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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笑起來,覺得自己膽大包天。自己剛回來不久林玄雨就能摸上門來,由此可知林玄雨的手段驚人,連日來他歇在自己屋內無人知曉,便能猜出手段之高深。就這樣的情況下自己還能喝退林玄雨,該說他舊威尚在,還是說不知死活。畢竟那句干死在床上的話不是說笑的,一個元嬰修士若是真想,采補筑基修士致死輕而易舉的事。顧白摸著脖頸上的淤青,眼中陰翳又起,一聲不吭動手調運靈力,將淤青一點點化去了,才給自己續上一杯茶水。“冷茶傷身?!庇腥说?。顧白放下茶壺,對上那人的身影并不驚訝,反而笑著起身取過她手中托盤,搬下小火爐動手溫起酒來。“冷茶傷身,你卻拿來酒水?!毙拚娼绲幕馉t靠幾塊靈石發熱,顧白撿了幾塊火靈石往里頭送上一點靈力,很快就有幽藍火焰舔舐著上頭的銅爐,賣力加熱。“這不是給你喝的?!碧K晴看了會顧白背后那對羽翼,想了撤去隱身術,將自己的羽翼展現在顧白面前。也是那般大小,在月光下純潔無暇,輕輕揮舞著,如夢如幻,不似真物。“夜里頭睡不著起來喝酒?!鳖櫚状蛉ぬK晴,“酒可不是什么助眠的好東西?!?/br>“我知道?!碧K晴望著跳躍閃爍的火焰,眼中明明滅滅,喝了酒不一定能睡著,但是能醉在夢鄉中,夢見自己所思所想,不必重復前世一幕幕。爐內的水已經沸騰了,敞開的壺口飄逸著酒香,濃烈醉人,卻無人動手取下去品嘗。“……我這幾日總在做夢?!碧K晴目光有些飄遠,她似乎被醉倒了,在這個月夜吐出心底的秘密,或許對面是自己的親人,或許只是需要一個發泄對象,蘇晴說出了她前世死去的真相。“我夢見自己去了一個地方,那兒瓊樹玉階,仙草遍地,瑤池佳釀,人間仙境也不過如此,景美人也美,同來的皆是大能者,可謂是群英薈萃,我不知為何來此,可知道來這人的所有目的,那里中央有個臺子,四四方方的,其貌不揚,甚至還有些丑,有人同我說它被稱之為仙臺,登上的人可以窺得大道,真正的與天同壽,大道不滅,爾等不死?!?/br>“來者八百者,登仙臺人不過數人,最后我也登了上去,想試試自己的能耐,去問問這大道是否無情,是否天道之下皆為螻蟻?!碧K晴停了下來,用一種淡漠的口吻敘述一件事實,“當時和我一起登上的還有一人,夢中他與我恩愛非常,是人人稱羨的道侶?!?/br>“后來呢……”顧白的話和所有人傾聽沒有區別。蘇晴沒有回答,纖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擋去了眼中的情緒,她輕聲道,“我被人推了下去,從升仙之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再也爬不起來?!?/br>“摔得好疼?!碧K晴至今還記得那種感覺,發自心底的絕望和痛苦,她就這樣躺在塵埃里,能看透九重天的瞳眸看著他們一路飛升,絕塵而去。她聽到林玄雨和他人肆意談笑著,訴說著一個殘忍的事實。一個斷翼的羽族還妄想升仙,就算他不推下去,天道也容不得一個羽族飛升。憑什么!她身為羽族有什么錯!她自問做事問心無愧,垂聽天道戰戰兢兢,自強不息,就要憑一句天道不容斷了她的飛升之路嗎!“你恨他嗎?”顧白問蘇晴。“恨……”蘇晴茫然抬起頭來,在氤氳的水汽中她看到了同為仇恨的情緒,這過于激烈的感情如同她重生第一日一般,對林玄雨恨之入骨。“是恨他?!碧K晴笑了起來,她越笑越大聲,直到淚水滿面。“殺了一個林玄雨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林玄雨阻我撓我,倘若我一味去復仇發泄心頭之快,這夢也就白做了,我要去問問這天道,憑什么敢攔我,有什么資格敢阻我,若是天道不容羽族飛升……”蘇晴擦干淚水冷冷道,“換個天道就是?!?/br>不知何時烏云蔽月,不見星光,爐中跳躍的星火璀璨,在蘇晴說出那句話的時刻,她眼中的亮光竟比火光還要耀眼。顧白想,他大約是知道了柳靜姝為何喜歡蘇晴。他動手取下爐中熱酒,替兩人倒酒,執杯對上蘇晴低語著?!澳惚M管去吧,身后的事我替你解決?!?/br>像是聽懂了顧白話中意思,蘇晴同顧白輕輕碰了一杯,道,“我許天,你對人?!?/br>“一言為定?!?/br>guntang的酒水從喉頭滑至胃中,好似一把刀子劃開食道,灼燒至極,亭外一聲霹靂響起,青青楊柳灰飛煙滅,亭內兩人煮酒笑談。蘇晴說,“上輩子親人死的早,這輩子還能撿個爹和兄長過日子,擱在上輩子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現在的生活好的像偷來一般?!?/br>顧白也笑了,趁著酒意說出只言片語,“以前活著就是為了爾虞我詐,惡心那對母子,氣死老頭子最好。后來錢真到手命也沒了,心疼自己英年早逝?!?/br>“半道而隕?!碧K晴給顧白續上酒,醉醺醺和顧白碰杯,“喝?!?/br>“干?!?/br>結果第二天蘇魄起來時,就瞧見自己一對子女醉倒在涼亭,不省人事,腳邊散了數壇酒壺,想想也知道是誰的豐功偉績。“氣煞我也?!碧K魄扛著臉上兩坨紅暈的顧白回屋,扭頭又問扶著蘇晴的柳靜姝,“晏行跑出去喝酒你怎么不攔著?!?/br>柳靜姝我我了半天,最后一句睡著委屈了事。她瞅著蘇晴腳邊的焦木,心想這樹被雷劈成炭了,您老人家也沒出來看看,還說我沒攔人。兩人帶人分頭回房,蘇魄被顧白一身酒意熏得難受,半道轉了方向帶顧白去湯池洗洗,他扒下還沒清醒顧白的衣服,抬眼就見顧白胸口一片曖昧。尤其是那道傷疤附近,分別是有人吮吸的印記。對上顧白略有茫然的目光,蘇魄一腳便將人踹到水池里,等人喝了一肚子水浮上來便抓著手嚴厲質問。“這是誰弄的?”到底是誰,他經歷過不少事,自是能認出歡愛痕跡,尤其還在那一片痕跡斑駁,不用想都是一個男子所為。想起前幾日他同蘇晴玩笑的話語,再看顧白默認的模樣,蘇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甩開顧白的手氣憤道,“自甘墮落的孽子,養傷期間還跑去廝混,你這副模樣做給誰看,難不成要跟我說是有人同你雙修為你療傷,做夢!”“我們羽族同人雙修從來就只有人族得利,就算當時人族修為跌落了,受益的還是人族?!?/br>這句話叫自責中的顧白不敢相信,他問岸上的蘇魄,“此話何解?”蘇魄冷笑道,“很簡單的道理,修為跌了資質補上,一個筑基修士修為跌至練氣,那么他的靈根就會變異,從雙靈根滌練成單靈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