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放到他們手里的。

    那么真地有可能是……

    周身的溫度好像瞬間都低了十幾度，他回到房間內，看到地上那張同樣被他丟出去的照片。

    虞慶凡的笑容，令他遍體生寒。

    中午，林嬸正給虞楚非喂飯，一抬眼，看到推門而入的虞慶文和李艷敏。

    她忙對旁邊的趙云湘說：“云湘妹子，你快幫我瞧瞧我是不是老眼昏花認錯了，怎么來了兩個稀客？”

    趙云湘也沒想到他倆會來，而且一個賽一個的面色難看。她已經聽林嬸說了鬧鬼的事，難不成又遇上了？

    李艷敏對林嬸的譏諷恍若未聞，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走到病床邊關心起了虞楚非。

    “楚非啊，你的傷，好點沒??？”

    虞楚非烏黑的雙眸越過她，看向她身后，然后抿起唇淺淺笑了一下。

    不像是在回答她，而是在回答她身后某個人，“我好多啦?！?/br>
    李艷敏身體晃了晃，如果不是身旁的虞慶文扶了一把，她差點又倒下去。

    姜又舒從書后抬起眼睛，剛好看到這一幕，心里不由贊嘆了聲，虞楚非這小子，年紀不大，腦子還挺好使的，教他一句，他就能融會貫通。

    現在雙管齊下，效果拔群。

    李艷敏看上去是已經扛不住了，來醫院后就沒消停過，又是給虞楚非洗臉擦手，又是端茶送水削水果，像是要把他捧在手心里疼寵一樣。

    “這兩天辛苦你們了?！崩钇G敏強撐著笑，“以后這里有我們照顧就行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br>
    林嬸對趙云湘對視一眼。

    她是個什么樣的人，她們很清楚。突然要留下來照看孩子，恐怕只是因為被“鬧鬼”給嚇到了。

    要是這個勁兒緩過去，又發神經不聞不問，甚至不給孩子飯吃怎么辦？

    這可是在醫院，孩子腿還傷著，身體也虛弱，說實在的，她們實在放不下這個心。

    不過，她話都說出來了，她們這些外人也不好強留，只得打算有時間就來看看，給孩子送個飯。

    林嬸和趙云湘稍坐片刻，都起身準備離開。

    姜又舒合上故事書，虞楚非格外關注她的動靜，見狀立馬急了，朝著她伸出小手：“木木，木木！”小嘴扁了扁，央求地望住她。

    姜又舒這幾天基本上都在醫院呆著，除了給他帶幾本書，講了幾個故事，其實態度并不算熱切。

    但虞楚非估計是太孤單了，一直粘著她，三句話不離“木木”，一天天地，喊得她腦袋都木了！

    姜又舒看他一眼，想了想對趙云湘道：“mama，我就在這兒跟楚非玩吧。你們晚上來送飯后我再跟你們回去?！?/br>
    趙云湘叮囑她不要亂跑之后，欣然同意了。

    姜又舒重新坐回椅子上。有她在身邊陪著，虞楚非身體這才放松下來，神情也安定了。

    虞慶文還要上班，呆了一個多小時之后就走了。

    李艷敏屁股底下長針似地坐不住，不時地問虞楚非渴不渴，餓不餓，傷口疼不疼之類的，那憔悴發青的臉，配上那副過于生硬的殷勤表情，實在是令人感到不適。

    她甚至還想給虞楚非讀故事，虞楚非使勁搖頭，把故事書塞到姜又舒的手里，小聲說：“我有木木講故事?！?/br>
    “好，好，讓她講?！崩钇G敏擠出笑來：“只要你高興就好?！?/br>
    她絞盡腦汁實在找不出什么事來做了，但還是心神不寧。

    過了會兒，李艷敏湊近了些，試探著問：“楚非啊，伯母今天對你好嗎？”

    虞楚非頓了頓，才說：“好啊?！?/br>
    “我對你好，這是你說的！”李艷敏激動地立馬接了一句之后，余光朝自己身后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又飛快地收回，聲音不受控制地發顫，像是在說給誰聽：“伯、伯母以后也會對你好的，楚非，你肯定也希望你爸爸在天之靈能夠放下心來，對不對？”

    虞楚非一臉似懂非懂的神情，手指撥弄著手中的書頁，沒有應聲。

    姜又舒心中冷笑。

    她是以為這樣就夠了嗎？真是異想天開。

    她現在對虞楚非所謂的好，就跟大多數加害者一樣，根本不是認識到自己錯誤，也不是悔改，而是害怕受到懲罰。

    如果沒了這個懲罰，她只會變本加厲，展露她更丑陋的面目！

    所以，她的噩夢還會持續下去，持續到她對自己做的每一件惡事都后悔到椎心泣血、看到虞楚非就戰戰兢兢不敢造次的為止。

    13.  第十三章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李艷敏在醫院里忙乎了大半天，回過神來忽覺自己頭暈眼花手沒力，這才記起來自己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

    不記起還好，一記起頓時就心慌手抖起來。

    虞楚非躺著睡著了，姜又舒去衛生間了，她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到床邊的儲藏柜里翻吃的。

    姜又舒從病房的衛生間出來，剛好看到這一幕，悄悄地退回去。

    柜子里除了虞楚非的換洗衣服，就只剩下蘋果。

    雖然此時她最想吃能飽肚子的東西，但也沒得選了。

    李艷敏拿出一個最大的蘋果，往身上隨意擦了擦，正要往嘴里送，胳膊肘驟然被一股力道狠狠撞了一下，蘋果就這樣脫離了手，直直掉落在了地面。

    李艷敏保持著拿蘋果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三秒鐘之后，啊地一聲尖叫，蹲下身抱頭求饒：“我不吃，我不吃，我錯了！你別生氣！我不吃，你離我遠點！”

    護士剛好進來，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問道：“這是怎么了？”

    李艷敏驚喘著使勁地搖頭，不說話。

    “沒事就別嚷嚷，病人在休息呢?！?/br>
    護士查完房之后就出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李艷敏才緩緩在站起身來。

    “那個，我不吃這里的東西，放心，我不會碰?！崩钇G敏以為是“他”不讓她吃他兒子的東西，雙臂抱緊自己，小心翼翼地朝空氣打著商量：“我自己出去買，你，你別跟我好嗎？”

    說罷邁著腿快步地朝著門邊走去。

    結果，還沒走到，原本打開的門被一股無形的力道給用力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