”“死生復還一事,本就違逆常理,倘若誰死了都能復生,那這世上的人豈不是都不用死了?”“這……那憑什么她們——”顯然是還沒有死心。“其實,我從前是不相信因果緣法的?!弊T昭忽而開口,他這人一向有今天活今天,有明天便明日再說,什么功德福祉,都是到了這個世界才有的概念。但即便有了,他也沒那么在乎,說到底,他……也快要死了,哎,希望下個世界能正常點,譚昭心想著,便又繼續說著:“但既然它們都存在,就不能無視它們?!?/br>蔡子經臉上有些恍惚。人的生死,本就是非常殘忍的事情:“說到底,這件事最有權利問責的,是你家meimei,這個給你?!?/br>蔡子經接過:“這是什么?”“你meimei尸體的消息,是你meimei告訴你的吧,她告訴你,恐怕也是希望自己的尸體能夠入土為安,這是法子?!?/br>蔡子經原提著厚禮回去了。譚昭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統統,現在地府這個投胎情況,是不是原來的司陽還在地府???]系統:不是哦,他是同意了的,而且他已經投胎往生了。[什么?你們竟然還有這種門路?]系統:那是,插個隊而已,多大點事兒啊~[瞧把你能耐的!]系統表示它就是非常能耐,不用你瞧,哼~到了晚間掌燈時分,譚昭都困了,張生卻還未回來,不過佛珠大佬跟著,他也不擔心,打了個哈欠就回房睡覺了。大概睡到了半夜,萬籟俱寂,譚昭是被震天響的敲門聲給震醒的。這都宵禁了吧?誰??!“道長,道長,救命??!十萬火急的大事,快沒命了!”“那就去死好啦?!?/br>張生簡直要哭了,他也沒想到去個詩會竟然比捉鬼還要嚇人,一夜鬼打墻,好不容易靠著阿佛走出來了,誰知道——這辣雞趙世子,簡直就是霉星轉世啊,要不是為了攢功德,他早就把阿佛丟出去大殺四方了!“先生!我的好先生!”譚昭這才不情不愿地開了門,這一開門:“嚯——你們去狐貍窟辦詩會了?挺有雅興啊,這味道可真夠熏人的!哎哎哎——離我遠點!”張生哭唧唧,趙世子已經被一夜的驚心動魄嚇得癱在了原地,要不是眼睛還在眨,譚昭都要以為這人的魂魄已經被嚇飛了。“先生,真的,您還說京城有高人呢!這簡直——”張生想到剛才那場景,心都要跳出來了,他怕鬼怕妖,沒有先生在身邊,他根本承受不來??!譚昭剛點了點頭,方要調侃回去,鼻尖一股難以言喻的濃郁味道飄散過來,他臉上瞬間凝重,哪里還有半分的不正經。他依然披著外衣,伸手將墻上的鐵劍取下來,靈力附著在鐵劍上,隨手一揮,院墻外,妖氣猛地一下升騰起來。“這大半夜的擾人清靜,可不是什么好習慣啊?!?/br>第35章道士與鬼妖(三十五)正是話音剛落,院墻外一陣妖冶的光芒急閃而過,又在剎那間光芒迅速暗淡下去,譚昭提著劍,足尖輕點,落在了院墻之上。“嘖,跑了?!?/br>鼻尖仍是難忍的sao味,這狐貍手里怕是沾染了不少人命,京城出了這般窮兇極惡的妖怪,竟沒人發覺嗎?不過跑倒是跑得快,這四面八方的狐sao味,很難讓人辨清楚方向。“先生?”趙世子發誓,就從此時此刻開始,司陽道長,就是他最崇拜的人了,沒有之一。太颯了,他要是也能如此便好了,趙世子垂下頭,眼中難掩落寞之情。譚昭從墻頭跳下來,十分沒有高手風范地打了個噴嚏,隨手將鐵劍掛回墻上,抱著杯張生遞上來的熱茶,沖著兩人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張生率先舉起了手:“他!都是他,小生清清白白的,從不招惹狐禍?!?/br>于是,譚昭望向傻白甜趙世子,趙世子立刻也有話說:“本世子行事端方,品性高潔,何能招惹此等禍事!絕不是本世子的錯!”“……”剛剛還嚇得屁滾尿流呢,現在夸起自己來也是半分不見臉紅,厲害厲害。“那今日的事情,怎么說?”還能怎么說,小鍋分一半,兄弟齊齊背唄,還能咋地。要說今日張生應邀出去參加詩會,那是實在推拖不得,要知道書生交際,那是非常重要的。不要以為書生們就只會十年寒窗苦讀,那死讀書的,還真沒有幾個能混到來京城參加會試的,這考科舉以后是要做官的,能中舉的,說明以后大小都是個官,早點結交自然沒甚壞處的。要張生是普通的舉子,不去就不去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也不少,但誰讓他是南方金華城的解元呢,缺了誰也不能缺他啊,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