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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愿意得的,現在不是已經大好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總要慢慢養著?!?/br> 嚴父賈政等賈母說完,也端著架子罵道:“為你的病老太太cao了多少心,現在好了便自己養著,怎么又來聒噪老太太?!?/br> “這幾日因能出門走動,所以聽到了府里一些奴才的話?!辟Z珠神色不變,直接說明自己的來意:“想著因為自己的病讓老太太如此cao心,心里羞愧難安。所以想出門消散消散?!?/br> 府里的傳言是什么,賈母與賈政都知道,他們并沒有壓制傳言,自己心里也清楚?,F在賈珠明著說要謝過自己替他cao心,實則是來告狀,賈母心知膽明,就跟那日病床上說起自己住的院子太偏是一樣的。 看著眼前自己寵了十多年的孫子,賈母不是不感嘆的??墒窃俑袊@又如何,這個府是不能交給他的——一個不能為官的人,怎么能做榮國府的主人?即不能做主人,有吃有喝有人服侍,就該知足了,現在卻來到自己面前告狀,賈母與賈政心里都有些不自在。 有些事自己做的時候,覺得很是有理,可是讓人當著面說出來,原來有理的那些好象并不很站的住腳。 正因為站不住腳,才讓人心虛。賈政解決心虛的方式便是起身給了賈珠一腳:“無知的孽障,圣人曾言,天將降大任于斯人……” 就算賈政那一腳使的力氣不大,可是賈珠還是就勢歪到了地上,也不等賈政背完書,一面自己做強掙扎起身的樣子,一面冷冷打斷他的話:“老爺覺得,我還有完成大任的可能嗎?” 本想再來一腳的賈政,抬起的腳又放了下去,他從賈珠眼里看不到一點兒以前遇到自己的敬畏,心里不是不驚駭的。 “老二你這是做什么,不知道珠兒身子有病,還要打要罵?他不是你親兒子是不是?!蹦苷f出這種話的,除了賈赦不做第二人想。 賈政向賈赦辯解道:“大老爺不知道這個孽障滿口說的是什么話,如此不尊敬長輩,不管身子如何也要好生教訓?!?/br> “二老爺說的是珠大哥院子里丫頭的事兒嗎?”賈璉覺得賈珠是來向賈母告訴琥珀不好生服侍之事,想起自己那日在賈珠院子、屋子所見所聞,賈珠請長輩做主何錯之有?臉上現出不平來:“這事如何能怨得了珠大哥?!?/br> 王夫人聽說賈珠來給賈母請安,卻被賈政踢了之事,也忙忙的來了,進屋顧不得向賈母行禮,先扶起賈珠來:“我不敢說老爺不該教訓珠兒,可是他病還沒好全,老爺總得等他好了再教訓?!?/br> 當著賈璉與賈赦的面,賈珠做出不敢相信的模樣看向王夫人,要掙脫王夫人扶自己的手又有些舍不得的樣子,讓王夫人心里也有些內疚:自己這些日子忙著與甄家和娘家周旋,到底忽略了珠兒。 可是想想丫頭們告訴自己,大爺每日都要去自己的院子想探望大奶奶,王夫人又覺得自己也該這么冷一冷賈珠,好讓他明白,這個府里究竟誰才能護得住他。 賈赦與賈璉也對視一眼,覺得那日把東西馬上抓到手再正確也沒有,不然只看賈珠現在的情形,是不會把東西交出來的。 賈母也已經氣的站了起來:“你這是做什么,一見到孩子就要打要殺。若不是你逼著他讀書,何止讓他把身子都熬壞了?!?/br> 賈珠已經重新在賈政身前跪好了:“老爺責罰的是?!?/br> 身子有病,還被傳出謠言,來向長輩請個安表達一下自己對謠言的不滿,不光沒有得到同情,還被踹了窩心腳,然后自己還得老老實實的跪著說踹自己的人踹的對! 賈赦看向賈母的目光耐人尋味起來。 沒錯,賈赦看的不是賈政,而是明面上已經責罵過賈政的賈母。 賈母也發覺賈赦看自己的目光,若是往日她自要罵賈赦幾句,現在卻怎么也罵不出口。不知怎么的,賈母便覺得這場景有些似曾相識起來。 “璉兒?!辟Z赦突然叫了賈璉一聲,賈璉應聲出了門,沒一會兒從外頭抱了一個箱子進來。賈赦也不管賈政是不是讓賈珠起身,王夫人是不是還在哭,直接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賈璉則把箱子放到他腳下。 “老二你先不用說珠兒了,這里有點兒東西你看看?!辟Z赦的聲音里有隱隱的怒意,不過大家都沒在意,覺得他還對賈政剛才踢賈珠那一腳生氣。 賈母也回到炕邊坐下:“你得了什么好東西,要讓政兒看?!?/br> 賈赦看了看幾個縮在墻邊的丫頭,沖著賈母道:“讓丫頭們下去吧,也別守著門了,守到院門口去?!?/br> 賈母神情便是一冷,看了賈赦一眼后向著丫頭們擺了擺手,不過沒完全按賈赦的意思,還是讓人守了門。丫頭都退下后,賈赦親自打開箱子,從里頭隨意抓了幾張紙出來,遞給賈母:“老太太見識見識?!?/br> 這樣的東西還用得著見識?賈母這樣的人精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自然也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賈字花押。她的手抖了兩下,穩住了,聲音也就穩住了:“哪兒來的?” “無意間從一個婆子那得來的?!辟Z赦采用了賈珠一樣的說法:“我粗算了一下,一共二十八萬三千兩銀子?!?/br> 那紙拿出來的時候,王夫人扶著賈珠的手已經無力的垂下,聽到數目之后,整張臉已經白的不能看了。賈珠沒有扶她的打算,自己還是個病人,剛才又被踢了一腳,正該傷心的失魂落魄,哪能顧得上別人。 賈政也看清楚紙上的內容,聽清楚了數目,整張臉都氣的通紅:“什么人敢如此敗壞我賈家門風?!?/br> 賈赦只給了他一個不屑的眼神,然后又對上賈母的:“現在府里的印信,都在老二跟他媳婦手里,就是我的帖子,也在他們手里。這么大的銀錢數目,我拿不出來?!?/br> 不管是花押還是本錢,賈赦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他都拿不到拿不出的東西,賈璉也就清白。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賈政一下子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他張了張嘴想反駁賈赦,卻不知道該從哪兒反駁起:賈赦說的都是事實,至少他以為是事實。 屋里大概只有賈赦與賈珠清楚,別說是二十八萬兩銀子,就是八十二萬兩他也拿得出。不過這兩個人誰都不會說。 “王氏,這是怎么回事?”賈母老道的沉聲問向王夫人。王夫人被叫后身子一震:“老太太,這是,是什么?” “你自己看看是什么,你管的好家!”賈母把手里剩下的幾張票據扔到王夫人臉上,不忘提醒王夫人,可以推到管家不嚴上頭。 王夫人已經跪下了:“是,我回去就查,是哪個大膽的奴才偷了府里的印信?!?/br> “不用你查了?!辟Z赦仿佛沒聽出剛才賈母話中之音一樣,向著王夫人好心道:“從你那個陪房周瑞家里,也搜出了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