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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中并不是全然死寂, 大年初一天還沒亮,各家燃起了炮竹, 姜菀正在床上卷著被子補覺,讓炮竹聲生生給吵醒了。 她盡力張開眼皮瞧了眼,屋外尚未天明,依舊藍幽幽的,像是蒙著層紗。 這里白晝很短, 如果不出意外,像外面這種天色,應該快要吃中午飯了。 這里既沒空調也沒暖氣,唯一供暖的爐子常在睡夢中就熄滅了,此刻屋內除了被窩還存著熱氣,其他地方都冷的冒白氣。 昨夜宿醉感攪弄著胃口生疼,她很想起身去弄點熱的緩緩,被窩外的天寒地凍限制了活動范圍,還是決定將自己繼續封印在被窩里,再睡個回籠覺。 她扯了扯被子把凍的麻木的臉遮好,被角輕盈的感覺傳入手中,這才察覺旁邊已經沒了人。 因為江皖會事無巨細的為她掖好被子,不讓她冷到半分。 側目瞧去,蕎麥皮的枕頭上連半絲凹痕都沒有,他可能昨夜就沒在房內休息。 心咯噔一聲。 幾乎是立刻起身,昏昏沉沉的想著昨天到底幾點睡的,細細一想,意識到昨夜她醉酒后說了很多話。 隱約有印象是關于系統的。 好像昨晚收到系統一封信。 她揉了揉太陽xue,調出系統頁面,果不其然,系統界面已然恢復,最新的郵件也已經被打開。 快速瀏覽一遍,信中內容非常官方,是關于此次一級書籍事故處理決策的群發郵件。 目前系統已經篩查出問題時空所在,就是她管理的這本書籍,以及公告被侵入系統內部的具體漏洞,依舊處于修復中。 這便意味著,這個時空將會被繼續封閉,等待系統處理。 可她隱約記得,信息不止這些。 視線落在郵件末尾的簽名上。 【菲特 Lv. 99 信息數據主管】 確認過眼神,是她這個底層社畜永遠接觸不到的“頂級管理”,平日的群發郵件最多是Lv. 50以下的管理員,Lv. 99的出現,可見事情的嚴重性。 信最后附帶了一份該時空被侵入的次數與時間的列表。 冗長的數據記錄看的她觸目驚心。 她的猜測不錯,早在五百年前,就已有多次數據侵入記錄,入侵甚至可以追溯到更久,在這個世界的故事尚未被系統抓取前,就有人/物侵入過系統。 大膽猜測,最初的入侵者應該是江皖體內邪力的真正主人。 她推測,這個力量源,極有可能就是系統。 她坐在那想了片刻,從模糊的記憶中剝離出一個文件,那個文件似乎是關于離開時空的技術指導,類似于程序中常有的隱藏后門。 好像叫? 醉酒誤事??! 她怎么能在喝醉的時候把信打開了??! 姜菀翻來覆去找了幾次,依舊沒找到手冊,只好作罷。 一想到江皖行蹤不明,她緊張兮兮的發了條玉簡傳音,便起身下床,剛趿拉上鞋子,屋外傳來零星窸窣,房門被人輕聲推開。 一抬頭,見江皖身著黑衣,襯著臉更加瓷白,他披著滿身雪絨進了屋,手里拎著個食盒。 “小狐貍肯起了?” 他白眉一彎,撣了撣身上的雪,輕飄飄的落了一地。 “???” 她被這個奇怪的昵稱叫的有些茫然,疑惑看去。 “不記得了?”他眉眼一垂,眼底冷暖參半。 ……小狐貍? 她努力回憶著,從亂成一團的記憶中找到些許片段。 那團火熱的尾巴,飄飄搖搖的在漆黑一片的眼中晃動,艷麗似若夜空中的花火。 光暈碎成暖色的光,融進少年深情的黑眸。 臉倏地躥紅。 如雷轟頂,她、她她昨夜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不知羞恥的事??! “不記得了?!彼齽e過頭又坐回床上,小聲嘀咕了句。 “真不記得了?” “嗯,喝多了,什么都不記得了?!?/br> “是么……”少年沉聲低語,“那有些遺憾呢,畢竟菀菀昨夜讓我大開眼界,受益良多?!?/br> 不知道他從哪兒學來打諢的話,她可記得呢,昨晚也不知道是誰,愣在那跟個木頭似的,什么都不會。 肩頭忽而一沉,余光中漫入一團火紅,是她的罪證。 像是被火燎了似的,騰地坐起,伸手要奪,卻被少年一個閃身躲了過去。 她眉頭輕挑,凝出道靈力追去,江皖不甘示弱,靈邪兩股氣勢相搏,震的房內的家具咯吱作響。 此時,青崇同竹竹來院內準備叫二人去吃飯,前腳埋進回廊,便聽到斷斷續續木頭發出的響動。 青崇疑惑的看向小童,不確定的問:“你聽見什么了么?” 竹竹點頭,風輕云淡道:“嗯,我主雄姿威猛,正在為子嗣做努力?!?/br> 青崇:“???”你們妖族說話都這不不含蓄的嗎? 青崇見他還要往前走,趕忙拉住,“別去了吧,我們留一些飯菜,等晚點再來叫他們?!?/br> “無知,不知道我們妖族的特別之處么?!敝裰癫活欁钄r,繼續往前走,“妖、獸一家,繁衍子嗣是本性,是我族修者的職責,這種事來得快去的也快,不像你們族類,成日顛鸞.倒鳳,不知節制?!?/br> “別啊,再快也不能……”說著,屋內的響動突然停下,竹竹斜瞟了青崇一眼,滿是嘲笑的意味,仿佛再說,看吧,我就說很快。 “江公子……”青崇望向正室,眼底滿是同情。 話音剛落,房門“轟”地一聲被震開,兩股力道交錯涌出,刮起一股疾風落入園中,二人順著響動看去,見撲簌風雪中,只穿著雪白里衣的少女幾乎和白雪融為一體,墨發散開,興沖沖的揚起手中的狐貍尾巴。 下一瞬,一股黑云從屋內爆出,將二人視線阻隔在外。 姜菀愣住,沒想到他邪力的控制已經能如此收放自如,方才小打小鬧不過是在同她戲耍,而此時,江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瞬間釋放出大量邪力。 黑氣的點綴下,少年漆黑的眸瞳溢著陰沉,有種很強的壓迫感。 不等她說什么,他已經先一步把銀毛大氅披在她身上,橫腰抱起走回屋內。 回廊內二人只看到一股黑云刮過,再看去,亭亭玉立的少女已經沒了蹤影。 “走吧?!敝裰衽ど硗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