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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兒媳婦一點機變都沒有,身為長媳,連丈夫都照顧不好,這可怎么得了。 李紈早低了頭,直到王夫人呵斥完了才小聲道:“大爺也是剛醒,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br> “太太?!辟Z珠為了保住李紈肚子里的那個,不得不低弱的出聲,在王夫人聽來不啻于春雷:“珠兒,你可有什么想吃的,只管對太太說,我這就讓人給你做去?!?/br> 賈珠在枕上搖了搖頭,道:“太太請寬坐?!本蛣e老逼逼了,聽著就讓人心煩。 王夫人聽后虛扶著李紈的手坐了下來,眼珠不錯的看著又閉上眼睛的賈珠。她不是聽不出賈珠這是在維護李紈,本想說些什么,想起剛才賈珠眼睛都是強睜開的樣子,生生咽了回去。 罷了,只當是讓珠兒安心吧,等到珠兒好了,自己有的是手段讓李氏知道什么是規矩。 幾句話的功夫,王太醫已經到了,王夫人讓位給太醫診脈,不敢放過太醫臉上的一絲表情。 王太醫沒有表情。 左右手都診過之的,王太醫暗暗在屋子里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賈政的身影,只好低著頭對著王夫人躬身道:“二太太,請隨我來拿方子?!?/br> 王夫人手里的帕子掉到了地上,她不是沒經過生死之事的人,明白不當著病人的面說方子意味著什么,眼睛直直的看了還閉著眼睛的賈珠,很想上前試試他是養神還是又昏了過去。 把胳膊抬起來,許久也沒等到李紈上前攙扶自己,王夫人不滿的看了她一眼,發現李紈正看著賈珠掉眼淚,那眼淚好象比自己掉的還多還急,沒來由的覺得晦氣。 彩云上前一步扶住王夫人的手,挑起簾子半躬著身讓王夫人先出門,見太醫便在院子里侯著,王夫人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王太醫,珠兒……” “只看今晚吧。過了今晚,便可以慢慢調養?!蓖跆t也很艱難的吐出這么一句。 “那請王太醫開方吧?!蓖醴蛉艘ба?,從牙縫里擠出這么一句。 王太醫身子躬的更低了:“大爺能喝得下,先前的方子仍是可用的?!焙炔幌?,也沒有重新開方的必要了。 自以為已經避諱了病人的王太醫與王夫人都不知道,床上那個在他們眼里只的一晚上時間的人,早已經把對話聽的清楚,還張嘴輕輕叫了一聲:“太醫?!?/br> 雖然聲音很小,架不住屋子里七八雙眼睛都在盯著,賈珠話音剛落,李紈已經顧不得儀態,向著屋外喊了一聲:“太太,大爺請太醫?!?/br> 王夫人與王太醫都是一愣,還是先后回了屋子,就見賈珠眼睛果然睜開了,還一直瞪著房門,似乎在等著太醫的到來。 以王夫人看來,這就是賈珠已經感覺到自己撐不住了,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太醫身上,才這么眼巴巴的盼著太醫進來。就連王太醫也是這么想的,心里已經想著萬一珠大爺問起自己的病情來,該怎么回答才能讓他不受打擊。 誰知賈珠開口說的卻是:“宮裁的臉色看著不好,請王太醫替她診一診?!?/br> 在王太醫進來前,重又躲到屏風后頭的李紈,淚水流成了一條河,哽噎著說:“大爺不必記掛著我,只管自己養身子要緊?!?/br> 哪怕有了這句話,王夫人看向屏風的目光還如刀子一樣,王太醫也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太太,請,太醫給宮裁,咳咳?!辟Z珠仿佛用完了自己最后的力氣,就連咳嗽聲都帶著虛弱。 “王太醫,有勞了?!蓖醴蛉擞辛藙偛盘t的話打底,把這件事當成賈珠的遺言看,選擇了按他說的做。 診脈的結果讓人不知該喜還是悲——李紈果然已經有了一個半月的身孕,只是孕期失于保養,胎兒有些不穩 所有人都覺得因為與自己的子嗣血脈相連,天性使然怕自己子嗣出事,賈珠才會讓王太醫給李紈診脈。否則一旦賈珠有個三長兩短,身為妻子的李紈不管是服侍還是守孝,坐胎不穩的胎兒,前景堪憂。 只有王夫人恨不得拿刀殺了李紈:一個半月的身孕意味著什么?是在珠兒該一心準備科舉的時候,兩人還同了房。難道這位國子監祭酒家的姑娘不知道,讀書科舉是耗人心力的事,竟一點兒也不知道心疼自己的丈夫,只顧著狐媚。 珠兒的身子生生是讓這個□□給勾搭壞的! 王夫人找到了可以恨的人,眼里仿佛粹了毒。 幾世交鋒,賈珠不是不知道王夫人遷怒的本事,可是他不得不保下李紈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不然就算自己活下來,別人也會拿子嗣說事,到時自己還能左擁右抱不成? 從剛才接收原主的記憶看,現在賈赦還住在東大院里,賈政與王夫人已經在榮國府里當了家。王熙鳳已經在幾個月前嫁給了賈璉,二人還是沒有回東大院,仍如原著一樣住在正院榮慶堂與榮禧堂間那個小夾院里。而賈元春更是在大半年前悄悄的入了宮,聽說甄貴妃答應會照顧她。 所以現在賈珠就算是養好了身子,榮國府 一切敗落的可能性都已經具備了,別說想洗白,不一把火直接燒了以泄民憤,都是賈珠看在原身的面子留客氣了。 所以賈珠必須得在這個時候,讓所有人都知道李紈懷孕了,轉移一下王夫人的視線,不管她是照顧孕婦也好,還是折騰李紈也罷,總要消耗些心力,王夫人就沒有那么多精力替宮里的元春出銀子,說不定賈元春就出不了頭,大觀園就不用建了。 賈珠很不厚道的想,內斗最耗心神,尤其在有人拉偏架的情況下,王夫人傷心加上氣惱,說不定會得個中風什么的,那就好了。 在此之前,還要把王夫人放利子錢的事情抹平。不然自己要活至少三十年的時間,哪天王夫人放印子錢暴了雷,自己這個做人便宜兒子的人,還是會受此事的連累。 想到自己不知不覺的把王夫人放印子錢的票據都給銷毀了,王夫人rou疼的表情,賈珠心里就很愉快,落到王夫人的眼里,自然是覺得他為李紈有孕之事高興。 賈珠有后的喜悅,不足以沖淡王夫人對賈珠親近李紈強過自己的怨恨,她向彩云道:“請王太醫給大奶奶開安胎藥,送大奶奶回房歇著,這幾日你在這里服侍大爺,別讓大奶奶勞累著,也別讓她過了病氣?!?/br> 很好,理由很強大,也很合賈珠的心意。賈珠向王夫人露出一個笑臉:“多謝太太費心?!闭f完又虛弱的咳嗽起來。 “珠兒醒了?”賈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榮國府好象流行人未至聲先聞似的,大家不管去看誰,哪怕小丫頭都已經通報了,也要自己先在門外喊一嗓子,不知是不是要讓人知道自己在關心別人。 賈母是由賈政扶進來的,跟著她一起來的還有賈赦以及賈璉、賈寶玉。屋子里一下塞滿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