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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進光里。 就在那一瞬間,岑云闊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他窒得一口氣沒喘上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他眼前是一片白光,茫茫的,疼痛不在身體,而在心?;寐牥愕?,岑云闊聽見有人說:“他死了?!?/br> 他眼里是一片迷蒙的水霧。岑云闊察覺自己正斷斷續續地從喉間發出支離破碎的音節,像是過度悲傷,反而說不出話。 一團光。 一顆珠子發出的光。 岑云闊知道那叫界珠,修士死后,若有界珠,那界珠就會永遠遺留在天下的某個角落,某種意義上成為那人的墳冢,埋葬著他的曾經。 小雨墓就是這種情況。 那么……那么他現在看到這顆珠子是誰的,是誰死后留下的? 岑云闊撐著額頭,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淚一滴滴地往下落。 有個名字就在他唇舌間,可他就是想不起來,叫不出來。 那顆珠子……他曾像方才一樣,伸手去觸碰那顆珠子發出的光,他穿進光中,一個世界便展現在他面前。那世界里有山有林,有朝陽云靄,有斷崖,斷崖上矗立著一座精致奢華的府邸…… 岑云闊腦中突然白電一閃。 那顆珠子,是閑亭。 系統獎勵給他的閑亭。 它屬于某個死去的人,它其實是一座墳。 章節目錄宮殿 “大哥?” “出什么事了?大哥這是怎么樣?” “哥?你還好嗎哥?” 岑云闊搖了搖頭,眼前茫茫的白光漸漸散去,他從那魔怔的狀態中回過神。他臉上還殘留著淚水,岑云闊不好意思地擦了擦,低聲道:“沒事?!彼l覺自己的嗓音是啞的,仿佛剛才真的用盡全力嘶吼過。 燕厲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岑云闊的臉上。 那是一張在他看來完美的臉。 是清風疏朗的英俊,是虹銷雨霽的溫柔。 而岑云闊此刻淚水還沒拭凈,眼眶泛著鮮艷欲滴的殷紅,看起來極為誘人。這樣的岑云闊,燕厲只在夢里見過。他心中升起妒忌,按捺不住,于是低聲問:“哥,你哭什么?” 他嫉妒那讓岑云闊哭出來的人或事。 今次是岑云闊這么多年來第一次哭,燕厲忍受著身邊竟有這么多閑雜人等同他一起看到了這樣的神情。 這本該是他獨自珍藏、反復品賞的至高美味。 “沒什么?!贬崎熎鹕?,語氣冷靜,“你們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 沒有人作聲。過了好一會兒,撲通才小心翼翼地說:“不知道?!?/br> “這是界珠的世界。修煉的基礎知識大家應該都知道,入門之后,需凝珠架橋,才入筑基。凝珠架橋的‘珠’,便是氣海中的根本靈珠。它是修道最重要的根基,全由靈氣構成。而人的一生,有時會在氣海中凝不止一顆珠子。天賦異稟又得機緣巧合的人,有機會凝出第二顆珠,這第二顆珠有兩種可能,界珠或是魂魄珠。后者今日暫且不說,就說前者。所謂界珠,便是說,那珠子里,是一方小世界。小世界中布置如何,全憑主人當初的機緣所鑄就的基礎,再根據主人的喜好改造,最終所打造而出。就像我們眼前看到的這座宮殿?!?/br> 眼前的宮殿很像照影來玉簡中所介紹的凡人帝王窮奢極侈為自己打造的居所,除了享受,更是向天下人展示他手握的權柄之大。是權與欲的膨脹。 但這樣的宮殿在中州修道者眼中,只是漂亮的花架子,并無實用。修道者所追求,遠超下界凡人想象。堆砌的金銀可沒有水汪汪的靈石對他們的吸引力大。住在這個沉悶龐大的宮殿,也遠不如在大蒼中幕天席地來得對修為有進益。 聞思揚暗中撇嘴,鄙視這界珠主人的品位。 撲通似懂非懂,問道:“那我們是在這珠子主人的肚子——不對,氣海里嗎?” “不是,”岑云闊道,“界珠主人還活著的時候,需主人同意,人才能進入界珠里。我們剛才進來,可沒經過主人的認同,不經同意便能進來,只能說明其主人已經逝世,界珠成了遺留在人間的無主之物。也有一種說法,主人死去后的界珠,長存人間,是一座不朽的墳墓。墓中不僅殘存著主人生前收集的靈石丹藥法寶,或許還會有主人未散的執念與靈氣虛影?!?/br> “啊,好可憐?!睋渫]頭沒尾地感慨了一句。 岑云闊說:“大家可以四處看看,或許能找到一些驚喜。不過要小心,雖然一般來說界珠里不太會有危險,但我們畢竟是不速之客,謹慎為好?!?/br> 幾人都點頭應了。 燕厲率先轉身走了。推開沉重大門的聲音轟隆隆的,岑云闊看著他的背影隱沒進宮門之中。 原著中大概詳細寫過燕厲選了那條路,推的哪扇門,在哪個房間找到了秘籍或武器,不過岑云闊記不得那么詳細,他只能相信,燕厲會依照原著中所寫,將他本該有的東西一一拿到手里。以往一直是這樣的,從未出過差錯。 想到此節,岑云闊心里隱約有點兒不舒服。 這就好像燕厲是提線傀儡,一舉一動盡皆受人精妙cao控,即便過程有些許誤差,但不妨礙結果如書中所寫。仿佛……這是他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宿命。 岑云闊心煩意亂,隨意推了扇門,也進到宮殿之中。他一陣亂逛,最后在花園停下腳步?;▓@里有一座涼亭,亭邊擺了一盆晶瑩剔透的冰靈石,安靜地散發著涼氣,似乎已靜靜擺放了千萬年。那盆冰靈石中間還凍了枚青色的梨,圓潤新鮮,湊近了能聞到淡淡的果香。 涼亭里有一面石桌,兩只石凳,岑云闊撩開衣擺,在其中一只上坐下。 他撐著腦袋,手肘抵住石桌,在發愣。 燕厲讓他想到“宿命”,因為無數次篤定的結果讓他看起來宛如在別人的控制之中。 岑云闊在想通這一關節的剎那聯想到了自己。 他背后汗毛直立,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情況與燕厲何其相似。他何嘗不是也在“別人”的cao控之中,只是那“別人”并非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系統”。 不,或許“系統”只是某個人擺在明面上麻痹他的幌子也說不定。 平日里,系統只冒出文字,甚少與岑云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