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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十五元的工資,便可以養活一家五口,一個月三五十元,那就是頗富裕的中上等的人家。 一百多塊,就是可著勁花用,也能過上一年半載的。 除了那些盤踞在港口的海商們,杭安城的生意不壞的商戶日子也并不奢侈,尋常不會到曼華樓這等地方消費,歌女們能撈到個體面客人,著實是碰運氣的事。 曼玉是歌星,同曼華樓分成為五五,曼玉占五。 武圓圓和曼華樓的分成在三七,愣是靠著三成分成超了曼玉,惹得大大小小的歌女側目。 尤其是葉珍珍,她是知道武圓圓這筆額外的賞錢從何處來的,心中不免也有些羨慕。 葉珍珍今年二十三,并不老,可作為歌星,這個年紀已是相當尷尬。不過她長得漂亮,還說得一口洋文,會打扮,審美眼光不錯,有不少固定的客人喜歡叫她作陪。 也就是陪著喝喝酒,聊聊天,養眼又體面,不掉架子。 像葉珍珍這類交際花,為了讓自己能接待高檔次的客人,混跡更上等的場合,她平日里晚上去讀夜校,白日只要有時間便到隔壁一家小書院蹭課,認真程度比當年她家境還好,沒淪落成歌女之前還高。 葉珍珍年紀不小了,歷經世事,比別的女孩子清醒。 她如今很明白知識的作用,就算是當歌女,不識字的那一類也絕對是最低等的,有學問的歌女那才能成明星,真出了頭,名聞天下,不光不丟人,別人還得高看一眼。 就說曼玉,如今追捧她的豪門大少里,不乏真心實意想娶她回家當老婆的,哪怕花無百日紅,她也比曼華樓里成百上千的普通歌女好不知道多少倍。 在葉珍珍眼里,武圓圓這就叫開了竅,也成了明白人,如果不走歪,說不得能走出一條好路。 楊玉英卻沒多關注其他同事們的想法,拿到一筆‘巨款’,武圓圓到有些睡不踏實,晚上翻來覆去地烙餅,折騰得楊玉英也難受。 “這筆錢是意外得來的,有一沒二,冤大頭不是日日有,你這般興奮做什么?!?/br> 武圓圓臉上泛紅,笑道:“我知道的?!?/br> 楊玉英失笑:“有錢了,你打算怎么花?” 武圓圓一愣:“怎么問我?這筆錢是玉英姐你的,自是你來做主?!?/br> 楊玉英看她一臉認真,不禁又笑。 沒想到武圓圓是這樣的性子,她家里困難,親娘的病一直不好,可她竟從沒想過要占旁人的便宜,估計這一生做得最過分的事,就是聽從鄰家姐妹的話,進城到曼華樓做歌女。 “不是你說的,我就是你,我賺的錢,當然你也一樣可以用,就像我用你賺的錢,從來不知道客氣一樣?!?/br> 武圓圓不多時就被說得暈頭轉向,聽著楊玉英盤算除了預留給娘親買藥的部分,剩下的要拿去置辦幾套衣服,再去租個安全些的房子住。 聽著聽著,就嚇得武圓圓臉色發白。 房屋租金多貴?她們這筆錢是死數,這個月花干凈,下個月可就沒了。 楊玉英搖搖頭:“別心疼錢,以后只會越賺越多,我看過不了幾日,就能找個錢多的差事?!?/br> 武圓圓低下頭:沒想到這另外一個她還挺會吹牛。 她十三歲就出來找工作,一開始也心大,想找份好工作,但她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子,識字不多,給人寫信都寫不明白的那種,能做什么? 那兩年,她給人家漿洗過衣服,去酒樓刷過盤子洗過碗,賺的錢大半還得交給中人,不交就做不下去,后來被忽悠到這兒當歌女,背后有曼華樓,才勉強能糊口,便是如此,給她娘親買藥的錢依舊不夠。 自從爹爹去了,她挑起家業,算是徹底明白錢這東西有多么難掙。 結果第二日,曼華樓就來了兩個少年男女,別看年紀小,卻是貴客,掌柜親自領著來,畢恭畢敬地送到包廂,奉上果盤茶水,門口還安排了兩個小二,如今叫服務生的工作人員守著。 武圓圓就被點名叫了過去。 一進包廂,那個男孩子就把一冊油墨印出來裝幀較簡陋的冊子擱在桌上。 “一道題目一角?!?/br> 武圓圓:“…” 楊玉英失笑搖頭:“我可不能這么給你做功課,萬一惹惱了你家長輩,我身板小,抗不過去?!?/br> 男孩一下子就嘟起嘴。 楊玉英莞爾:“換一種合作方法如何?我負責把怎么做說給你聽,你自己來完成?” 男孩愣了下,翻了個白眼:“這還不是一樣?” 楊玉英輕輕嘆了口氣,想起當初元帥‘幫’聯邦肖總理的侄子做機械學功課時的場景,一套題做完,本來打算偷懶的學渣侄子,聯邦統考機械學提高了四百多分,從倒數爬到聯邦中學前百名。 反正那之后,自家元帥再作死,肖總理總對他抱有幾分善意。 第五十三章 奮進的外室(6) 從下午四點半,到晚上九點,四個半小時,男孩順順當當把小半本的數學題目給做完,回過神看了看時間,又看了看天色,愕然:“過去這么長時間了?” 他覺得頂多只有一兩個小時的樣子。 又翻開冊子一看,一共二十一道題。 男孩不知道為什么,忽然覺得特別有成就感,還有點意猶未盡的酣暢和滿足。 “感覺一點都不難!” 他一時覺得有些奇怪,“我不就是照著jiejie你給的答案,原封不動地抄了一遍,怎么?!孟窬陀悬c會做了?” 楊玉英莞爾:“兩塊一?!?/br> 男孩老老實實地掏錢。 接下來半個月,男孩兒每天泡曼華樓。一般吃過午飯來,最晚三四點一定到,一直到晚上八九點才走。 楊玉英和武圓圓再不用做別的事,就是陪他寫功課,一開始男孩全部都要聽著楊玉英說答案再下筆,如是四五天,十道里面到有一兩道他自己做得很高興。 再四五天,十道里頭四五道他自己就能寫得出。 半月之后,齊二公子終于有空來關心下自家弟弟。 抽出時開半玩笑似的翻了套杭安書院的入學試題給他,要他答一答。 小少年苦著臉咬著筆頭答題,齊二公子倚著桌案,一邊喝葡萄酒一邊看。 看著看著,到把葡萄酒扔到一邊去,向來除了微笑不大有其他表情的二公子眉峰微挑,拿過少年做完的卷子細看,越看越是驚訝。 不是說這孩子答題答的有多么完美,小少年不大愛讀書,策論寫得生疏幼稚不說,就是經義都記得七零八落,但其中這部分數學,卻答得頗有巧思。 齊二公子在這方面縱然不是行家,也有些研究,至少能看出妙趣來。 “有點意思,唔,你最近不是去曼華樓做功課?把你那些功課拿來我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