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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樓、湖中洲上的撫星塔各留了一縷分魂。剩下的在荒山枯水和南疆。把他們都找到以后,再把這個戒指交給‘我’。你知道是哪個我吧?” 岑云闊茫然地看著他。 那人笑了笑,低頭快速地親了一下他的唇,說:“他來了?!?/br> 岑云闊沒來得及因他的冒犯而震怒,就看見他身上掉下來一小塊魔物血rou,血色在水里漾蕩開,很快那血rou溶得無影無蹤,干干凈凈。而那人的分魂維持不住人形,成了一團跳躍的魂魄之火,黑靈石戒指微微一亮,將那縷不成型的分魂吸收進去。 燕厲大叫:“哥!” 岑云闊看過去,燕厲臉色鐵青。他大步走來,憤怒而語無倫次地問:“剛剛那個人是誰?你們在干什么?他是誰?為什么他會……親你!” 岑云闊不答。他不知道如何作答。 燕厲憤怒之下是掩蓋不住的傷心,他繼續說:“哥,你臉紅了……你喜歡他嗎?他是誰?他哪里好?有我好嗎,他能做的我都……” “小燕!”岑云闊艱難地打斷他。岑云闊一只手抵住額頭,他現在心亂如麻,不想看見燕厲這張臉,也不想聽他聒噪。 燕厲閉了嘴,眼睛卻一眨都不眨地盯著他。 他剛才跟著岑云闊一起進了墻后,但墻后面是另一堵墻。那時已不見了岑云闊的身影,他便及時剎住了步伐,狐疑地往兩邊探去。這像是一處迷宮,兜兜轉轉一直在繞圈,燕厲幾次想直接把墻打破,奈何他筑基期的修為,一拳打上去連讓墻裂條縫都做不到。 好不容易繞出去,卻看到有個男人親昵無比地將他大哥圈在懷里,喁喁私語。 從他的方向看不到那男人的臉,只能看見他一身黑衣颯爽利落的樣子,身量很高,而岑云闊絲毫沒有躲開的意思。他頓時氣忿不已,想上去把那礙眼的人趕走,又驚覺自己似乎并無立場。他踟躕一瞬,那人自己消失了。燕厲這才怒氣沖沖,又帶著委屈大喊他哥。 是。是,自己沒有立場。 燕厲盯緊岑云闊臉上還沒褪盡的殘紅,他的唇那樣飽滿鮮艷,他垂著眼,鴉羽似的睫毛不安地顫著。燕厲覺得自己瘋了,他撲過去,岑云闊猝不及防,幾乎被他按進了水里。潭水不深,饒是如此,岑云闊還是嗆了一口,他伸手攀住潭壁邊沿,感覺燕厲整個人都壓在了他身上。燕厲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十五歲的少年,因為修煉,他的身形容貌定格在他最完美的時候,個高體重,雙腿和雙臂都長而有力,岑云闊被他鉗制得動彈不得。燕厲的眼珠漆黑,平日安靜時像深淵寒潭,而此刻里面卻仿佛燒了一團火。 燕厲想,那就讓自己變得有立場。 他低下頭,鼻尖蹭著岑云闊的鼻尖,唇摩挲著他的唇。他開口,嗓音喑啞,帶著委屈的、撒嬌的鼻音。燕厲低聲說:“哥,我喜歡你,不要跟別人在一起?!?/br> 章節目錄主人 岑云闊懵了。 說實話,他做過不少次噩夢,夢里燕厲倒沒有跟他告白,而是直接小黑屋走起,那張俊美無儔的面孔藏在陰影里,用壓抑的氣聲說“不準離開我”,然后對他動手動腳,在他耳邊呢喃“你是我的”之類的話。之所以岑云闊覺得這是噩夢,是因為他每次醒來都會意識到自己情動了。太羞恥了,仿佛他有什么古怪的愛好。 他從沒想過燕厲會大大咧咧,情真意切地對他說這四個字:我喜歡你。 更沒想過劇情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即便他努力避免,爽文事業線還是走歪成了純愛感情線。不過鑒于之前發生了更詭異的事,岑云闊這會兒情緒也沒有太激烈。他好聲好氣地對燕厲說:“小燕,你先起來?!?/br> 燕厲不動。 他抬頭看向燕厲,毫無疑問,燕厲長大了,但岑云闊時常覺得他仍然是個少年,此刻少年的神情堅定又執拗,仿佛非得要到一個肯定的回答。 岑云闊避開他的眼神。 “哥,”片刻后,燕厲似乎終于耗盡了瘋狂和勇氣,他緩緩松開岑云闊,站起來,垂著頭,像個認錯的小孩,“哥,是我犯渾了?!?/br> 岑云闊說不出話。他從水里站起來,一聲不吭地抖出一蓬吸水綿,把兩人的衣服都收拾干凈。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七階的控靈之力與之前簡直有了天與地的差別,之前已足夠使他耳聰目明,而現在,從乾坤囊取物也不用集中精神,一念閃過就成了。甚至這里所有的地形都在他的執掌之中,不像之前悶頭亂闖的燕厲,出去的路線明明白白在他腦海里。一定范圍里,靈氣便是他的耳目。岑云闊總算頭一次真正理解曾經的系統聲音說的那句話,“天下靈氣,皆是你的膝下臣”。 他不看燕厲,抬腳便走。 燕厲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后,岑云闊一邊走一邊想,也許他之前弄錯了,真正要他拿的東西不是控靈之力,而是那一縷分魂。 外面的人尚未散去,見岑云闊和燕厲出來,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 那面墻壁上的圖騰已經不見了,岑云闊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就沒再看。見到眾人,他愈加發現七階比以往質的飛躍,每一個人的修為他都能一眼分辨,要是只盯著一個人,甚至能看到那人丹田氣海中靈氣的流動,還有靈珠呼嘯的影子。 謝元煜被他盯得莫名,干脆拱手道:“多謝道友搭救?!?/br> 岑云闊回過神,微笑道:“不客氣?!?/br> 柴逸低調混在人群里。他當然還記得岑云闊和燕厲,正因如此,他才沒有出聲。被困時,謝元煜曾說過,這地方恐怕是大乘境修士布下的,因此連他參悟境的修為也無法突破。但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岑云闊簡簡單單就打開了,還跟這兒很有淵源的模樣。之前在青青客棧,他以為岑云闊只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如今看來,卻覺得他是個氣息藏匿得極深、令人看不透的大佬。 回憶起自己之前的膽大妄為,不由有點兒瑟瑟。 他在外面時,有萬松門做庇佑,又覺得自己在修道上天賦亦是遠超旁人,因此一直活得很恣意張揚。沒料到進了洗心域,接二連三地被教做人。不說洗心域本身的惡劣與詭譎,他只因一時煩躁挑釁辱罵了兩位衣著破爛蓬頭垢面的“拾荒人”——專門在洗心域里尋寶撿漏的,沒想到那拾荒人修為都是差一步就參悟,柴逸被一通暴揍,丟了兩只乾坤囊,后來他在石林暫棲,滿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