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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卻在微微顫栗著。 感受到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纖月姑姑躺在冰冷的地上,緩緩的睜開了雙眸,她眼中渾濁,無焦失神,卻不知為何,她能感受到李溯就在她身側。 “殿下,皇后娘娘來尋老奴了……” 纖月姑姑蒼白著面容,忽然笑了一瞬,她聲音喑啞,仿若老損的木質車輪。 李溯屏住呼吸,口中艱澀:“姑姑,睡罷?!?/br> 纖月姑姑好似沒有聽到,又好似聽到了,她張了張嘴,許久,才發出微弱的聲音。 “娘娘……殿下長大了,還有了小郡主……” 一旁小小的李思知聞聲,再也忍不住的撲在纖月姑姑的身上,嗚咽的哭著。 李溯靜默在一旁,低垂著頭,看不清面容。 灰暗逼仄的地牢中,只余一道逐漸微弱的斷續沙啞的滄桑之聲。 “奴婢做了芙蓉糕,皇后娘娘,您快些嘗嘗……” “云夏又調皮了,娘娘莫氣,奴婢下次一定看好她……” “娘娘這身衣裙真是好看,奴婢也學裁衣,往后親手為娘娘縫制衣裙……” “娘娘待纖月和云夏如此好,奴婢們定一輩子跟隨娘娘,娘娘可不許撇下奴婢……” “娘娘……錦華宮的花都開了,娘娘你看到了嗎……” …… 第87章 . 景帝 “立遺囑禪位?朕還沒死!禪什么…… 元初二十四年的四月中下旬, 景帝已罹患殪瘟十日有余,他終日躺在寢殿的龍床之上,動彈不得起不來身, 日日都需要有人隨身伺候, 可平日里乾元殿內外上百名的宮女和奴才, 近日都遣退一空,為盡忠心, 瑜貴妃搬至乾元殿內, 不顧殪瘟的危險,親自照看景帝, 與他同吃同住,彰顯對皇上的忠貞不渝。 頓時宮里的下人們,都傳言瑜貴妃乃是對皇上的愛意的至深, 才能有如此感人的事跡, 后宮的嬪妃們得知景帝罹患殪瘟后,誰也不曾踏入過乾元殿一步,只有瑜貴妃一人,肯守著皇上, 怎能叫人不為之感動。 但這些下人們, 誰也不知道乾元殿內,瑜貴妃是如何侍候的景帝。 瑜貴妃于夜里挑燈斟茶,坐在桌旁細細的品著, 面上神色淡淡。 而在她身后, 便是那至尊無上的龍榻, 曾幾何時,她幻想過無數次與景帝情意纏綿,在此把酒言歡互訴愛意, 可從未有過,現如今,瑜貴妃對這些早已不甚在意,景帝就躺在她的身后,她都不屑給這個男人一抹眼神。 景帝看著瑜貴妃悠閑自得的模樣,眼中恨意滔天,他雖身患殪瘟,可并未殘疾,卻被瑜貴妃綁縛在龍床之上,絲毫動彈不得。 “你這毒婦!膽敢害朕,簡直翻了天!” 景帝用力掙扎著身上的束縛,可始終掙扎不脫,他身上甚至臉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青黑色斑點,殪瘟之癥已是rou眼可見的越來越嚴重。 瑜貴妃聽聞,輕笑一聲,放下手中的茶盞,頭也不回道:“皇上罵了幾日,竟還未罵夠嗎,臣妾卻已聽得厭煩了?!?/br> 景帝氣的頭上青筋暴起,他身上發著虛汗,呼吸本就因為殪瘟急促不堪,現下更是一口氣沒有喘上來,哽在了喉嚨。 