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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孫華姐弟手挽手坐在一起,一顆心怦怦直跳。 孫華簡直不能再后悔,他們究竟是哪里想不開,要到這等野蠻荒唐的地方,遭這種侮辱! 被捆成一串的衙役氣得牙呲目裂,嘴唇都被咬出斑斑血痕。 陸捕頭靜靜地半靠著樹墩,眼角的余光見這幫斡國人的注意力都在沈若彬身上,手指一翻,從鞋底下掏出一小刀片。 登州府,云??h的衙差共事多年,很多父祖輩就有交情,彼此熟悉,此時一使眼色,就心意相通。 沈若彬只覺得身上的綢衣被冷汗浸透了好多遍,干了濕,濕了又干,腦海里像有千萬鑼鼓齊鳴。 眼前沾著血腥的靴子,在雨水里還是帶著滲人的威懾力。 他見過這些斡國人的兇殘。 他不能死,他還有壯志未酬,怎么能死?他的錦兒命途多舛,失去他的庇護,會落個什么下場? 抬頭對上斡國將軍那雙隱帶戲謔的眼,帶血的彎刀猶如兇獸利齒,似乎雖是擇人而噬,沈若彬手腳冰涼,拼命忍,也沒忍住瑟瑟發抖。 將軍不屑地瞥他一眼,眼角眉梢略有些輕佻:“嘖,這就是大順的官?!€真是個個酒囊飯袋,小子,你知道人皮燈籠怎么做么?” 冰冷的刀尖貼著沈若彬的喉嚨,帶著迫人的寒意,沈若彬全身抖動,牙齒咯吱咯吱作響,腦子里竭盡全力地搜尋生路,如今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下去,昔年韓信都受過胯下辱,他又有什么不能放下顏面的。 沈若彬腦子里一團亂,瑟縮著壓低聲音道:“將軍,您何必為難我一個小人物,我與將軍,天地云泥之別,您是偉岸英雄,我只是地上污泥罷了。便是在我們這些將軍的俘虜里,我也不算什么人物!” 他一張嘴,自己也嚇了一跳,猛地噤聲。 “喲,有點意思?!?/br> 斡國這將軍顯然也有些意外,只因這位縣令一開始可是硬氣的很,沒想到慫得這么快。他彎下腰,看了眼雨中狼狽不堪的順人,“難道這里面還有大魚?” 話音未落,忽然心頭一警。 他也是多年沙場闖蕩過來的,有時候對危險有一種特別的直覺,正是靠了這種直覺,他不光在戰場上活了下來,還從一介小兵,爬到現在的位置上。 與朝中勛貴子弟比,他既無背景,又無錢財,能爬得這般快,殊為不易。 本能地一側頭,只覺臉頰一疼,有什么利器飛過,帶下一大片血rou。 “??!” 他疼得一吼,就見本來萎靡不振的陸捕頭飛身而至。 一見偷襲沒得手,陸捕頭心里一橫,因著沒想活著回去,反而有了一往無前的氣勢,整個人憑著蠻勁橫沖直撞,伸手奪那將軍的刀:“跑!” 聲音未落,所有衙役齊齊撲過來,撲向斡國兵士,腿腳,牙齒,一切皆成武器,血rou之軀硬生生擋住鋼刀。 陸捕頭拼盡全力力氣和那將軍糾纏在一起。 但是情況并不好,雖然斡國人一開始稍有措手不及,但雙方實力差距太大,瞬間好幾個衙役就被砍翻在地,被綁來的百姓驚慌失措,場面登時大亂。 陸捕頭心中焦灼:“黑子,快,橋!” 叫黑子的衙役今年才十六,個頭卻極大,長得不算粗重,肌rou確相當結實有力,身手也靈活,他顯然和陸捕頭配合默契,一咬牙,沖慌亂的老百姓大叫:“跟我走?!闭f著,反身沖到壞了鐵索橋邊上,身體毫不猶豫地趴下去,伸長了手瞬間就拽住斷橋。 他雙腳牢牢抓地,愣是一個人搭起一座人梯。 身后就是敵人,鋼刀入rou的痛呼聲此起彼伏,老百姓們連頭都不敢回,也顧不得害怕懸崖峭壁,拼盡全力沖過去,跨過人梯。 一個壯漢衡量了下自己的重量,伸手推了把一個七八歲的小丫頭:“芽兒,你先走?!?/br> 小丫頭一邊哭一邊跑,還沒上去,卻見沈縣令手里緊緊抱著一個已經昏厥的女子連滾帶爬地沖過來,那女子臉色鐵青,呼吸急促,似乎很不妙,沈縣令眼睛通紅,顯然要急瘋了,大聲吼道:“讓開?!?/br> 第十二章 搞事 沈若彬不管不顧地橫撞過去,小丫頭腳下一歪,就朝著懸崖傾倒,后頭百姓救援不及,驚呼聲四起。 他奔了兩步,只感覺到懷中嬌娥呼吸越發細弱,聽見呼聲猛地回頭,乍見之下,大驚失色。 “師哥!” 就在這時,不遠處一聲清亮的喊聲刺破長空,那聲音極為響亮,隱隱在山谷間回蕩。 “救人!” 楊玉英的目光落在亮起來的卡牌上,輕輕點擊使用。 (英雄,您已經擁有了藏劍山莊莊主歐陽雪的分身,請時刻保持莊主的形象,控制同調度。時限:40分鐘冷卻時間:12小時) 陸捕頭一行人拼命反抗,聽著同胞們的哀嚎聲,血氣上涌,人人拼死一搏,此時驚見稚女倒落懸崖,所有人心下一涼,從心底深處升起強烈的悲憤來。 他們也不是英雄,也貪生畏死,但身為男人,眼看父老鄉親們罹難,豈能不痛苦? 斷橋邊卻忽然起了冰霜,晶瑩的堅冰從斷橋蔓延,一直延伸到此端,冰橋瞬間就成了。 狂風驟起,風卷雪花,打著旋,裹挾起差點墜崖的小丫頭,輕輕將她送到橋上,黑子茫然爬起來,本能地抱住小女孩兒,回頭四顧。 眾人都是一驚,這才隱隱看到風雪中出現一個模糊的,高冠博帶的影子。 斡國將軍蹙眉,面色瞬間陰沉:“什么人!” 陸捕頭想到當初在公堂上的場景,登時七情上臉——當不可知的危險落到敵人頭上的時候,怎么就這么爽! “哎!” 這人輕輕一嘆,冰雪消散,露出他的形貌,一瞬間,就是斡國那些沒多少細膩心思的兵士們都不禁愣了下神。 來人有一張極俊美的面孔,劍眉鳳目,鼻梁極高,肌膚細膩如官窯最珍貴的瓷器,只見他目光并不落在斡國一干人身上,而是遙望遠處,伸出手,漫不經心地揮了揮。 隨著他的手,天地似乎昏暗下來,風雨萬物都化作劍光。 “??!” 斡國兵士們臉上猙獰的表情還沒有隱去,眼前就一片雪白,將軍和所有兵士的身體一時間都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惡狠狠地撞在石頭上。 冰雪蔓延,眨眼間整個身體都被牢牢凍死在山壁上,只有頭還勉強露著。 “這是什么妖術!” 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將軍死死盯著忽然出現的陌生人。 斡國一干兵士臉色鐵青猙獰,明明六月天,卻冷得牙齒咯吱咯吱作響。 楊玉英拖曳著長袍,徐徐而至,坐在旁邊的石階上——上輩子,她也在此地被斡國兵士假扮的土匪所俘獲,和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