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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從堂屋里回來,一進屋就看到自己被窩被拱起來,外面只露出一個黑溜溜的小腦袋。舍不得把三娃攆回他自己還冰涼的小被窩里去,趙默只好穿著秋衣秋褲鉆進去,拿兩只涼冰冰的手故意去冰小孩兒的咯吱窩,嘴上說著讓他明天就得自己一個被窩睡。三娃閉著眼睛耍賴,一聲不吭地扭著身子躲開他的手,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腳還伸到趙默褲腿里磨蹭兩下。一直到早上起來,趙默都是從自己褲腰里把三娃的一只小胳膊給撈出來的。他的秋褲還是大前年的,現在穿著有點肥,褲腰高過腰了,褲腳卻短了點,只到腳脖子上面。本來褲腰上的松緊帶就松垮,三娃一晚上這么撐著,給他弄得褲腰都有點掛不住了。趙默往上提提自己的秋褲,先爬到三娃身邊上把他摁自己懷里,一邊給他穿著小棉褲一邊說著:“你這早起來干啥?”自家小孩兒沒睡懶覺的習慣,從來不貪被窩,趙默心里頭是既高興又心疼。三娃這么懂事,他卻總想著小孩兒能多撒撒嬌耍耍賴,跟別人家的小孩子一樣能哭能鬧能調皮。這條棉褲還是陳翠去年新做的,帶著背帶,厚實又好看,就是不太好穿。剛才三娃自己吭哧吭哧穿了半天,也就把一條褲腿套上去了。趙默怕他凍著,給他的衣裳是里三層外三層的往上套,三角小褲衩外頭是一條薄秋褲,外面再套一條厚毛秋褲,然后才是棉褲,棉褲上還套著小褲子。這么一層層摞下來,穿好衣裳的三娃得肥上一大圈。因為太厚太笨重了,三娃自己穿秋褲還行,棉褲伸個腳進去就拽不動了。而且穿這個還有竅門,必須把秋褲的褲腳掖進襪子里塞好,不然棉褲穿上去提起來,秋褲也跟著嗆上去了。自從換上這一身以后,三娃每天早上都要和自己的秋褲、棉褲較上半天勁兒。偏偏他骨子里有股子簡潔粗暴的勁頭在,沒有趙默那么有耐心,通常是棉褲拽上去,秋褲也跟著上去了。他自己不怎么怕冷,這具身體已經強化得差不多了,一般的寒冷都不當回事。關鍵是趙默怕他冷,每次看他自己穿上棉褲以后都還要把手從底下褲腿那伸進去摸摸秋褲的褲腳還在不在,摸不著,那就摁炕上扒了褲子重新穿。這一冬下來,要說到最痛恨的東西,三娃肯定會把身上這條背帶棉褲甩出來,狠狠踩上兩腳。給三娃穿衣裳這事兒趙默早就干順手了,沒一會兒就把外面套著褲子的棉褲給他穿上,背帶系好,小棉襖也都穿上扣好紐扣。他沒給三娃穿褂子,棉襖棉褲穿好了就拍著小孩兒的屁股往炕梢那邊攆,自己開始疊被子。他們倆這一趟折騰下來,十幾分鐘就過去了。旁邊的趙軍還貓在被窩里呼呼大睡,一點兒也沒有要被吵醒的意思。跟習慣早起的趙默、從不賴床的三娃不一樣,趙軍最貪窩子,早上那會一直都是能多磨蹭一分鐘就磨蹭,就是不樂意從被窩里爬出來。冬天的被褥厚,鋪起來占地方,疊起來也費勁兒。嫌他站在炕頭礙手礙腳不好疊被子,三娃就被趙默攆到炕梢去站著。邁過趙軍被窩的時候,三娃眼珠子一轉,突然覺得趙軍那副睡得正香的樣子有點不順眼。