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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這些家長里短。她三言兩語把陳夫人打發走,想了想,還是乘了馬車,去了一趟尚德長公主府。 康時霖是個不靠譜的家伙,萬一他歪纏,把尚德長公主惹火了,豈不恰得其反?還是她自己去把這些利害關系給尚德長公主稟報分析,免得長公主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兒來。 崔夫人到尚德長公主府時,發現康時霖跟轉磨盤似的,正在那里背著手來回走。 一看到崔夫人進來,康時霖就嚷嚷道:“你看你看,這個尚德,竟然跑回京城去了。沒事亂跑什么跑,叫咱們撲了個空?!?/br> 正跟崔夫人見禮的尚德長公主的小兒子沈飛揚無奈地叫了康時霖一聲:“表舅爺,我娘又不知道你們要來,否則就在家里等你們了?!?/br> 沒錯,康時霖這個丑老頭一向毒舌卻能活到這么老還沒被人打死,就是因為他家世也十分顯赫。 他已經過世的母親也是大晉朝的一位公主,跟先皇的母親是親姐妹。他是先皇的表兄,是當今圣上和尚德長公主的表舅。他的父親是已故的安國公,現任安國公是他的親侄子。 第181章 攻擊性 如康時霖、蕭若彤這些人,出身顯赫又天賦極高,還是搞藝術的,都有一個共同的特質,那就是目下無塵,十分清高,一般的人都看不上。 只不過蕭若彤表現出來的是純良無害,康時霖表現出來的則十分有攻擊性。 什么樣的攻擊性呢?據說先皇十一二歲還是個小皇子的時候,跟康時霖一同出去玩,兩人為了爭執一只同時射中的兔子的歸屬問題,滾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架,先皇被康時霖揍得鼻青臉腫,回到家里跟父皇告狀,還被父皇罰跪了一頓。 兩個人鬧歸鬧,偏還喜歡在一起玩。沒過兩天,又偷跑出去逛了一次青樓。被發現后屁股同時都開了花。 后來長大,先皇登上了皇位??禃r霖嫌棄他滿身的俗氣,不喜歡跟他玩。但兩人打小的情誼,一起女票過娼,一起同過窗,一起屁股被揍開花過,那不是一般的交情。 不過康時霖年輕時就不像蕭若彤這般不諳世事。你看他脾氣火爆又毒舌,可他懟人也分場合分人的。不惹到他,或者你人不壞,值得原諒,他就不會針對你??杀旧硭床簧线€惹了他的,那非得把你往死里整。 所以康時霖盡管毒舌,憑著他這點原則性和跟先皇的交情,現在滿朝里還真沒人敢惹他。 “你派出去的人騎的什么破馬?怎么這么久了還沒把人叫回來?”康時霖回到椅子上坐下,又吹胡子瞪眼。 沈飛揚求助一般地看向崔夫人。 崔夫人微微一笑,問康時霖道:“您剛去我那兒,是想問什么事嗎?” 康時霖還有一點好處,那就是對品行端正的女性,他一貫保持紳士風度。 所以面對崔夫人,他微微收斂了一下自己的爆脾氣,答道:“許熙答應教我們她那個畫法,還說就這幾日就能開班,我已經把人給找齊了,她人卻不見了蹤影,我能不急嗎?” 許熙畫了一張特別像的康時霖的畫像,康時霖在書院給夫子們展示過,大家都知道。但許熙答應教授他們畫畫這件事,康時霖并沒有在書院里說過。 蕭若彤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許熙給她的銀樓畫首飾圖,她跟許熙走得比較近,康時霖向蕭若彤打聽過許熙的情況,讓她幫問問許熙的意思,所以才知道。 而這兩個人,都是沉迷于自己書畫領域的,身份還高,根本沒想著要把這件事跟書院說一說。 許熙是個愛悶聲發大財的主兒,更不愿意張揚,只恨不得除了他們幾個,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才好。自然也不會說。 于是繪畫班都籌建得差不多了,就等著授課了,北寧女子書院愣是不知道有這一茬兒。 崔夫人愣了愣,才問道:“什么教授畫法?什么開班?” “就是教我們畫畫啊。因為不只教我一個,還教其他幾個人,所以她就打算開個繪畫班。不過你放心,不在書院里,在外面,也不占用你們的時間?!笨禃r霖不在意地道。 “可、可你不是她的夫子嗎?她這又教你,這不是亂套了嗎?”崔夫人難以理解康時霖的行為。 她知道這些家伙癡迷于繪畫,是不管世俗禮性的。但不管怎么樣,康時霖六、七十歲的人了,又是許熙在書院里正兒八經的夫子。他要是私下里跟許熙學一學,那還好??稍S熙開個繪畫班,以正式的夫子的身份來教授學子,康時霖跑去做學生,那不是笑話嗎?康時霖這老頭雖不靠譜,但還不至于這么不靠譜吧? 康時霖大手一揮:“她收學費的,說不講師徒名份?!?/br> “收學費?”崔夫人的眉毛又是一抖,“收多少?” “三千兩?!?/br> “三千兩一個?” “對?!笨禃r霖摸了一下下巴,補充一句,“說就教那么一小段時間,學不學得會全看自己?!?/br> “……” 崔夫人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康時霖這家伙胡鬧,怎么許熙也胡鬧呢?那孩子明明看起來挺聰明乖巧的,看上去跟這滿身刺頭的康老爺子完全不是一路人好不好? 這時代士大夫一族,最重道義,恥于談錢。收徒入門,從不會講清楚收多少束脩,最多在逢年過節時收些禮物,這禮物輕重也是由家境而定,哪怕一籃子白菜,也不嫌禮輕。 偏許熙只講錢,不講師徒名份。收了錢把繪畫一教,到了時間就散伙,大有出了門誰也不認識誰的架式。 這不胡鬧是什么? 康時霖是個急脾氣,京城離這里雖然不遠,來回卻也得小半個時辰。他哪里有這個耐心等? 跟崔夫人說完,他就站了起來:“不行,我不等了,我去找她去?!?/br> 他轉頭叮囑崔夫人和沈飛揚:“你倆跟尚德說,讓她一定要把許熙留下,別讓她進京城女子書院那烏七八糟的地方?!?/br> “趙如熙,人家現在叫趙如熙?!贝薹蛉艘舱玖似饋?。 “行行行,趙如熙就趙如熙?!笨禃r霖不耐煩地揮揮手,背著手走了出去。 “表舅爺,表舅爺,您等一等啊,我娘很快就回來了。她回來要是看您不在,非得揍我一頓不可?!鄙蝻w揚在后面喊道。 自打康時霖來北寧書院授課,尚德長公主多次邀請他來家里做客,都被拒絕了。 現在康時霖好不容易上門,結果茶都沒喝一盞就走,母親回來還不知怎么找他算賬呢。 “揍你又不是揍我,關我啥事?”康時霖別看年紀大,仍然健步如飛,走得飛快。 沈飛揚也不敢硬攔,只得送他出門。 走到門口,康時霖正準備上馬車,發現不對勁,轉頭一看,崔夫人正跟在他身后。 “你干嘛?”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