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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這門前無人, 可黎潯依舊嚇了一跳,目光飛快的掃了眼周圍同時壓著聲音叱他:“快放我下來, 當心被人瞧見了?!?/br> 知道他必然不肯松手的, 就隔著衣袖揪住他胳膊擰了一下。 那點兒痛感倒是不至于叫姬珩疼撒手,不過他還是從善如流的松手將她放下了,然后再次躬身把后背給她:“要低調怕被人瞧見了就趕緊的, 不就是傷了腿么,還矯情什么?” 他這個人耍起無賴來確實沒底線的。 而如果一定要在“背”和“抱”這兩者間選一種的話…… 黎潯還是覺得背沒那么扎眼。 她跟他之間倒是沒什么太大的不好意思,主要是怕再鬧下去被旁人瞧了去,于是趁著夜黑風高,趕緊拎起裙角趴到了他背上。 姬珩也守信,背起她就大步往前走去。 黎潯伏在他背上,總還是怕被人看見了,就有點心虛緊張的四下盯梢。 正在懸心時,就聽姬珩咬牙啟齒的跟她秋后算起賬來…… “你方才心里一定是在暗罵本王?!彼f,語氣無比篤定,說著,也完全沒等黎潯接茬,就又兀自道破玄機,“第一次進宮就叫你吃了苦頭?!?/br> 這點覺悟他還是有的。 黎潯本來就不待見他,雖然今天的這件事不大,她應付起來也游刃有余,并且也不是他招來的禍事,可是引來的負面情緒要不趕緊掐了,多積累幾次下來也不得了。 黎潯本來是被他問得懵了,聽了后半句,心里殘存的最后一絲怨氣也消散了干凈。 她知道姬珩待她極好,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縱然一開始他是自私偏執得只顧他自己的意愿就是要強行留她在身邊,可日常相處下來除了極個別的情況,大部分時候讓步妥協的也都是他。 只是前世的時候他們倆人的關系不好,幾乎沒有能坐下來心平氣和溝通的時候,可是一個人是不是真的在乎對你好,也是可以感知到的。 而時間倒回了這輩子,他確實將那種忍讓和退步做到了極致,在極力的試著攻破她的心防,以化解兩人之間多年的積怨。 因為他的身份,黎潯確實一直都有打從心底里排斥他,可這時候她卻突然在想—— 其實如果她沒有上一世的記憶或許會更好,沒有那些過往和隔閡橫在中間,就憑著他這般的品貌身份,這樣的體貼縱容,她約莫是早就芳心暗許,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姬珩就只是自顧抱怨了一聲,也沒再指望她會給出什么反應。 黎潯沉默著,緩緩將腦袋枕在他肩頭。 姬珩又走了幾步,覺得她這反應好像有點不太對就偏頭過來看了一眼。 兩個人,四目相對。 黎潯就勾著唇笑了:“殿下您就不能傳個肩輿或者輦車代步嗎?還是故意使苦rou計給我下套吶?這樣您不嫌累得慌,我還別扭的緊呢?!?/br> 語氣揶揄之中竟是破天荒的帶了點兒俏皮的意思。 姬珩鮮明的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心中就跟著吹進來一縷微風,清爽又宜人,表面上卻是哼了一聲:“本王親自給你當牛做馬你還不樂意了?” 黎潯就只枕在他肩頭笑。 氣氛難得的融洽。 他這樣又往前走了兩步,就又嘆了口氣調侃:“委屈是委屈了些,不過也只得是忍忍了,畢竟這已經不是咱們的朝廷和后宮了,寄人籬下就得有寄人籬下的覺悟不是?” 雖然回來才不過短短半年,但其實對黎潯來說那些往事都已經是漸行漸遠了。 她現在家人都在,并且一切都又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沒必要還耿耿于懷的一直去回想那些叫她揪心的往事。 所以姬珩提起前世她心里也不覺傷感,只是深有同感的應和著:“嗯。寄人籬下就是吃虧,以后這宮里咱們就盡量少來吧,惹不起還躲不起么?” 宮里這些人明爭暗斗,雖然姬珩是皇子就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但好在是他生母早逝,已經不在這漩渦之中了,他若是想避開也能盡量的避。 兩個人低聲的說著悄悄話,疊在一起的影子被滿月的光輝打在地上。 宮苑深深,這兩個人明明置身其中,卻叫旁觀者覺得他們根本就沒融入了進來。 云辭扶著太子妃的手從正陽宮的門內出來。 林皇后心里只有自己的親生兒子,對太子妃根本就不好,人前的時候兩婆媳還要逢場作戲,沒了外人在場也是個相看兩厭的局面,別家媳婦兒可能還要忍著繼續討好,可太子妃如今這般心如死灰的心境…… 她早不在乎了。 所以在季氏等人告退了之后她也跟著告退出來了,其實早在姬珩和黎潯在大門口打鬧玩笑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門內了,只是不想打擾了人家的興致便暫時站在了門內。 她臉上表情淡淡的,仿佛也沒什好觸景生情的,倒是旁邊服侍她的云辭心酸的很,說話都小心翼翼起來:“那會兒陛下的儀仗過來,咱們不好擋著路就先去別處候著了,應該就在這附近,娘娘您稍等片刻,奴婢去傳他們過來?!?/br> “去吧?!碧渝c點頭。 云辭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就跑著趕緊去了。 太子妃站在正陽宮門前的臺階上,面無表情也一動不動,過了一會兒卻仿佛有所感知一樣,微微擰著眉頭朝大門左側的御道上看去。 那里圍墻的盡頭,御道的角門之外靜靜地站著一個人。 隔得太遠了,所以就算今晚的月色極好,也依舊看不清衣著和容貌。 可他就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的,又仿佛只是一尊雕像才能扎根扎得那么穩。 太子妃的目光定格,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不一會兒云辭就帶著儀仗匆匆回來了,她便從容的收回視線,走下臺階坐上肩輿往右側離開了。 沒有任何的遲疑,也沒有回頭看。 等再過了一會兒,正陽宮的宮人出來時,另一邊角門外的人影也不見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這邊姬珩背著黎潯一路走,快到白天那個水潭附近的時候才放下了她。 彼時那前面的花圃內外正擠滿了人在看熱鬧,黎潯作為事件的當事人當然也不想過去被人當成熱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