他面無表情地往隆起來的被團上一屁股坐下去,聽到趙軍“嗷”地叫了一聲,馬上又站起來,板著臉拍拍屁股走到炕梢的被垛那里去了。看三娃那淡然無波的眼神和一本正經的樣子,趙默說啥也想不到他是故意的,還當是他沒邁穩跌了一跤正好摔在趙軍身上了。“哎,小傻蛋,當心點,沒摔著哪吧?”后腰被結結實實壓了一下,從睡夢中驚醒的趙軍還沒緩過勁兒來,正在被窩里揉著自己腰,就聽到趙默說的這句話。他氣得直咬牙,一邊扭頭瞪著炕梢那邊挺直身板靠墻站著的三娃,一邊沖趙默抱怨:“哥,你咋不問問我疼不疼呢?三娃這個小肥豬,差點沒把我腰壓折了!”“他那么瘦,能有多沉???”趙默把疊好的被子連同褥子一塊抱起來,從趙軍腳底下跨過去走到炕上把被褥摞好,隨口接了一句。趙軍往枕頭上一趴,哼哼唧唧地說著:“他是瘦,可你看看他那身衣裳穿的,光棉襖棉褲就得十好幾斤!”“得了得了,哪有那么沉。別賴著,既然醒了就趕緊起來吧?!壁w默弄好被子直起腰,直接過去把趙軍的棉被一掀,往他從秋衣底下露出來的后腰上捏了一把,笑著說:“我瞅瞅,沒給你壓壞啊??齑┮律?,呆會跟我一塊干活,咱們今天把房掃了?!?/br>趙軍哈哈笑著躲開,不讓趙默的手碰到。他這人最怕癢,腰和咯吱窩都不能碰,要不然三娃往他后腰上坐的那一下也不能讓他驚得差點沒躥起來。這下子,原本在墻根站著假裝完全不關自己事的三娃臉立馬就黑下來。一看到趙默還要伸手去掐趙軍的腰逗著玩,他咬牙,撲過去張開胳膊牢牢抱住趙默的腰,死活不撒手了。于是,難得清閑的寒冬臘月的大清早,他們家熱乎氣還沒有散光的大炕上,哥仨滾成一團,大的小的都掐到一塊去了。☆、第78章鬧到最后,變成了趙默這個大哥被壓在最底下,倆弟弟一上一下騎在他身上。三娃坐在他腰上,趙軍摁住他的腿,倆人在上面大眼瞪小眼,互相較著勁兒,底下的趙默被壓得動彈不得。趙默好不容易從爬起來,一手提溜兒起一個,把兩個弟弟都戳到炕梢去靠墻根站好。趙軍還沒來得及穿衣裳,塊頭又比趙默大,穿著一身卷起來的秋衣秋褲縮在那,看著還挺可憐的。和他比起來,花棉襖藍褲子裹得像個球一樣的三娃就好多了,除了腦袋上那頭短短絨絨的黑毛被趙軍趁機揉成了鳥窩,臉不紅氣不喘,板著小臉蛋的樣子一點兒也不想剛剛才鬧過一陣子。看他倆乖乖在那站著,趙默喘口氣,把趙軍的衣裳都扔給他,然后開始疊被他們蜷成一團的被子和褥子。屋里收拾完以后,趙默就過去叉著三娃的咯吱窩把他放到炕頭去坐著,腿上蓋好小被子,再把他的黃鴨子往他手里一塞,說了句:“乖,自己在屋里玩,大哥和二哥去外頭掃雪?!?/br>三娃瞅他一眼,低著頭把手里的鴨子捏得“嘎嘎”叫。他們起得早,外頭還沒有人出來,街上的雪都是一片干干凈凈的,都沒有被人踩過。大道上除了一些雜亂的小鳥和其他動物的腳印,就是幾道深深的摩托車輪子印。雪還在稀稀拉拉地下著,小冰晶似的雪花落在人身上、臉上,還沒等看清楚什么樣就融化成小水珠了。趙默拿著大掃帚從家門口開始往右邊街頭掃,趙軍就拿著家里掃地用的掃帚往左邊街尾那頭走,一邊掃一邊還叨叨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