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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沉默,他終于停住了。“茄子有點咸了?!?/br>“……方阿姨做的?!?/br>“那你跟她說少放點鹽?!?/br>“你自己說?!?/br>“吃飯是大事,得你做主。小事我自己看著辦就行了……”他居然還在這強詞奪理。“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停了片刻,“如果我跟你說了,你會讓我去嗎?”“不會?!?/br>當然不會。他放下筷子,“我吃飽了?!?/br>我睡不著,總覺得自己沒錯。我能理解他,這種事遲早要坦白,更何況那是他爹,又不是我爹,什么時候說,該怎么說,他當然做得了主。他也不是沒有想到要跟我商量,他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所以故意避開了我。這讓我有些惱火。雖然他也并沒打算讓我知道,但現在我知道了,而且感覺不是很好。就好像我們在分工合作共同答一張卷子,他的那面已經拿了滿分,而我的這面卻還空著。他已經把他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看我的了。那我該怎么辦呢。不會做的題,自己憋著也不會有結果。我起床下地,想找他談談。一打開門,他正好站在門口。“我睡不著?!彼f。今天的月亮尤其得亮,我想把那層遮光的窗簾也拉上,但被他阻止了。我們躺在床上,他摟著我,還有窗外灑進來的月光。他說讓我親親他。“好啊?!?/br>我毫不客氣地照著他的肩膀咬了一口。他“哎喲”了一聲,很吃痛,“你這是打擊報復!”“誰讓你不告訴我的?!?/br>“你這不是已經知道了……”“你怎么回事???是不是以為我凡事都特好商量?”他樂了,“那你就是特好商量啊?!?/br>我踹了他一腳。“真的?!彼笪业南掳?,“我知道,因為你喜歡我?!?/br>我翻了個白眼,“你還不如說是因為你長得帥?!?/br>“也行,”他答應得很痛快,“是因為我長得帥?!?/br>我想再咬他一口,他把我摁住,親到老實了。“你為什么不想讓我去說???”“……”“那你知道我不喜歡吃魚嗎?”我很驚訝,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問這個。而且,我還真不知道。“是嗎?但是……”“那是因為可可喜歡吃,所以我就經常做?!?/br>……那可能是我遺傳的。他抓住我的手,好像在說一件很認真的事,雖然這件事聽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他說,“我也有我自己的喜好,也有想去做或者不想做的事。我想讓我在意的人都能接受你,也許你覺得時機未到,但我的確已經等了很久了?!?/br>我突然就心軟了。他之所以不想讓我知道,一定是他也清楚,我的那個“時機”在什么時候,我還不知道。“你能明白嗎?”“……我不會在醫院遇見你爸吧?”他垂下眼睛,似乎想笑。“你又不認識他?!?/br>……等等,這什么意思?“那他認識我嗎?”“照片算嗎?”靠!我有點慌,“什么照片???”“就是你們項目提案書上的那張……”“……”居然是公司拍的證件照!他竟然還笑,“怎么樣,不用擔心被他認出來了吧?”我欲哭無淚!他要是能給我挑張帥點的,說不定老爺子看在顏值的份上,也不會氣得去住院了!可能看我太過沮喪,他總算說了句人話,“那我叫護士把他看緊點,不許讓他隨便出去溜達?!?/br>“你能給他辦轉院嗎?!”“別鬧?!?/br>我懊惱地把臉埋在枕頭里,他揉我的頭發,“要不我把他的照片也發給你,我挑張特別難看的,這下公平了吧?”“……滾!”我早就在網上看過了。“讓我滾去哪???你這指示一點都不明確?!?/br>他說著就把我翻了過來,我陪他弄了一會兒,可他大有不肯善罷甘休的架勢。眼看再不睡明天就要起不來了,我只好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我今天在醫院看見林懸了?!?/br>“是嗎?!?/br>他沒有太多的驚訝。“你之前怎么沒告訴我啊,是他把可可送回來的吧?”“……”我擺出一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姿態,“說吧,蘇哲不是給他當過兩年家教嗎?他們倆有過什么吧?”他笑了一下,“怎么會,那是老師的孩子?!?/br>“林懸是不是在追蘇哲???”這回他不笑了。我給他講了我今天在停車場看見的,我說我從來沒見過蘇哲那種表情,我有點擔心他。他那么通透的一個人,向來有的是辦法,可是看他今天那個樣子,好像對林懸束手無策。“那不是追,那是糾纏?!睏顝陌渍f。我嚇了一跳,“真的假的?……可我印象里林懸是個挺好的的孩子啊?!?/br>楊從白似乎覺得好笑,“他早就不是孩子了?!?/br>“……那蘇哲當年為什么不教他了???真的只是因為功課忙嗎?”“……”“唉呀你就告訴我吧,他送可可回來你們誰也沒告訴我!再說他還要找我吃飯呢,是敵是友你讓我心里有個數??!”楊從白看了我一會,終于開口了。他說林懸當年就喜歡蘇哲,那時候林懸才多大?才剛上高中。蘇哲都懵了,幾次都不想教了,但礙于林老師的情面,最后實在沒辦法了才走。后來林老師過世,林懸本身就是單親家庭,蘇哲不忍心,也沒少照顧他。好在林懸本科畢業之后去美國讀研,兩個人的聯系也就少了。前兩年林懸在美國炒金融賺了一大筆錢,今年回來自己開了家律師事務所,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么,就在醫院附近。(我插嘴感嘆“他這么厲害???”被楊從白給瞪了)。秋天的時候,林懸突然腦血管破裂被送進了醫院,就是楊從白被叫回去做手術的那次。(聽到這里我很緊張,但楊從白說那個病不嚴重,屬于先天性的血管畸形,有可能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手術和治療也都沒什么復雜的。)在那之后,事情就開始變得沒完沒了了。林懸出院之后來找過蘇哲幾次,但蘇哲不肯見他。后來林懸就在停車場等,于是蘇哲也不開車了。有一天林懸在公交站等蘇哲下班,一直等到末班車走了也沒等到,凍得回去就發燒了。第二天來醫院排隊輸液,人都快燒糊涂了,被楊從白撞了個正著。蘇哲下班過去守了他一夜,之后就徹底翻臉了。他警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