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
密密一層冷汗。隔日,一行人返港。韓淇奧和尹義璠分開回去,并未同行。趙成安也不遮掩,給他的理由就是為保萬無一失。他聽了也只是點點頭。可是一到港,他就被帶往石澳尹宅的地室。周圍幾個人將他圍住,手拷在地室鐵欄,從頭到腳將他搜了個遍。他心知疑慮已生,這點徹查是必要的,可無論如何也沒能想到,他身上竟會當真搜出東西來。負責搜身的人經驗豐富,將他移動電話拿出,悉心拆卸,最終在里頭找到了一個粘著的比指甲蓋還小的金屬塊。他一手被牢牢拷在墻根的鐵鏈上,只得盤膝在地,眼睜睜瞧著那人在身側拆卸,瞧見這樣一個零件,也是周身一僵。“定位器?!庇腥说?。“沒錯?!辈鹦兜娜瞬⒉环裾J,將東西交給手下,“去看看能否追蹤到主機?!?/br>在側看了許久的曲斌終于朝韓淇奧望過來,皺眉道:“韓先生,可否請您解釋一下?”少年默了片刻:“我想見尹義璠?!?/br>“韓先生!尹先生現在無暇見你,請你和我溝通?!?/br>“這搜查是他授意的嗎?”“韓先生?!鼻笱壑杏絮r見的冷然,“你以為沒有尹先生開口,我會突然帶人來冒犯你?”韓淇奧猛地閉上眼睛。第12章地室冰寒,他卻只覺涼意從臟腑里一直往外擴散,直至指尖都有些麻木。對于隱瞞、輕慢,尹義璠都可以當做情趣,唯獨關乎生死時,作為身系重任的家主,尹義璠不能放任自己涉險。他原以為自己涼薄,尹義璠卻只有更甚。“曲先生?!彼嚨貜堥_眼,一字一頓道,“我不知道那東西為什么在我電話里?!?/br>曲斌冷冷覷著他。“是真的?!彼珊缘拇骄o緊抿起,幾乎繃得發痛了,“請你相信我,要殺尹先生,我不會選擇和人串謀,更不會露出這樣大的馬腳?!?/br>“這不是最要緊的?!鼻蠖ǘ戳怂季?。少年在禁錮下,雪白的手腕落在冰涼的帖銬中,相映成色,他才下飛機就被挾持至此,還穿著一身純黑色的風衣,下擺在將他銬住時,因掙扎而沾染了灰塵。他的發有些長了,劉海細細碎碎蓋在眉上,就那么淡淡看過來,曲斌卻心頭一突,總覺得那清冽淡漠的眼底像是有刀子,輕輕在他身上劃了一下。“最要緊的是,尹先生認為再留你下去,所失要大過所得?!?/br>曲斌一句話猶如判決,他瞧見少年聞言后,雙眼微微垂下,似是頹然認命,不由心中嘆息。在這偌大港城,失蹤個把人,是沒人在意的,更何況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演員。即便他是曾平陽的兒子,也有數千種方法,能令曾平陽不得不篤信一個假象——韓淇奧意外喪命的假象。“是我錯了?!鄙倌甏怪?,喃喃道。他大錯特錯。這些年他的自以為是一步步將他推向這樣的境地。他自以為自己有本事逃離段應麟,就也有辦法在別人那里任意選擇去留,卻忘了段應麟能一再退讓,是因為十數年的牽絆和無法割舍的在乎。而這樣的在乎,在任何人那里都不會再有了。他自以為能夠憑一己之力尋到母親,討要一個真相,又自以為能夠憑一夕歡娛動搖尹義璠的心意,拖他趟進這場家族爭斗的渾水。是他被那不容抗拒的假象蒙蔽住了,才會以為尹義璠想與他上床背后的的潛臺詞是,他也會愿意為你做其他的事情。而直到這萬劫不復的絕境里,他才猛然意識到,他對尹義璠的那些期待,源自于連他自己也恥于承認的一點在意。他在意這個男人,所以在二難選擇里拋舍沈孝昀選擇了尹義璠,所以叛逃了那個對情愛百般抗拒的自己,投入他給予的一場繾綣和歡愉。他曾以為自己滿懷私心,半推半就,可事實上,他其實是甘之如飴。“曲先生?!鄙倌暝陂L久的靜默后,終于重新抬起臉來,“我還有機會再見一見尹先生嗎?”“即便尹先生愿意,我也不會同意。淇奧?!鼻髧@息著喚他的名字,“我只怕璠爺見了你,會心軟??赡阋矐斆靼?,他坐的是最不該心軟的位置。箱根事故早已傳得滿天飛,內鬼有兩名至今蹤跡全無,這件事需要有一個交代,否則會讓人笑掉大牙!更會在段應麟這個初來乍到的澳門佬面前無以立威。淇奧,你是曾家人,我想你不會不懂各種關節?!?/br>“所以這件事根本不關乎真假?!表n淇奧冷冷道,“只關乎我與段家的關系,而我的生死,足以令段應麟受到沖擊?!?/br>曲斌無言以對。因為少年說的字字句句皆是真相。“我寧愿他要我死,是為了誤會?!彼钔赀@句話,另一只尚且自由的手稍稍抬起,朝曲斌道,“借我電話,我想最后和mama說句話?!?/br>“韓先生,這個關頭,我勸你不要?;??!鼻蟛粸樗鶆?。“求你。曲先生。我求你?!鄙倌暝谶@場殘忍的判決面前,維持許久的冷靜終于撕開了裂縫。他抬手撐出額頭,有淚自眼角傾瀉而出。“這么久以來我唯一的愿望只是想聽mama叫我一聲,想聽她承認我是她的兒子。曲先生,請你告訴我,這到底是多大的奢望,為什么會這么難!什么曾家人韓家人!我mama從頭到尾都不愿意回到曾家,如果她沒有回來,我也不會貿然走進別人布的局里,到了今天這種田地!”“曲先生?!彼煅手曇?,低聲問道,“請問我究竟做錯了什么?”地室那樣安靜。少年泫然抽泣,曲斌心頭也不禁惋惜。他一路看著少年如何誤入食rou者的爭斗,成為一個犧牲品,亦只能袖手旁觀,無能為力。“淇奧?!鼻鬅o意識地朝他走近幾步,遞過手帕,“落地哭三聲,好壞命生成?!?/br>少年埋著頭,似是不肯淚面為人所見,便只是探手去夠那手帕。指尖觸及到柔軟的竹節棉,食指與拇指捏緊了一角,曲斌正要收手,下一刻整個人天旋地轉,待意識回復,已被少年拖行在地,以臂肘牢牢鎖住喉嚨。手帕滾落在地面,沾滿了塵土。“別動?!鄙倌昵遒恼Z聲已恢復鎮定,剛才的哭腔已蕩然無存,他極致冷淡地陳述事實,“我年少學拳,唯一在意的就是如何殺人,而非架勢。所以如果你不小心動了,我怕我扭斷你喉嚨的身體反射,會遠遠快過我的理智判斷?!?/br>“淇奧,你走不掉的?!?/br>曲斌畢竟打滾港城這些年,見慣風浪,即便在這樣的生死一線,也未有勃然變色,不過淡淡說道,“尹宅戒備森嚴,這處地室亦有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