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不一樣。

和過去一樣，和現在一樣和未來一樣。

“你想聽我說什么驚喜的話嗎？”

大友和尚說：“至少金剛峰的景色秀麗，陶冶人心，是一個修養寧靜的好地方?！?/br>
黑川回答：“是很美……但我覺得都差不多?！?/br>
他聳肩，“我對景色不敏感?！?/br>
“這樣啊……”大友和尚沉吟一聲，“我原本還想問你身體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看樣子是沒什么問題了？”

黑川豎起耳朵：“這是什么意思？”

“你身體里面的鬼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br>
時隔多日，大友和尚終于說出心聲，“現今流派雖多種多樣，但是像這種把鬼怪束縛于身體內的怪事還是少見?！?/br>
“從古至今的修行門派雖然多，但是總不超出三類，古神道，陰陽道和密教?！?/br>
“古神道為神降術，為向神祈求應允之道?！?/br>
“陰陽道則是咒法秘術，與其說是祈求倒不如是驅使鬼神之術?！?/br>
“密教就是佛門修行，我就是如此?！?/br>
話說到這里，大友和尚陷入沉思，“我再思考思考，你休息去吧?！?/br>
2.

相比于其它因為戰亂而荒廢的村落。

京都一如既往的繁華。

黑川下山，順著田野的小路走，很快看到一個擺放在路邊的茶攤，這里是轉為進京的旅客準備的，隨意搭建起來的簡陋棚子，茶水也是最便宜的那種。

黑川坐下，摘下斗笠，招呼店主來一碗茶水，反正這時候無人，兩人順便聊了起來。

店主問：“大師，你說什么樣的人都可以成佛嗎？”

黑川說：“那要看他做什么樣的錯事了?！?/br>
店主又問：“什么才是錯事？”

黑川回答：“事情的錯誤與否全部由佛祖評判，能不能成佛，也是交由佛祖?！?/br>
這是一句萬金油的老話，黑川不知道說了多少遍。

店主說：“那么，一個殺了很多人的強盜也可以成佛嗎？”

黑川沒有回答。

店主臉色不好，“這樣的人一定沒法成佛吧?！?/br>
黑川說：“我不是佛祖，自然無法對這件事下判斷?！?/br>
店主說：“佛祖又不在人間顯露真身，法師要是事事依靠佛祖的話，恐怕連向左走向右走都拿不出判斷了?！?/br>
黑川說：“雖然佛祖不在人間顯現，但是常有言論說眾生相，即為眾生即我，我即眾生，應由眾生評判罪惡與否，店主您也是眾生的一員，要您來說，您希望這個人成佛嗎？”

店主沒有說話。

他站起身，又給黑川端起一碗好茶，“我嗎……我當然是希望他得救了?！?/br>
又問，“所以他能得救嗎？”

黑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自從知道他死不了，黑川吃什么都很香。

“您只是眾生的一員而已?！?/br>
店主變了臉色。

他長了一張國字臉，滿臉橫rou，看起來十分兇惡。

一旦眉毛倒豎，好像能立刻殺人一樣。

“不過，如果那個惡人現在上路，向他遇見的每一個人伸出援手，尋求評判?！?/br>
“或許就能得救了?！?/br>
店主聽罷，磕磕絆絆的說：“這——這也太難了吧！”

“我還是去信仰天臺宗好了?！?/br>
晚上和大友和尚碰面，黑川說起和這個店主的對話，“這恐怕是個作惡多端的惡人，要去官府報告嗎？”

大友和尚為了能和公卿有共同語言，正在學習貴族愛好——下棋，他搖搖頭，“這個時代，還有誰沒殺過人呢?！?/br>
“就連小賊也說?！?/br>
“竊一銖錢為賊，而齋藤道三竊一國，卻成了大名?！?/br>
這句話說得頗為玄妙，和大友和尚的人生態度一樣玄妙。

黑川也沒有深究。

他隨手拿起燈罩，挑亮了燈花，“你繼續，我離開了?！?/br>
“等等?！贝笥押蜕泻白∷?。

“還有件事要告訴你?！?/br>
“什么？”

“關于你體內的惡鬼?！贝笥押蜕姓f：“還記得我們相遇時的犬神法嗎？”

“便是用惡毒的手段將狗殺死，讓其靈魂幻化成犬神依附在人身上?！?/br>
“這似乎和你身體內的惡鬼有異曲同工之妙，我想了想，如果可能，還是要找陰陽師詢問一下?！?/br>
“陰陽師？”

“安倍晴明嗎？”

黑川只知道安倍晴明一個名字。

大友和尚搖搖頭，“御門院家現在正是烈火烹油的時刻，哪能隨隨便便和你我這種平民相見呢?！?/br>
“我說的是出云國的麻倉家?！?/br>
“麻倉？”黑川好像聽過這個名字。

他忘記自己曾經在蓬萊島上見過麻倉家的家主麻倉葉明了。

大友和尚點頭：“平安時代，麻倉家第一代陰陽師麻倉葉王曾經師承于安倍晴明?！?/br>
“在桔梗印和頗有研究?！?/br>
“說起，這本書由安倍晴明編纂，據說參考過，至今為止，已經被不少民間陰陽師奉為無上經典?！?/br>
“我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br>
就連麻倉葉王的名字，黑川也很少聽過。

“這個嘛……”

大友和尚略微一沉思：“和極力太高先祖地位的御門院家不同，麻倉家和麻倉葉王這位先祖……似乎有什么糾葛?！?/br>
“有傳言說，一旦這位先祖再次降臨于麻倉家，合全族之力務必將其殺死?！?/br>
“似乎因為如此，麻倉家的傳承少了很多，并沒有出現在大眾面前?！?/br>
除了犬神法的惡鬼附身以外。

大友和尚還提出另一個說法，那就是他的修驗道，“也是犬神法中提過的，修驗師施法，用一童子做神所憑依的媒介，將妖精轉移其上，聽取病情?！?/br>
“如果妖精沒走——又說這神沒有離開，想必也會造成這種附身現象?！?/br>
大友和尚接二連三的提出想法。

黑川覺得他太重視了一些，“這有什么關系呢……我是說，反正我也死不了?！?/br>
大友和尚橫眉倒豎，“這生死之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他拿安倍晴明用泰山府君祭來比喻，“即便是安倍晴明這等人物，不也得先死，而后轉生嗎？”

“更別說他的弟子沒五百年一輪回?！?/br>
“你這種維持身體不死，已經大大超出常人，近乎于神跡了?！?/br>
“你是說……”黑川遲疑的指向自己，“我是神？”

“不，當然不是?！?/br>
大友和尚搖搖頭。

“我指的是你身體的狀態，好像神跡一樣?！?/br>
他指指黑川的身體，“這具身體里面是洋洋上升之清氣，而你的黑霧則是濁濁下沉之陰氣。正應和一陰一陽的道理?！?/br>
“這種巧合，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