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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例行診脈。 得知了容縣一事,當即驚坐而起,連忙收拾了自己的藥箱, 翹著胡須道:“太子妃殿下身子好得很, 氣血順暢, 胎位安穩,老夫幾年前便最為佩服你這丫頭強壯的身子骨, 便靜等著月底臨盆生子罷?!?/br> 這話讓常之茸無奈一笑, 見吳太醫匆匆忙忙的,側頭好奇道:“吳老這般急忙的要去哪?” 吳太醫背好藥箱, 嗨呀一聲:“老夫還能去哪,趕緊去追徐郎中,一道去容縣啊?!?/br> 常之茸瞪大雙眼:“徐郎中昨夜便已乘馬車離京了, 吳老如何追, 且容縣旁那村落殪瘟如此危險,吳老當真要去?” “老夫這輩子還沒見識過這么厲害的瘟疫,此番不去更待何時?”吳太醫捋了捋胡須,繼續道:“且這殪瘟還不是你這丫頭透露于我的?你若不讓我幫著找什么殪瘟的解藥, 老夫何至于去了解這奇病, 現下老夫倒是來了興致了,不去見識一番豈不白活這幾十年?!?/br> 見吳太醫風風火火,說風便是雨的就要去容縣, 常之茸扶著桌子撐起身, 忙皺眉叮囑道:“吳老莫要小看那殪瘟, 真要前去定萬分注意自身安危,時時與我通信?!?/br> 吳太醫擺擺手不耐道:“莫憂心,老夫心中自然有數?!?/br> 說罷掏出了一個小金鎖, 扔到了常之茸懷里,笑道:“給未來小殿下的薄禮,老夫前去容縣,月底便讓曾太醫為你接生罷?!?/br> 話落人便腳下生風的走了。 常之茸看著吳太醫恨不得飛去容縣的背影,搖頭苦笑,吳太醫確是個不折不扣的醫癡。 她只得收好小金鎖,任吳太醫去了。 十月底,東宮內陷入了一片緊張的氛圍當中。 太子妃臨盆了。 曾太醫已是守在東宮一天一夜,還未聽得第一聲嬰啼。 李溯心中更是從未有過的惴惴不安,連辰時早朝都心神不寧,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東宮。 他對曾太醫問的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太子妃身子可會有何危險?” 曾太醫原本毫無緊張的神態,都被李溯情緒感染的心中忐忑,他擦擦額間的汗說道:“回稟太子殿下,太子妃身子很是健朗,只女子生產,都需耗費些時間,還請太子殿下耐心等候?!?/br> 然而第二日,李溯見還未有果,心中焦慮不已,他蹙眉坐于正殿內,攥緊的手心中全是汗漬,耳邊時不時還能聽聞到內殿中常之茸壓抑的呼聲。 從日出等到日落,這一日,京中下起了第一場冬雪,銀光點點從空中飄散落下,天空也被照映成淺淺的粉黛色。 夜色靜謐之時,內殿終是傳來了一聲輕亮的嬰啼。 李溯站起身,快步行去,曾太醫已是抱著錦被中的小小嬰孩,連聲恭賀道:“恭喜太子殿下喜得小郡主!” 李溯卻是跳眼看去床榻上的常之茸,見她汗濕的面頰,朝自己虛弱的抿唇笑,一顆懸起的心終于落下。 ※ 元初二十一年十月,太子妃誕下女嬰,當日夜空粉黛之色映天,不僅東宮內所有人歡心不已,連同京城百姓都傳聞此女定非凡胎,能引來初雪,瑞雪豐年之勢,大吉之兆。 太子為其賜名,思知。 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將有所作,則思知止以安人。 景帝得知并非是小皇孫后,只傳來一封圣旨,得以加賞。 同年年底,新春宮宴之上,小郡主初次亮相,便嚎哭不止,出奇的是她睜眼見到景帝后,一雙大眼含著淚就咯咯笑,惹得景帝心頭一熱大為歡喜,當晚親自抱著小郡主坐于龍椅之上用膳,眾人皆驚。 從此景帝寵愛小郡主的趨勢,一發不可收拾,甚至隱隱有超過那對皇嗣龍鳳胎的架勢。 元初二十二年,春,景帝興起為小郡主于宮中修建了一處游玩花園,命名思知園。 同年炎夏,景帝例行去行宮避暑,為了帶著小郡主,連同太子和太子妃一同前往了行宮。 同年秋分,宮中到了一批上供而來的葡萄,小郡主極為愛吃,景帝悉數將貢品賞給了東宮。 同年初冬,小郡主牙牙學語,已會發聲,景帝為她大辦周年宴。 抓周宴上,小郡主揮掉了桌上所有的物件,一雙大眼直勾勾的盯著一旁的棗泥糕,口水直下,再度惹得眾人哄堂大笑,景帝甚至直言說道:“往后宮中的所有珍貴糕點,都送一份到東宮?!?/br> 連常之茸都有些無奈,小郡主如此胸無大志,一心只想著吃,這也就是她自己生的了,若不然也想笑話一番。 當日抱著李思知回東宮后,她仍然情緒高漲,還沉浸在抓周宴上激動的絲毫睡意全無,常之茸怎么哄都哄不下。 李溯蹙眉看著,對年歲尚小的李思知說道:“你若不睡,便自己留在這里?!?/br> 李思知看出李溯面上不悅,小家伙撇著嘴,哇的一聲就哭了,甚是委屈,口齒不清的坐在地上說道:“木、木妃……他壞壞、兇知知…嗚嗚……要小虎個個…” 母妃,他壞,兇我,要小虎哥哥。 常之茸見狀頭疼欲裂,讓一旁念雙將李思江喚來。 念雙忙去了,屋內李思知的哭聲翻天,李溯眉頭越皺越緊,完全沒辦法,而常之茸亦是拿什么東西哄她都不行,自她出生以來,只要是她哭鬧,常之茸和李溯都絲毫沒有對策,只能百般無奈的看著她鬧。 這時殿外念雙帶人來了,已快六歲的小虎,現下的李思江,身子拔高了許多,也因年幼習武壯實了許多,這幾年看著越發的穩重。 李思江行至院外時便聽到了哭聲,才一進門,李思知余光瞥見了他,哭聲立止,臉蛋上還掛著淚珠,一雙紅彤彤的大眼看向來人,咧嘴討笑。 “小虎個個,抱抱?!?/br> 李思江上前,熟練的將她抱到床榻上。 明明兩個都是小孩,看著李思江陪在她身邊,她就能乖巧的模樣,常之茸是終于放下心來,對他說道:“小虎晚上便守著她睡罷,我也實是無法了?!?/br> 李溯亦對福田吩咐道:“再搬一床榻來?!?/br> 福田趕緊帶人去了,李思知的寢屋內便多了個李思江的床,這一□□,或許連常之茸都沒想到,會直接□□到十歲,但這便是后話了。 折騰了一整日,常之茸二人略顯疲憊的回到了寢殿。 合衣躺上床榻時,常之茸不禁感慨道:“知知的性子不知隨了誰,太過調皮頑劣?!?/br> 李溯聞言抿唇一笑,抱著常之茸躺下,在她耳邊說道:“之茸幼時便是這般?!?/br> 常之茸聽了立馬睜大眼否認:“哪有,我幼時才不會這樣無理取鬧?!?/br> “是嗎,那是誰時常帶著我偷跑去長安街買零嘴?!?/br> 李溯輕笑。 常之茸抬手輕戳了一下他,臉紅道:“還、還不都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