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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弟子。他現在是憑什么身份做這個決定。顧白低頭不語,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他的預料,原本只是打算制造混亂讓蘇晴帶走那個羽族,梅澤語在這方面幫了很大的忙,讓這件事圓滿成功,可是只是成功并非結束。他錯誤估計了方萬仞的金丹衰退程度,也低估了方萬仞對他的渴求程度,這導致一場惡戰爆發,以及引出了不該來的人。林玄雨。林玄雨是個瘋子,這件事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因此他才會有意避開林玄雨,哪知林玄雨從秘境里追了出來,演變成現在的地步,他被迫要在坤天派和林玄雨之間做出選擇。“我有一點不明白?!鳖櫚滓呀洓]有偽裝的必要,他褪去一貫的溫和,剔透的眸子浮現幾分冷靜,不再用友善的目光看待一切,而是理智打量著所有人,“我與你只是點頭之交,你沒有必要為我做到如此地步,說句自戀的話,我非禍水也非良才,林前輩何必對我不放?!?/br>“很簡單?!绷中昊卮鸬囊埠苊鞔_,“只是習慣,我已經要了你這個人,沒道理中途失去?!?/br>聽到林玄雨所說,眾人又是一片驚呼,將怪異的目光投在顧白和林玄雨,一個曾經是人人敬仰的大師兄,一個是溫柔可親的執劍師兄,明明是交集不多的兩個人,偏偏有了不一樣的感情。“林前輩自可另尋良配?!?/br>“何人能比得上你?!?/br>這句話說的太動聽,加之林玄雨執著的目光,就連梅澤語也有些不忍,勸起顧白來,“別拿劍了,捅不死日后有你受的?!?/br>顧白冷冰冰回敬,“梅小師叔還是想著如何承歡膝下吧?!?/br>梅澤語氣結,張口想罵人,余光見楚長老拿眼刀對自己,幾番折騰下只得深呼吸退下,想著不要和這群人一般見識。“既然你與他有情,那我坤天派也不做棒打鴛鴦之事,只是林玄雨殺人一事必要有所了結?!背L老收回劍來,不再為難顧白,而是用一種商榷的口吻和林玄雨交談,“道上的規矩打了小的來了老的,請你師父出來,我與他說事便是?!?/br>林玄雨卻笑問,“前輩要多少法寶了結此事?!?/br>梅澤語一聽炸了,“狗屁,人命哪是能用死物抵的?!?/br>“你又打不過我,用什么資格同我說話?!绷中昀浜咭宦?,說的話和顧白一般難聽,叫梅澤語氣到不行,恨不得上前再和林玄雨做一場。“就憑你也是別人教出來的,師父對師父,徒弟對徒弟,按輩分就是我和你講話?!泵窛烧Z揚著腦袋問林玄雨,仗著楚長老在場會替他撐腰,和林玄雨斗嘴,炫耀起各自的師父來,“元嬰后期不是很厲害嗎,把你師父請出來讓我師父瞧瞧?!?/br>“我無師門?!绷中瓿脸恋?,“也無家師,有事直接與我說?!?/br>楚長老抬手按下躁動不安的弟子,他雖然有興趣詢問林玄雨家事,但眼下不是場合,這么多人在場成了麻煩。林玄雨說的解決方案并非放屁,修仙界有時就是這樣解決,死了一個愛徒,對方送你一堆寶物賠償,協商妥當就能了卻一樁恩怨,只是這種事多是私底下解決,從不拿到臺面上講,還是當著這么多的人。這狼崽子到底是誰教出來的,半塊遮羞布都不會織。楚長老沉吟不語,有些后悔接過這樁事來,只是林玄雨的修為在掌門之上,加之事關坤天派,他才會出手。可他先前把話說死了,道只要林玄雨能贏就能免了殺人之罪,他故意將林玄雨壓到練氣就是指望這群筑基弟子能將林玄雨打個半死,誰知一個能打的都沒有。楚長老不說話下面的弟子便站不住了,心知這會無人能出手,有心之士便喊道,“文師弟為打開秘境耗盡心血而死,蘇師兄就算不想想別人,也要想想文師弟是如何死的,要不是林玄雨,文師弟怎么會凄慘死去?!?/br>“蘇師兄替我們報仇?!?/br>“求蘇師兄?!辈恢姓l跪了下來,連著一片人齊刷刷跪在顧白面前,為首一人托著一柄長劍,雙眼通紅。顧白認得對方,是文陽秋的室友蕭旗。無人出聲阻止,梅澤語是打心底里希望著,長老們明哲保身,不欲多言,只等著楚長老做出決定。楚長老卻不說話,不能否認,這個時候顧白出手是最合適的。“蘇師兄?!笔捚炷樕喜恢粗l的血,見顧白走上前來幾乎喜極而泣。顧白只問,“文師弟走的時候痛苦嗎?”蕭旗含淚道,“文子走的時候還念著蘇師兄的好,說還想再多學一些符紋?!?/br>他說完只聽到顧白輕輕一嘆,徑直從他面前走過,去了陣法里頭。“蘇師兄,劍?!笔捚焯鹉X袋望向顧白,只見一貫握劍的手垂下一件冰冷的兵器,并非長劍。梅澤語摸了摸結了痂臉,再望陣法里頭的林玄雨,心里頭莫名出了一口惡氣。他知道顧白最擅長的東西不是劍,而是被顧白稱之為槍的東西。一擊必殺。槍聲從開始到結束林玄雨都不曾動過,他就定定看著顧白,等到子彈穿腸入腹,攪碎臟腑,流出鮮血來。周圍響起一片歡呼聲,好似報仇雪恨,消盡前仇舊恨一般暢快。明明他只是傷了林玄雨,而不是叫林玄雨閉上眼睛,睡到墓地里頭。顧白將換下的子彈放入儲物袋內,神情復雜望著跪倒在地的林玄雨。他有個問題想問林玄雨,但又沒有必要。在修為被壓制以后,林玄雨的身手就被放大凸顯出來,這一招一式都帶著某個人的影子,叫顧白懷疑起自己是否也曾經教過林玄雨。可是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他在過去從未見過林玄雨。第二枚冰制子彈被放入彈夾中,伴隨著弟子狂熱的呼喊,顧白將槍頭對準了林玄雨的額頭,只等扣下扳機。“梅小師叔有句話說的很對,斬草不除根,后患無窮?!鳖櫚椎吐暤?,他的眼里倒映著林玄雨的眸子,那是一雙跳躍著瘋狂的眼睛,足以讓女人發狂,也足以讓顧白失神。他聽到林玄雨在笑,“愚蠢?!?/br>一柄長劍從顧白胸中穿過,那是顧白極為熟悉的一柄劍,劍柄上刻著長生兩字,劍身加了三道陣法,是某個雪夜他在燈下刻至而成,那時執劍人就站在顧白身邊,捧著新出爐的長劍,爐火將她的臉頰映如桃花,眼中跳躍著純粹的喜悅。“蘇晏行!”顧白從回憶中醒來,胸膛的劍被抽離出來,污漬了胸前的衣襟,順便抹去所有歡喜。“師妹?!鳖櫚讙暝鲁鰞勺?,扭頭去看陸漣。陸漣的手在顫抖,她甚至握不住手中的劍,愣愣看著劍身上的鮮血倒流回劍柄,直至沾染到手上。她便忽然反應過來,甩手將劍丟出去,胸膛劇烈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