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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身邊的一扇門。岑缺去培訓的第一個周末,葉勉實在沒事做,收拾屋子,挑選新的床品,周日下午,心血來潮,跑去看車了。他琢磨著,或許以后可以每天接送岑缺上下班,反正如果從他家出發,他去上班的路上剛好會路過岑缺的店。之前爸媽催他買車,他總覺得沒必要,自己開車搞不好還會遇上堵車,平時上下班坐地鐵挺方便。可他總不能以后一直讓岑缺也跟著自己擠地鐵??!葉勉就是這么個人,自己怎么湊合都行,但不能讓喜歡的人跟著自己湊合。晚上跟岑缺視頻的時候,葉勉問他喜歡什么車,岑缺一愣,笑著說自己不懂。葉勉總覺得這個世界虧欠岑缺的。他說:“沒事兒,你會做蛋糕就行?!?/br>岑缺可以什么都不懂,葉勉懂就行。葉勉選好了車,準備等岑缺回來,親自開車去接他。一個月的培訓時間,過到最后,葉勉差點兒忍不住跑去看岑缺,但岑缺一句話就給他懟了回來:“我沒時間見你啊?!?/br>葉勉有周末,岑缺可沒有。抓緊一切時間學習,學得讓葉勉覺得自己都失寵了。好不容易熬到岑缺培訓結束,葉勉問他幾點的車回來,卻沒想到岑缺說:“徐經理他們過來辦事,我直接跟他們一起回來了?!?/br>葉勉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岑缺說:“晚上我過去找你,你等我電話好不好?”能怎么辦?只能答應。葉勉發現,自己根本說不出一句苛責岑缺的事。他看著放在副駕駛座上、他特意買來的一大束玫瑰,幻想中的浪漫接車場景就這樣成為了泡沫。葉勉看看時間,把花從車上抱回家。簡單收拾了一下,然后下樓買菜。既然不去接人家了,總得做頓好的。葉勉琢磨著,晚上說什么也得把岑缺留下來,就算不睡在一起,也得聊天膩歪一整晚,否則難解他對岑缺這一個月來的相思。????????103葉勉一直到晚上十點多才接到岑缺的電話,那時候他已經拿著一朵玫瑰躺在沙發上數:“能等到他,不能等到他,能等到他……”然后他就等到了。岑缺那邊聽起來像是在戶外,葉勉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往門口走。“沒睡吧?”岑缺問。葉勉期待著打開門對方就站在面前,然而,門開了,外面空空蕩蕩的。“還沒?!比~勉有些失望,關上門,輕聲問,“你在哪?”岑缺笑了笑,停頓了一下,說:“外面下雪了?!?/br>他們這座城市不算中國的最北端,但每年的雪來得都不晚。葉勉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見路燈下飄著的輕盈的雪花。“今年的第一場雪啊?!?/br>“對啊,”岑缺說,“你要不要出來看雪?”葉勉一愣:“你來了?”“老地方?!贬闭f,“多穿點,別凍到?!?/br>電話剛掛,葉勉著急忙慌地套上衣服,襪子都沒穿,直接穿上鞋就往外跑。下雪,路滑。過往的車輛都開得很慢,但葉勉跑得很快。一個月沒見。那可是一個月。他們從深秋到初冬,好在,今年還能一起看初雪。岑缺所謂的“老地方”,葉勉再清楚不過。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些夜晚。他夜跑后買第二天的早餐,突然推門進來的黑色T恤男人。他遠遠地過來,坐在臺階上聽對面咖啡店放歌的男人。他不止一次看見跟人打架臉上掛彩的男人。他買了一罐酒,兩人坐在那里分著喝的男人。那時候,他們還不熟,岑缺還不怎么跟他說話。半年過去,他們相愛了。人世間的事就是這么不可捉摸,誰能想到,曾經一心放在傅唯一身上的葉勉,現在把這顆心送到了他哥手里。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葉勉像是站在溫暖的房間里跟睡得安穩的傅唯一道了別,然后還來不及反應就走進了一個寒風凜冽的山坳,那里有個人,穿著單薄的衣服走在深夜中,用戒備的目光看著他。他不會去評價自己過去的付出值不值得,只想說,他現在覺得自己很幸運。朝著便利店跑的時候,有冷風順著褲腿爬上來,可葉勉一點兒都不覺得冷。他心跳很快,滿懷期待。路燈下,岑缺站著,穿著厚厚的、新買的羽絨服,一手揣在口袋里,一手拎著一個盒子。葉勉快到他面前的時候,慢慢收了速度,帶著笑,站在了岑缺面前。“想不想我?”葉勉問。岑缺笑著看他:“跟你道歉?!?/br>“什么?”“我今天早上就回來了?!?/br>葉勉梗在了那里,哭笑不得:“所以,這一天你干嘛去了?”岑缺舉起手里的盒子說:“獨一無二的蛋糕,我來跟你交換的?!?/br>他們站在紛飛的大雪里,站在橘色的路燈下,站在彼此的目光中,岑缺問:“咱們倆的約定你還記得吧?”記得。葉勉笑得眼睛紅了,他走上前,輕撫著岑缺的臉,然后微微將其抬起,在這個初雪的夜晚,在他們的“老地方”,吻住了對方的嘴。他貼著岑缺的耳朵,輕聲說:“你就是我獨一無二的蛋糕,把你給我吧?!?/br>=====這回真的要完結了。????????104葉勉的“把你給我吧”讓岑缺搞不懂他說的是哪種含義,但不管是哪一種,他都點了頭。兩人像發神經一樣,下雪天,坐在便利店外面的臺階上,捧著蛋糕,一人一口。岑缺問他:“好吃嗎?”很冰,甜而不膩。葉勉說:“這是我從小到大吃過的最好吃的蛋糕?!?/br>岑缺笑了:“怎么可能?!?/br>“我不騙你,”葉勉說,“我騙誰都不會騙你?!?/br>雪落在兩人頭頂,黑發染上了白。岑缺望著他有些出神,半天輕聲說了句:“好?!?/br>葉勉手里的蛋糕也落了一層薄薄的雪,他舔了一下,說:“小時候一下雪我們一幫混小子就在外面鬧,也不知道是誰先說的,雪是奶油蛋糕味兒,大家一股腦都去吃雪,明明就沒味道,可各個兒都說是真的?!?/br>岑缺笑他:“瞎起哄么?!?/br>“但是想現在這雪真的是奶油蛋糕的味道,”葉勉側著頭看岑缺,又湊過去,趁對方不注意,舔了一下岑缺的鼻尖,“是你的味道?!?/br>蛋糕沒吃完,兩人牽著手回了葉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