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給他倒上酒，接著方才的話繼續問道：“那這位仁慈的新神，難道比光明神還要強大？不然怎么能給你如此強大的力量？”

“準確來說，”于燈朝哈爾眨了眨眼：“它無比弱小?！?/br>
哈爾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于燈變滔滔不絕的傾訴了起來：“它無比弱小，又無比強大，這取決于你的選擇?！?/br>
“它只是給信徒一個強大的機會?！?/br>
“聽起來不太符合主流神靈的舉動?！惫柮蛑频?。

“主流……？你是說光明神？”于燈一揮手，笑著道：“畢竟除去光明神之外，所有神靈都是異端，我們也沒否認過我們異端的身份?！?/br>
“那這位新神負責的神職是？”

“信仰?！庇跓舫瘜Ψ铰冻鰝€唯有酒醉時方能露出的笑，傻乎乎的自得其樂。

哈爾手上一顫，酒杯被他徒手捏碎，碧藍的酒液灑了整個吧臺，鬧騰的聲音為之一靜，玩家們扭頭看向哈爾。

哈爾從吧臺摸出塊抹布，心神不寧的擦著吧臺上的酒，順帶揚眉道：“沒事，我手抖了?！?/br>
玩家們扭回頭，吵鬧的聲音卻低了幾分，像是時刻關注著周邊的環境。

哈爾沒注意這些小細節，他的心神被于燈方才輕描淡寫的兩個字攥奪，分不出精力來注意其他事。

“你是說，他負責信仰？”

哈爾努力讓自己的語氣正常些：“可信仰這……”他停頓了下，忽而想起了于燈曾說過的那些話，他下意識的提高音量，話語出口兩三字，又飛快壓低了聲音。

他疑惑道：“信仰自由？”

于燈笑道：“信仰自由?！?/br>
哈爾有太多問題要問了，他迫不及待的、語速飛快的道：“既然他負責信仰，那信徒信仰其他神明，跟信仰祂之間有什么區別？”

于燈晃悠著腦袋，笑著道：“它負責信仰，所以我信仰它，亦信仰屬于我的神靈?！毖垡姽柮忌腋咛?，于燈慢悠悠的繼續道：“當然那些不承認它的神靈，不包含在內?！?/br>
哈爾琢磨了許久這句話，還是沒明白于燈話里的意思：“你信仰兩位神靈？”

于燈搖頭：“不，我只信仰一位神靈?！?/br>
“哪一位？”

“信仰自由?！?/br>
在稍許的沉默后，哈爾放下自己抹了半天的抹布，干脆挑明了直接道：“反正你也沒喝醉，直說吧，這么繞圈子說不清楚?！?/br>
于燈定睛看了他許久，才遺憾的收起自己臉上的笑：“我說的不明白嗎？”

“事實上，你把我說糊涂了?！惫栕⒁曋跓?，在一片寂靜中，語速飛快道：“自古以來，信仰都具有排外性，同時信仰兩位神靈無疑是自尋死路?！?/br>
“仁慈的新神，不在意?！?/br>
“那就當祂不在意，信仰自由是什么意思？是你信仰的神靈？還是你信仰的是自由？”

“我追隨仁慈的新神，信仰屬于我的神靈，而它是信仰當得自由?！?/br>
“我覺得這不是信仰?！?/br>
“事實上，如果你有改信的想法，我很樂意歡迎你信仰它?！庇跓袈冻鰝€親近的笑道：“當然，我更歡迎你在信仰女神之下，找到一位獨屬于你的神靈?！?/br>
“獨屬于我的神靈？”哈爾壓低聲音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于燈撩起眼：“我想我很清楚?！?/br>
“這根本不是信仰自由，你這是在造神！”

“造神？”于燈有些疑惑的側頭看身邊的玩家。

凱撒為他解釋道：“邪神一般都是這么誕生的，從無到有，再到擁有神格，他們將自己偽裝成神靈，獲取足夠的信仰，從而變成真的神靈?！?/br>
于燈有些驚訝：“只需要有足夠的信仰就能變成神？”——那這個世界成神未免也太容易了？

哈爾冷笑了一聲：“光明神殿抓光了所有邪神，但他們敢碰正神嗎？”

凱撒小聲道：“邪神連圣階**師都打不過?！?/br>
于燈恍然大悟，又生出幾分遺憾來。

哈爾將話題重新轉回正題：“所以，并不是我們需要才會出現神靈，而是神靈一直就在那里?！彼麖娬{道：“更不存在獨屬于某個人的神靈，所有神靈都需要更多的信仰，更多的信徒?！?/br>
于燈恍然大悟，又反問對方：“那你覺得我這個情況，是怎么回事呢？”

哈爾一頓，看向于燈。

于燈苦惱道：“信仰女神就是這么慷慨，只要足夠虔誠，就能變得更加強大……”

“不可能?！惫枖蒯斀罔F道。

“我站在你面前，就證明了這世界，對我而言沒有不可能?！庇跓羯焓峙牧伺乃募绨颍骸跋喾?，如果你們的思維能更開闊些，那我想，接下去的事情會更容易讓人接受?！?/br>
哈爾緊抿著唇，神色嚴肅，知道的是他們在進行一場不太愉快的談話，不知道還以為他們下一秒就要拔刀相向了，才會如此嚴肅。

“畢竟，現在我的拳頭比較大?！庇跓粽酒鹕?，在朝門外走去之前，還不忘十分具有反派boss氣息的威脅對方：“事關神靈，我想你應該清楚，我不會讓步?！?/br>
“亡靈生物知道你想做什么嗎？”哈爾在他身后沉聲問道。

于燈停下腳步，扭頭看他，語調微揚：“你拿亡靈生物威脅我？”

“或許你該先問問亡靈生物敢不敢和我為敵?！毙θ輳挠跓裟樕贤嗜?，他滿懷嘲諷，帶著些漫不經心道：“我再重復一遍，攔在我前進路上的，神擋殺神，佛擋殺佛?！?/br>
他最后朝對方勾了勾嘴角，轉身帶著玩家們浩浩蕩蕩的朝外走去。

一直到他走遠，哈爾才放松了緊繃的身體，從腹部深深的吐出口氣。

而走遠的于燈他們……

玩家們一臉嚴肅的跟在他身后，雖然腳步雜亂，但氣勢極為逼人，所過之處，連野獸都退避三舍。

然而在如此嚴肅正經的表面下，是刷屏刷到飛起的真相。

大團子：太帶感了，我都快拜倒在大佬的褲腿下了。

地里黃：這種裝逼的感覺，可惡，好想擁有啊。

小白菜：確認過眼神，是我裝不了的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