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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壓的極低,像是不欲讓旁人聽見——哪怕現場只有他跟姜撫兩人。姜撫沉默了片刻:“大概是跟我一樣的存在吧?!?/br>于燈撩起眼看他,昏暗燈光下,姜撫的身影晦暗不明,光照驅散不了他周邊與生俱來的黑暗,他站在燈光下,依舊宛若位于陰影中。“背負著罪孽和詛咒的存在?”說到這里,于燈搖了搖頭:“他可不是被厭惡的存在?!?/br>姜撫嘴角動了動,露出個小小的笑:“顯而易見,他被世界眷顧著?!?/br>“我說,他跟我一樣,是指……”那個小小的笑一閃而逝,姜撫恢復了面無表情:“我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土著,在世界尚未選擇死亡之前,在世界欣欣向榮之時,我們就存在于此?!?/br>于燈揚眉。“世界意志選擇死亡之后,很多生物也隨之步入了死亡……”姜撫停頓了下:“畢竟那可是一件波及整個世界的大事?!?/br>“一直到現在,唯一已知的活下來的生物,只有我們?!苯獡崞届o的訴說著那段歷史:“而我們之所以能存活,僅僅是因為,他不想讓我們就這樣死去。他憎惡我們,他要我們永世沉淪在注定的悲慘命運之中?!?/br>于燈忍不住感嘆道:“看來,你們當初可真是做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啊?!?/br>“如果可以選擇……”姜撫停頓了下,搖了搖頭:“我們已經失去了選擇的權利?!?/br>他將話題轉回:“但現在看來,不止我們活了下來,還有些其他生物,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也活了下來?!彼P頭,看向于燈:“比如說崔杭?!?/br>于燈并不意外這一點,他更好奇其他的東西:“那你覺得什么樣的存在才能從所有生物滅絕的情況下,活下來?或者說,是什么讓他成為了另一個特例?”姜撫沉默片刻,語氣篤定:“只有一個原因?!?/br>“世界意志不希望他死?!?/br>“換句話說,他對世界意志來說,同樣十分特殊?!苯獡崾栈匾暰€,輕聲道:“就如同您一般?!?/br>“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信息啊?!庇跓裟闷鸸P在紙上添了一行字,才含笑問道:“現在,我有點好奇你對他的認識了?”姜撫思考了幾秒:“不能招惹的對象。打不過的敵人。不可信任的朋友?!?/br>于燈看了他一眼。姜撫解釋自己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一個十分可怕的存在,哪怕成為了朋友,也不能信任?!?/br>于燈:“聽起來,你不贊同我跟他的合作?!?/br>“我對您的決定沒有任何意見?!苯獡幔骸爸皇俏覀€人對他的認知如此?!?/br>“從生物滅絕到如今世界岌岌可危,這是一段漫長到足以讓生物瘋狂的時間,但它沒有對崔杭造成任何影響?!?/br>姜撫平靜道:“他懷揣著不為人知的秘密,為了這個秘密一直等到如今,依舊未曾放棄,這足以證明,這個秘密對他來說,比所有東西都重要?!?/br>姜撫低下頭:“包括微不足道的友情?!?/br>于燈思考了幾秒:“我該慶幸,至少你覺得他把我當朋友了?”姜撫沉默不語。于燈的情緒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平靜,這種程度的評判實在很難讓他掀起什么波瀾,哪怕他跟對方持有完全不同的觀點。這場對話后,室內安靜了許久。于燈細細打量著自己方才寫的東西,忽而好似想起了一點,自言自語般開口:“我好像忘記問他,他要那么多的死亡和鮮血來干什么了?!?/br>于燈皺起眉,下意識落筆,筆鋒觸及紙面,又停下了動作。“你去幫我問問他?!?/br>姜撫點頭領命,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個獨立空間。等他消失后,于燈抬起頭看向他方才站的位置,若有所思。*第四場對抗賽。作為組隊參加對抗賽的隊員之一,崔杭光明正大的缺席了對抗賽,絲毫沒有要掩飾自己的特殊的意思。這種不要臉的境界讓于燈嘆為觀止,順便確定了對方確實是在忙著拯救世界——雖然他之前的空閑一度讓于燈產生對方其實全程都在摸魚的錯覺。這場對抗賽并無值得描述之處,守關人是宇宙意志,并沒有放水的意思——于是他直接被“他”給秒了。于燈闔眼,于燈睜眼,于是一切結束。毫無懸念的勝利。這就是對抗賽唯一的意義,讓“他”贏得勝利,讓“他”更加強大。于燈再一次從熟悉的房間內醒來時,昏昏沉沉的視野讓他停滯了幾秒,才重新回歸這個世界。他緩慢伸手握住手腕,脈搏有力的跳動著,血液依舊奔騰不休,這具身體并沒有任何不足,它十分健康,但控制這具身體的人,卻跟健康扯不上任何關系。眉眼所能看到的地方,都能察覺于燈的虛弱。他的虛弱來自于內部,越發強大的世界碎片導致了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陷入愈發虛弱的狀況之中。“于燈……”姜撫走進幾步,小心翼翼的扶著他靠到身后的靠枕上:“我沒找到崔杭?!?/br>于燈點了點頭,并不意外。“你看上去很糟糕?!苯獡岫⒅跓糁讣獠蛔杂X的輕顫看了幾秒,低聲道:“是不是需要暫停參加對抗賽?”于燈的視線落到了他身上。“崔杭最近一直沒出現,我很懷疑他之前所說的合作的誠意?!苯獡幔骸澳w內的另一個存在正在愈發強大,再這么下去,您無法阻止“他”取代您?!?/br>于燈緩過來了幾分,示意姜撫松開手,自己下了床,朝客廳走去。“我知道,你不用擔心?!?/br>在說完這句話的幾天后,第八場對抗賽后,于燈再一次從床上醒來,發現自己徹底喪失了視覺。這并不讓人意外。于燈感受著體內澎湃涌動的不受控的力量,比起失去視覺這種小事而言,他體內那股愈發活躍的力量才是重點。那股力量不屬于他,屬于另一個存在。從最初的毫無存在感,到之后若隱若現的疼痛,再到如今毫無掩飾的蓬勃生命力,一切都在彰顯對方正在借由于燈一步步增強,或者說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