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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頭"。慶祈一向是個細心的人,發現兆鱗帶了煙花來,不可思議,不過還是很好的去處理了。"沒事,今晚要燃放的"。兆鱗笑得像個孩子,他都差點忘了他還帶了袋煙花。"太好了,我好久沒見過煙花了"。慶祈高興極了,都忘了不該在客人面前失態。"煙花?這是怎么回事?"承昀輕呷了口酒,酒很烈,微擰了下眉頭。"你不是想看嗎?"兆鱗笑道,大口喝著酒。承昀想起了元宵那夜兆鱗確實說過要帶煙花,他還以為只是一句胡話。"‘百鳥朝鳳'?"承昀狐疑得看著兆鱗,他知道兆鱗這人神通廣大,但總不至于連許神機才能制作出的煙花都能獲得吧。"安心喝酒吧,吃飽喝足后再燃放,反正呆會兒你就知道了"。兆鱗笑得十分得意,他真該感謝周興,制作了七彩煙花,雖比不上許神機的神作,但也是世人鮮少能見到的。即使兆鱗如此說,承昀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不只在于煙花,更在于十幾天前隨口說的話語,兆鱗竟真的去實施了,這人為何要對他如此慇勤。兆鱗帶來的酒香濃醇厚,為表對劉叔燒制的美味感激,兆鱗特意多攜帶了一壇,是給劉叔喝的。承昀酒量不濟,只呷了兩三杯,便不再喝了,他喜歡喝的是清淡的酒。反觀兆鱗卻幾乎把那一壇酒都喝光了,臉色不改,但已有些醉意。笑吟吟的抓著承昀的手,叫嚷著放煙花,然后搖搖晃晃地朝院子走去。承昀被他抓著手,看他那幅醉態,真擔心他會絆倒在地。兆鱗雖然是醉了,但神智還是清楚的,出了院子,喚來了慶祈將煙花取來,兆鱗親自將它安放在庭院里,手持著油燈將引線點燃,然后晃悠悠地返回外廊等待煙花燃放。煙花放出第一束時,慶祈便驚喜得歡呼,把還在廚房里忙活的劉叔也給引出來了。那煙花先是幾束五彩花直沖半空,隨后突然一束束的彩花帶著啾啾聲次第的在高空綻放,仿佛百鳥鳴唱一般。慶祈高興的手舞足蹈,承昀愕然地看向身側的兆鱗,兆鱗嘴角上揚笑得頗為得意。"鳥叫聲并不難,難的是那只多彩鳳凰,你要留意看了"。兆鱗在承昀的耳邊輕輕說道。承昀仰視著夜空,看著色彩斑斕的煙花與星空溶為了一體,有亮及暗,帶著逐漸微弱的鳥叫聲隱匿于夜空。驟然,一束光芒沖向了云霄,"啪"一聲在星空中綻放,那是只七彩的鳳凰,有著火紅的身子和七彩艷麗的尾巴。一時之間,天地間仿佛了聲響,蟲鳴聲也遠去了,一直驚呼的慶祈也沒了聲音,就連劉叔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但為只愕然的,是承昀。他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位穿著節慶禮服,腰系珠寶革帶的鄭王世子,站在高高的閣樓上,仰望著夜空中的鳳凰,與父親的賓客們,一起發出喜悅的歡呼聲。那時的歡笑聲似乎還在耳邊,父親的笑容也還在眼前。星空暗淡了,那只七彩鳳凰消逝于夜空,猶如那樣的一個美好的記憶。他并非不懷念,而是十分的懷念,懷念美好的惋惜,思念被囚禁的慈父,感喟人生的無常。眼角似乎有些濕潤了,承昀想抬手輕拭眼角時,兆鱗的手竟摸上了他的臉龐。"你看起來似乎快落淚了"。兆鱗低低地說,他的手掌很溫暖,動作很溫柔。承昀一時忘了該撥開兆鱗的手,他只是抬頭看著兆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像不像你當年所見的?"兆鱗笑著,他早就料到承昀會喜歡的嗎?"你從何處得來的‘百鳥朝鳳'?"承昀問,他不知道這世上除了許神機還有什么人能制作出來這樣壯麗的煙花。"機遇,國子監里有位奇才會制作,只可惜不是九彩鳳凰,只是七彩"。兆鱗笑道,他也很想見見燃放九彩的鳳凰是什么樣的一個情景,只可惜他見不到承昀所見的,就如同他不能去知曉五年前承昀做為藩王世子的生活。"七彩也是十分稀罕,你得到它并不易吧"。承昀說時并不看向兆鱗,適才兆鱗留于他冰涼臉頰上的暖意還在,讓他頗為不自在。"說難也不難,你喜歡便好"。兆鱗打了個哈欠,此時夜色已深,酒酣意倦。"去早些歇下,明日還要早起進城"。承昀知道兆鱗明日要在凌晨起身返回城內,兆鱗已經倦了,要早些去休息。"你不是說要彈?"兆鱗問,他果然是醉了,適才見他言談自若,還以為醉得不厲害。"你知道此時是什么時辰嗎?"承昀拒絕,沒有半夜彈奏琵琶的道理,何況夜已深,也該早些去休息了。"那好,下回可不能再拒絕"。兆鱗再次打了個哈欠,他是真得困了。"慶祈,你到我屋里頭取套被褥"。承昀吩咐慶祈,慶祈還在興頭上,樂呵呵的跑開了。"你醉了,我扶你去廳堂"。承昀伸手想攙扶下兆鱗,兆鱗卻大手一伸攬了承昀的肩頭。"那壺酒你都不喝,你喜歡什么樣的酒?桂花酒如何?"兆鱗問,承昀想攙扶兆鱗,但兆鱗以他能自己走為由,拒絕了。他確實沒醉得要人攙扶的程度,自己搖搖晃晃的走回廳堂,人一挨上羅漢床,沒一會兒功夫便睡去了。他酒品不錯,別人喝醉酒不是多話就是發酒瘋,他倒是不會,安安靜靜地睡去。慶祈抱著被褥出來,見兆鱗睡著了,便將被褥蓋上兆鱗。"公子,若不明日我跟隨劉叔進城,再買個枕頭吧?"慶祈還帶了承昀的枕頭出來,承昀今晚又得墊書睡了。"還需買套被褥"。承昀抬起兆鱗的頭,將枕頭墊了進去。"公子,那我去書房將餐具收拾下"。慶祈見這里什么事了,便離開朝書房走去。他很少這么晚睡,也有些困,想早些做完事情好去休息。于是廳堂里只剩下熟睡的兆鱗和站在床邊的承昀,承昀看著兆鱗那別扭的睡姿,最后無奈的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