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邊緣，吃著工作人員送來的熟食。雖然是人魚，但有著嬌貴的胃的他的食物精致到能夠讓窮人傾家蕩產。

腦海中關于身體的記憶支離破碎，只記得一個男人得意的笑容。

“為我頂罪吧。父親大人生前最寵愛的你啊，現在真是可憐?！蹦莻€看不清面容男人發出嘲諷的聲音，穿著白大褂的人進來了。

弋秦百無聊賴地趴著，尾巴一下一下地甩動。人魚同伴們嬉笑著比較著漂亮的魚尾，笑的天真無邪，漸漸靠近了弋秦。一個有著銀色魚尾的漂亮少年惡作劇般抱住弋秦的腰，一個后仰把弋秦拽進了水中。

“一起來玩嘛，十一～”銀色魚尾的精致少年笑嘻嘻的，繞著弋秦轉圈圈，淡藍色的衣裙肆意地飛舞?！澳愕奈舶统羾}～”

“不要?！边厮﹂_亂摸他尾巴的手，“不想動?！?/br>
“誒？那我們去曬太陽吧。我為你留了一個好位置呢！走嘛走嘛～”銀色魚尾的少年不依不饒地抱著弋秦纖細的腰肢?！拔規阌芜^去呀?！?/br>
“十三！走吧，十一不愿意就算了嘛。曬得暖洋洋的最舒服了?！币粋€紅色魚尾的少年鼓起臉，火紅的長發像是躍動的火焰。

“好啦，十五。我馬上把十一帶過去～十一，走嘛～多運動對身體好呀?！?/br>
“啊，對了。導員們說晚上有大人會來探望我們呢。真希望能夠被大人夸獎啊?！?/br>
人魚們從改造成功那一刻起，便會被不斷灌輸繁衍的義務，一切以將來的大人為中心。不停地被灌輸著和人類男性之間美好又幸福的故事，被大人夸獎是每個人魚感到最快樂的事情了。人魚們向往著只屬于自己的大人，期待著自己成為故事的主人公，被大人賦予名字，在此之前人魚只有代號。

迷糊地被十三從人工太陽下帶回來，被導員打扮了一番，弋秦才揉揉眼睛清醒了。

“十一～這件小裙子好不好看！”十三興奮地轉圈，他穿了件粉藍的裙子，銀藍色的長發被粉白色的珊瑚束起來，可愛地飄動著。

“還行?！?/br>
“哎呀，大人來了，我們去前面看看吧！”

“不錯，都很好?！币粋€穿著皮膚的青年走入，他棱角分明，抿起的唇總帶一絲冷酷。

“大人。這批人魚快要成熟了，您看……”

“嗯，很好。不過，上頭來了命令……”

“這……”導員露出了難看的笑容，“您看，我們養殖基地也……”

“不會少你們的經費的，新的一批半個月之后就會到。上頭要求的不多，只要兩只，其他的都可以按照原計劃出售。你要知道，能夠接觸到上頭是多大的幸運……”

“好，好吧?！睂T面色難看，卻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氣?！安恢笕艘膬芍?？”

男人接過導員遞過來的資料。修長的手指在其中兩份點了點。那是兩個少年，一個有著黑色的魚尾，一個有著銀色的魚尾。

這時還不知道自己未來命運的十三依舊快樂地繞著弋秦轉圈圈，發出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十一～一起來玩嘛。哎呀，別拿尾巴抽我，嗚……別欺負我啦！”十三可憐兮兮地抱著紅了一片的胳膊，滿臉控訴，但不知人魚是不是都是忘性很大的生物。不一會，他又湊上來，偷襲弋秦的魚尾。

“能不能安靜一會，吵的我腦袋疼?！?/br>
“嘻嘻。才不要呢，每天干嘛要那么無聊，誒？導員在叫我們，我們過去吧?！?/br>
“喂！”不由分說地被拉走，弋秦感覺腦袋中多了一點記憶碎片，所以他的腦袋疼的厲害，畢竟“記憶消除”也會破壞一部分腦組織，導致人魚普遍都像十三一樣沒心沒肺的。

【他睜開了雙眼，是毫無特色是白色天花板。他感覺渾身都疼，腦子里一片混亂，疼到幾乎要流出眼淚。

放空思緒，等到疼痛感變輕了一點，他順著身體往下看去，不是雙腿，而是毫無知覺的黑色魚尾，因為缺水而顯得黯淡。

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坐在床前。

“醒了？”他發出嘲諷的笑聲，“怎么樣？還記得我是誰嗎？”

“啊……啊……”

“連話都不會說了，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真是感到無比地愉悅?！蹦腥宋兆∷南掳?，惡狠狠逼迫他仰起頭，像缺水的魚一樣劇烈喘息?！?/br>
人魚Ⅱ

“你是我的人魚?！绷直M染用手指細細描摹著他的容顏。光滑細膩的肌膚，明媚的眸子，薄情的唇，世界上究竟有怎樣的奇跡才會雕刻出這么一副鬼斧神工的模樣。

他的人魚，睜開了墨玉般的眸子。一眼便使林盡染萬劫不復。

“我甘愿和你一起，墜入地獄?！?/br>
林盡染盡心盡力地教會新生的人魚說話?！皝砀椅覍W，弋——秦——，這是你的名字?！?/br>
“弋——齊——”

“不對，不對，不過已經很好了。弋——秦——，是秦，不是齊。慢慢來，你可以的?！绷直M染溫柔地拉住人魚的手，輕輕貼在自己脆弱的喉嚨，“感受到了嗎？”

“弋——秦——？”人魚收回手，放在自己的喉嚨上。

“對，對了！真棒！”林盡染露出真心的笑容。在內心下定決心，等他長大了再把他買回家。

這天，林盡染如同往常一樣來的人魚養殖基地，想見見弋秦，卻被告知人魚已經被別人帶走了。

“什么？那是我預定的人魚??！”林盡染憤怒地掏出契約書，指著白紙黑字，“把他交出來！你們搞什么??？非要我向聯盟舉報嗎？！”

“這位客人，您看……我們這里其他的人魚，每只保養的都光鮮亮麗，包您喜歡，那只人魚您就當意外死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那么較真呢？”

“閉嘴！看見契約了嗎？我已經預付定金了！他在法律上已經算是屬于我的財產了。按照聯盟法律他已經算是我的私人財產，只不過寄養在你們基地……”

“但事實上，他確實因為某種意外已經被判定為死亡。您知道的，在人魚成熟之前，任何基因問題都有可能導致人魚死亡。按照里的相關規定，我們會賠償您的損失……”

“夠了！之前你不是說他被別人……”

“哦，是的。您沒聽錯。在被帶去檢查的路上……哦，天哪。真是一件令人感到悲痛的事情……作為賠償您可以選擇退回雙倍的定金或者挑選另外一條人魚?！?/br>
林盡染氣憤極了卻無可奈何，了解法律的他確實無法拿養殖基地怎么樣，況且，弋秦真的被出示死亡證明了，但他清楚，他的人魚一定是被送去了哪里，而非死亡。

被注□□大量鎮靜劑的兩條人魚安靜地沉睡在水箱里，被運進別墅中，別墅有三層，第一層全是水。

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