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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任重而道遠了。 林如?,F在這個身子,沒有賈敏那一世的調理,思想也沒經過淺移默化,直接讓他知道自己是皇帝的棄子,不知能不能承受的住打擊。自己還是好人做到底吧。 想定主意的賈珠,借著替林如海奉茶之機,悄悄往他的茶杯里倒了十分之一的修復液。不是賈珠小氣,實在是這修復液太過霸道,自己得了怪病的傳言,未必沒被賈母寫信告訴賈敏。如此自己剛來,林家大大小小就都臭氣熏天,肯定會懷疑是自己把他們傳染上了,到時別說跟著林如海讀書,就是掃地出門都有可能。 林如海只覺得自己喝了賈珠奉上的茶后,精神頭都好了些,不由自失一笑:自己只比賈政小了幾歲,賈政的長子都這么大了,自己的兒子才剛剛兩歲。自己見了賈珠本該感嘆傷情一番的,誰知竟精神旺健起來,難道是賈珠與自己有些緣份? 想至此,看向賈珠的眼神便和藹了些,站起身道:“你姑母日日算著船期,巴不得馬上見到你。剛才已經有人送信進去,現在該等急了,咱們去內院說話?!?/br> 賈珠含笑點頭,延手請林如海先行,態度即親近又不過分謙卑,讓林如海好感更上一層,覺得賈政讀書不怎么樣,可是運氣不壞,竟生出了一個好兒子。 “我聽了信便等著,老爺倒把人留住了不肯送進來?!辟Z敏在二門外迎著,不顧賈珠在給自己行禮,先笑著埋怨林如海一句。話說得親昵,聽起來卻有些刻意,賈珠心里嘆一聲,知道這一世賈敏與林如海的心結仍未解開。 林如海清咳一聲,語里也帶著笑:“珠兒還跪著呢?!?/br> 賈敏這才上前親自扶賈珠起來,上下打量一番,未語淚先下來了:“都長這么大了,前陣子才說你病了一場,我正懸著心,不想今日就到了跟前了?!闭f著不住的拍打賈珠的胳膊。 這樣子看上去很讓人心酸,林如海叫過黛玉與樘哥兒——兩個孩子都是瘦弱的讓人不敢親近——與表兄見禮,賈敏才自己擦了淚:“我一見珠兒便歡喜的傻了,竟忘了兩個孩子?!?/br> 林如海向她一笑:“等兩個孩子再大些,我回京述職時帶著你們一起?!?/br> 賈敏眼里閃過驚喜,馬上又收斂了,語中帶些哀怨:“不知我的身子,可能撐到那時不能?!?/br> 喂,這個時候哪怕你歡喜的應下,也比說這個好吧?賈珠無語的望望天,自己面上帶出歡喜來:“姑母何必想那些有的沒的,說不定我一來,姑母心寬了,病便去了根呢?!毕劝炎约旱娜嗽O立起來再說吧。 賈敏聽了也是一笑:“你說的是,若盼著我病好,便多住些日子,等我的病好全了再走?!弊詈笠痪溆钟行┌г股狭?,生怕別人不理解她那好全的意思似的。 賈珠連天也無力再望,自己扶了賈敏便向正房去,行了兩步才發現自己忘了林如海這個主人,回頭不好意思笑道:“小侄一見姑母只覺親切,失禮之處還請姑父莫怪?!?/br> 林如海只是一笑,護持著兒女跟在后頭。進屋重行了禮,分賓主坐定后,賈敏便問起賈珠此行目的。賈珠也不矯言,實話實說道:“經了一次科舉,小侄才知道自己原來讀的書不過是閉門造車。京里好先生又難請,國子監也不能再去,便來向姑父求教?!?/br> 林如海聽了面色便是一沉,一直觀察著他的賈敏臉也跟著一整,向賈珠問道:“國子監那里?” 賈珠苦笑一下:“倒沒有人說小侄去不得,只是兩房剛剛分家,父親就被上司勒令在家思過,若是去了,徒讓人恥笑指指點點,小侄自知心性不穩,受不得流言蜚語,還是不去受那份氣了?!?/br> “讀書人寵辱不驚,區區幾句流言,你便受不得,只怕日后也難寸進?!绷秩绾SX得這個理由可見人品。 賈珠還是苦笑著:“姑父有所不知?!北惆阉麄円环堪岢鰳s國府后,王子騰是怎么行事的,四皇子又怎么報復的,賈政怎么奔走的說了個大概。 雖然只是大概,二房在京中竟成人人喊打之勢,還是讓賈敏這個做妹子的有些揪心,不由問道:“大哥竟不聞不問嗎?” 聽她理直氣壯的口氣,與往日的賈政何其相似,賈珠笑意更苦上兩分:“姑母可知,老太太之病皆因我父母而起,便是大伯有心,我父親又怎么好意思求到大伯頭上呢?!?/br> 林如海聽到這里臉色倒好了些,覺得賈珠這不文過飾非是個可取之處,向著賈珠點了點頭:“確實如此?!?/br> 賈敏更記掛的是賈母之病,放下賈珠向林如海求教的話題,轉而關心起賈母來。自從搬出榮國府,賈珠并沒去給賈母請過安,好在賈政是去過的,他還能說的□□不離十。 這已經足夠讓賈敏淚水重新流下來:“老太太一世要強,老了老了,竟落得……”當著賈珠自己不好說完,可是話里的埋怨之意,賈珠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他給賈敏倒了一杯茶,里頭滴上十分之一的修復液,捧到賈敏面前,跪下舉過頭去:“子不言父過,再說老太太私房沒的實在蹊蹺,侄子不敢替老爺辯白,卻也不敢說那東西是老爺拿的?!?/br> “不過自我們一房重新開府之后,很是清理了一下奴才,發現好些公中報損的東西,竟在奴才家里都見到了?!?/br> 賈敏接過杯子的手頓了一下,才小口喝了下去:“這些事我跟著你大伯母學管家的時候,都聽她說過。清水池溏不養魚,世家大族在所難免?!?/br> 林如海聽了眉頭倒皺了起來,問賈珠:“那些奴才你們是怎么處置的?” 賈珠冷笑了一下:“既然清水池溏不養魚,那不吃魚便是,總不能做主子的倒讓奴才拿捏住?!?/br> 這話霸氣的不象讀書人說出來的,林如海卻沒有什么反感之意。便是賈敏聽了也若有所思,兩個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自己今日是頭一天來,好些話有的是時間說,賈珠便也不言語。良久,賈敏才重新展顏,又問了些瑣事,便讓人帶賈珠去準備好的院子歇一歇。 等賈珠走了,林如海才向賈敏道:“珠兒說的未嘗無理,咱們府里的奴才,太太也悄悄的清一清。就是那幾個,給她們一個好去處也就是了?!?/br> 賈敏猛的抬頭看向林如海,見他神色認真,又低頭思量一回,才道:“哪些人動不得,老爺可否告知?” 林如海眉頭一動,不想夫人竟有所察覺。一想她本是心思細膩之人,也就釋然:“哪里有什么人是不能動的,即進了林府,便要聽當家太太的處置?!?/br> 賈敏臉上的笑便多了幾分:“我會慢慢辦著?!笔戮弰t圓,沒的自己娘家侄子一來,自己就大刀闊斧的處置奴才姨娘,讓人聽了成什么樣子。 林如海聽了也是一笑,覺得賈珠一來,太太的心胸確實開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