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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必不讓百姓們發覺茶館改說自己仁孝, 是有人在幕后推動。 真的是有對比才有傷害。比起與場場爆滿, 歌頌皇帝的茶館可以用門可羅雀來形容。沒辦法,皇帝又不是二十四孝中人,他所謂仁孝的事跡, 也不過就是多年如一日的按時給先皇請個安啦, 替先皇嘗過藥啦,比起那兩個話本子來乏善可陳, 甚至一般大戶人家的子弟都能做到。 等到京里所有茶館都開始為傳播皇帝仁孝事跡時,百姓們上茶館的熱度終于消了下去。說來百姓自有生活智慧,他們聽出來那些所謂的仁孝, 是大家想做都能做到的事,可是沒有一個人宣之于口。大家選擇不聽,這總可以吧? 成功惡心了京城百姓一把的皇帝,聽說京里已經沒有了賈代化的傳說,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恨恨的讓錦衣衛查寧國府是不是在后頭推波助瀾。 最后查出來了,是兩個從西北進京趕考的舉子,在家鄉聽多了賈代化的英雄事跡,又趕上自己到京時間太長,盤費不足使費,便想出了寫話本子賣的主意,那兩個舉子連寧國府的大門往哪兒開都不知道。 就這,兩個舉子也以蠱惑人心的罪名,被革除了舉人功名,還被直接押解回原籍,永世不得參加科舉。如果不是茶館里還流傳著自己仁孝的故事,皇帝更想讓那兩個舉子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不過派去押解舉子的是錦衣衛的人,皇帝覺得很快自己就能聽到好消息。 天不從人愿這幾個字,好象是替皇帝量身定做的一樣,從他命賈代化重返西北邊關那一日起,便如影隨形的跟上了皇帝。 四五日后,臉上苦意更濃的錦衣衛指揮使,再一次出現在養心殿里:“回圣人,押解兩名舉子的馬車翻車了,車掉進了深澗之中,車上的人……” 皇帝聽了微微一笑:“這一次總算做得不錯?!眱蓚€舉子死了,自己也能消一消胸中塊壘。 指揮使快哭了:“圣人,整個車上的人都尸骨無存?!?/br> 有區別嗎?皇帝看了指揮使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一副死了老子娘的神情,不就是死了幾個錦衣衛,再招便是。指揮使不得不向皇帝解釋:“押解的人出京第二日便沒有消息,臣不敢怠慢,忙讓人去查。直到昨日才查到了墮車的痕跡?!?/br> “墮車之地離京不過百十里,一日之內馬車便可走到。等臣派去的人查看時,只有,只有押解之人的尸首,并沒有,并沒有那兩個舉子的身影?!?/br> “嘭——”御案再次翻到在地:“給朕查,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天子腳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br> “圣人,會不會是賈代化……”指揮使說了自己的猜測。在錦衣衛的眼里,凡是有可能的事情,都在合理懷疑之列。兩個舉子行事,得利的就是賈代化,所以他最可疑。 皇帝卻搖頭:“賈代化已經走到陜西境內,京里開始傳那兩個話本子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山西。再說,他不過一介武夫,哪里會想出這樣邀名的主意來?!?/br> 指揮使不敢再說,皇帝已經頭疼起來:“快去查你的,十日內明白給朕回話。寧國府你愿意查也只管查,只是不能讓人發覺。不然西北軍心不穩,朕唯你是問?!?/br> 指揮使唯唯而退,戴權上前扶了皇帝:“圣人躺下休息片刻,奴才這就叫御醫過來給圣人請脈?!?/br> 不知道自己把皇帝氣得頭風發作的賈代化,此時確如皇帝掌握的消息一樣,走到了陜西境內。不過他此時已經讓人扮做自己模樣,帶著一百親兵不緊不慢的繼續趕路,本尊卻來到了收容將士遺孤的莊子上。 莊子建在了榆林的一處偏僻山鄉,從遠處看,絲毫發現不了這里還藏著一處莊園,走近了才有人攔住賈代化一行人:“前頭山里有猛獸,老客們還是繞個路吧?!?/br> “混帳羔子,主子來了還不快拜見,竟敢攔路?!苯勾笥X得這些人實在沒眼色,讓他在賈代化跟前失了面子,說出來的話十分不客氣。 那攔路的也是個暴脾氣:“什么主子奴才的,咱們不知道。我們只認一個主子,可不是誰穿的好些都能在咱們面前充主子?!?/br> 焦大氣的就想踢人,賈代化卻拿出一塊令牌來,向那為首的人揚了一揚:“如此,我可當得你們的主子?” 撲通撲通幾聲,攔路的人見到令牌,都跪了下去,口稱見過主子。焦大還想罵他們有眼不識泰山,被賈代化止住了:“他們負責一莊子人的安危,警惕些在情理之中?!北阕屇切┤似鹕?,帶自己一行人去莊子里看看。 負責莊子的正是癸字輩十人,見賈代化來了,全都上來見禮:“不想主子這便到了?!?/br> 賈代化向他們一笑,讓人起身后問:“我看這莊子年頭不少了,怎么到了你們手里?” 癸一便上前答道:“這里本是前任榆林知府的一個別莊,因年成不好佃戶們交不起租子,都逃荒去了。榆林知府也升到西京,便把莊子賣了,正好便宜了我們?!?/br> 還真是便宜了。賈代化一路行來已經見到,莊子建的很堅固,地方也不小,若是內地這么大的莊子,沒個萬把兩銀子買不下來。榆林地方少雨,土地不值錢,這莊子癸一只用了四千兩便拿到手了。 “現在莊子里收容了多少人了?年紀都多大,可都是自愿來的?” “回主子,我們出京之后,按著主子給的地址到陣亡將士多的幾個地方走訪過了,好些人家因為沒有收入,飯都吃不上,有些人家已經開始賣孩子。我們按主子的吩咐一家發了十兩銀子,又說莊子里管飽飯,十家里有九家的孩子都愿意來呢?!?/br> “可是按我說的,獨子不收,有兄弟二人的只收一個?” “是,”癸一應了一聲又道:“都是按主子吩咐的做的。只是有好些人家,就算拿著銀子也沒處買糧去,哪怕是獨子,也想送到莊子里來。還有兄弟幾個的,為了誰留在家里誰來莊子上,打了起來。人人都想到莊子里來呢?!?/br> 顯然都是吃不飽飯才鬧成這樣。賈代化聽了沉默下為。焦大便勸他:“主子想給死去的將士留下血脈,可是現在的年景,留在家里就是等死,還不如來莊子里,生死有命、富貴在天?!?/br> 說是這么說,莊子里的人將來都是要跟自己一起上戰場的,到時刀箭無眼,萬一一家子兄弟都死了,賈代化還是覺得對不起死去的人。 “你們再派人去那些人家走一回,告訴他們用不了多長時間,便會有糧食送過去,讓他們不要再賣孩子了?!?/br> “主子?!苯勾笥行┲保骸坝芰值募Z價是江南的一倍,就算是有得買要花多少銀子?!?/br> 賈代化嘆息一聲:“那些都是跟咱們一起拼殺北戎同袍的孩子,一旦被賣,他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