瑜貴妃端起一旁的湯藥,站起身來,踱步到景帝身側,一手掐開他的嘴,一手將湯藥倒入景帝的口中,也不管這藥是否guntang,盡數給他喝下。 景帝因著藥物入口,堵住的這口氣終于順了下來,又被湯藥燙了嘴,嗆了好幾聲,被逼迫著咽下。 “皇上這條命彌足珍貴,臣妾需得留著,大有所為?!?/br> 瑜貴妃將藥盞扔在一旁,用精致的手帕仔細的擦著手指,仿佛剛才觸碰了什么骯臟之物,她如今看著任人宰割的景帝,對他愈加的厭惡起來,甚至想不通二十年前她怎么會看上這么一個廢物之人。 景帝眼中帶著懼意,他不想再受此折磨,也知道如何謾罵瑜貴妃都是無濟于事,他現下的一切都拿捏在瑜貴妃手中,甚至連如廁他都不能任意為之,需得討好了瑜貴妃,若不然便只能在龍榻上拉尿,他堂堂一代皇帝,怎能落魄至此。 “瑜貴妃,瑜兒,朕的好瑜兒,方才是朕之錯,你只要肯為朕松綁,宣太醫入宮,朕便封你為皇后,后宮皆是你的,你想要何,朕全部滿足于你!” 景帝眼含希冀,看著瑜貴妃,迫不及待的討好于她。 他知道瑜貴妃不會讓他死,他便還有生存的希望,他是皇上,只要能活著,他什么都可以給。 瑜貴妃聞言嗤笑出聲,居高臨下的看著景帝,似笑非笑:“皇上竟為了自己的命,連后位都許諾給了臣妾,可臣妾知道皇上為何多年不立后位,自然是因為韶貞皇后是皇上心中的白月光朱砂痣,皇上舍不得呀,即便她死了那么多年,皇上還是不許她人坐那把鳳椅,哪怕她父親叛國之罪鐵證如山,皇上也不許人踏入她的錦華宮半步,可笑,真真是可笑至極!” “現下皇上肯立后了?可也不問問臣妾如今稀罕不稀罕這后位?”瑜貴妃笑意越來越濃,她放輕聲音道:“臣妾嫌惡,不想要這別人坐過的鳳椅?!?/br> 景帝汗如雨下,他喉嚨微動,又討好著問道:“你、你說,你想要什么,朕都給你?!?/br> 瑜貴妃轉過身,重新坐到了桌旁,端起茶盞喝了一口,悠然開口道:“臣妾想要的,皇上都肯給?” 景帝連連點頭:“給、都給!只要你能放開朕,宣太醫給朕醫治!” 瑜貴妃側過頭,笑道:“那皇上便下旨廢了太子,立遺囑禪位給六皇子罷?!?/br> 景帝瞳孔縮緊,眼中的恨意一涌而上,他咬牙切齒道:“立遺囑禪位?朕還沒死!禪什么位!” “哦?看來皇上覺得,皇位比命重要啊,那便繼續在這躺著吧?!?/br> 話落,瑜貴妃不待景帝回答,便踏步出了寢殿,獨留景帝一人在龍榻之上,神色變換,面容青紫交加。 ※ 京中南城。 近日常之茸心里總有種隱隱的不安感,她心煩意燥,白日照顧著病患,為他們煎藥,夜間便埋首在案翻看著那些醫書,可一日下來,始終都無法靜下心。 酉時剛至,常之茸便跑去了街巷,果然今日又沒有見到李溯,而是蘇廣代為前來。 “蘇大人,殿下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煩?他還好嗎?”常之茸面色緊張,心亂如麻。 蘇廣點點頭道:“太子妃勿憂心,殿下一切都好,近日一直在忙碌于部署人手在宮外,待部署完畢,便可尋機會入宮救駕?!?/br> 常之茸聞言,心里還是不安,她又皺眉問道:“府里呢?府里一切都好嗎?纖月姑姑、知知和小虎都沒事?” 蘇廣頓了頓,眼神躲閃了一瞬,思及殿下的吩咐,又定聲說道:“一切都安好,只是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