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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之茸搖搖頭,埋首在他胸口,冰涼的鎧甲上都沾染了淚痕。 “我答應你,最多一年半的時間,好嗎?” 常之茸抬起頭來,她哭花了臉,鼻音濃重:“你若是食言,我便不要你了?!?/br> 李溯抬手替她擦了臉上的淚珠,輕聲笑道:“好,我若食言,你便休夫?!?/br> 常之茸聞言終于破涕展顏。 兩人抵額,相視而笑。 常之茸站在城門之下,看著李溯上了馬,看著他舉起大元旗幟,看著他帶領無數精兵,看著他挺拔英姿的向前駛去,直至他的身影被眾多前進的士兵擋住,再也看不到分毫。 后面念雙抱著一件披風疾步跑來,匆忙的為常之茸披在身上。 而常之茸看著此行隊伍遠去的剪影,久久不能回神。 重活這一世,她從沒有與李溯分開超過一個月,那一個月,還是她心中知道,李溯一定會來尋她。 而如今,不再是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而是長達兩年之久。 曾幾何時,好像只要回身,李溯都在自己身后,好像只要抬頭,都能看到他的笑顏,好像不論有何等困難,只要能跟李溯在一起,便能不懼千難險阻,攜手度過。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如此依賴那個人了。 常之茸現在才知道,要與李溯分開,是有多么的熬人心弦。 再不像當時鼓舞他出征時那般輕松,她此刻的心情是那么的復雜又明確。 她不愿與李溯分開。 亦恐怕,早已在不知情的時候,心中便已經有那個人了罷。 第60章 . 惆悵 朱彥策立在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元初十九年十月, 四皇子李溯帶兵前去荒北,行軍兩月余,抵達荒北邊城。 同年, 十一月底, 南蠻王接到五公主李清娂, 與南蠻暫停休戰,同時姬將軍帶領其子與五萬精兵啟程回京, 元初二十年二月, 才順利抵達京城。 姬將軍早在南蠻邊城送走李清娂的護駕時,便聽聞了姬貴妃觸怒龍威一事, 姬府有此結果,他別無怨言,然景帝為了體現自己的賞罰分明, 還是不忘姬將軍幾年的奉獻, 賞賜了一些物件,但并無實質性的官銜與勢力的提拔,不僅如此,還削弱了一番姬將軍的靡下兵力。 元初二十年三月, 景帝本想讓姬將軍帶兵再行去荒北, 卻接到了李溯連連取勝的戰報,且揚言無需援兵,他自可應對荒北悍匪。 景帝于京中接到戰報后連連稱贊, 對李溯又是一番刮目相看, 連同朝中眾人都有些敬佩于四皇子, 誰也想不到那幼時囊包一般的人,現下竟能帶兵屢次擊退荒北騎兵的侵犯,都道自己當年看走了眼。 如今就連李淇黨派中的人, 都有些隱隱動搖,若是李溯能夠大勝而歸,這朝中的局勢,怕是又要有了重大變化。 三月初,京城年味剛過,積雪也都已融化,初春微微干澀的土地中尚萌發出嫩芽。 這是常之茸第一個沒有與李溯一同過的年,雖然是帶了小虎,一同去了京城別院,與纖月姑姑和李清婉一起亦頗為熱鬧,可常之茸心中仍是空落落的,好似少了李溯,她便如何也做不到真正的歡欣。 為了少一些憂慮的時間,常之茸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月心堂和小虎身上,白日里早早的便前去月心堂坐診,晚上回去再檢查一番小虎的功課,哄著他入睡,這一日也便算是忙碌度過。 如今月心堂越發的紅火起來,一個是因為沾了月氏店鋪的光,一個是因為常之茸是真的為百姓著想,從不多收取任何一分錢,若是家中有難,來此賒賬都可,如此口口相傳,京中不管貧窮富有的百姓,有個頭疼腦熱便都喜好來月心堂就診拿藥。 平日里,還與常之茸走動過多的,便是她的老摯友,丞相府大公子,朱彥策了。 二人時常相約酒樓中,品茶聊些家常,說的最多的自然是朱菁,但凡丞相府收到了朱菁的信件,朱彥策必當約常之茸出來與之談論說笑一番。 “家妹自從離京后,實乃頑皮,你瞧她信中所言,哪里還有半分在京中做貴女時的模樣?!?/br> 說著朱彥策便把那厚厚一封信件,遞給了常之茸,言語間頗為無奈。 常之茸笑著接過信,細細翻看,時不時都要被其中的內容逗笑出聲,她抬頭揶揄笑道:“菁姑娘是放開了性子,朱公子這個做兄長的,便莫要過于憂心了,何況在地處偏遠的揚州城,誰人也不知她是丞相嫡女,那些京中貴女的規矩,不守也罷,全當隨心所欲才是?!?/br> 朱彥策聞言覺得有些道理,便點頭溫聲道:“如今父親也早已看開,只要菁兒過的開心,身體發病次數少,能夠愈來愈好,他便已做好養菁兒一輩子的打算?!?/br> 常之茸微驚,后又覺得合乎情理,朱丞相愛女心切,想讓她嫁的好是真,但更想讓她身體安康活的開心,若不嫁人,以丞相府的勢力,養她護她一輩子又有何難。 常之茸不禁都有些艷羨道:“菁姑娘能有朱丞相和朱公子如此愛她的家人,當真是讓人羨煞?!?/br> 朱彥策失笑,看著常之茸低頭喝茶的容顏有些出神。 常之茸忽然抬頭說道:“朱公子,還有一個月余便到殿試之時,你可有把握?” 朱彥策展顏一笑:“有些把握,雖不是十成,亦有八-九成吧?!?/br> 聞言常之茸瞪圓了眼睛,這可是她第一次見朱彥策毫不謙虛的模樣,可想而知他得多么的胸有成竹,常之茸忙舉起茶杯道:“那便提前恭賀朱公子,能夠一舉拿下榜首狀元之位?!?/br> 朱彥策舉杯受了她的祝賀,轉言道:“若我當真拿下榜首,王妃可有何表示?” 常之茸微愣,她想了想,心中有絲羞赧,她還真的沒想過要給朱彥策什么慶賀之禮,若是朱彥策此番不問,她或許祝賀一句便罷了……但思及兩人多年的交情,堪稱摯友,確實應當在人生重要之時,有所表示。 常之茸思索了一番,最終笑道:“那我便要好好想一想才可,現下不便告知?!?/br> 朱彥策眸中微亮,笑意溫柔:“那我便更要拿下榜首才可,為了不辜負王妃的厚禮?!?/br> 常之茸忙擺擺手,訕笑道:“你千萬莫要太過期待,我這人向來不會投其所好,若是所贈之物你不喜,千萬擔待?!?/br> 朱彥策笑著搖頭,認真道:“只要是你所贈,我必會珍藏?!?/br> 這話更是給了常之茸壓力,她只能回府后冥思苦想朱彥策喜好什么,然后實在想不出,便讓念雙出去打探了…… 常之茸這才發覺,除了李溯,她對身邊的任何人,都不甚了解。 三月底,宮中迎來了六皇子李淇的成年典禮,景帝賜其封號元禛王,并下旨許配了御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