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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敗了。 因為她發現窗簾竟然被釘死了,一條縫兒都沒留。 喬柚只能從透進來的微弱光線推斷大概的時間。 還是白天,估計距離她昏迷沒過去多久。聽喬云平和何霆彥的談話也能推出來,應該是剛綁好她,兩個人就出去商談報酬了。 這時房門打開了。 喬柚警惕地轉過身,一道人影逆著光站在門口,語調諷刺:“喬大記者,這么快就醒了?” 寸頭,身形健碩,年齡三十出頭。 她仗著在暗處的優勢,不動聲色地掃了眼他背后的房間。 像是客廳,這個視角能看見大門。 屋子裝潢比較老舊,大白天的卻開著燈,說明采光不是很好。當然,也有可能是像這個房間一樣,窗簾都拉上了,只能亮燈。 正對著臥室的墻壁上掛著時鐘,時間是13:17。和她剛剛估計的大概時間對得上。 還好。 距離她回到家樓下的時間不長,至少她還沒被帶離臨城。 “何霆彥?!笔栈匾暰€,喬柚報出他的名字。 何霆彥哼笑,走進臥室,反手關上了房門。 “嘭”的一聲,很重。 早已經痊愈的額角在這時好似又隱隱作痛,他越走近,那天的記憶就翻涌得越清晰。 喬柚汗毛豎立,被他拽著頭發撞向圍欄時那一瞬間的驚恐與空白再次襲來,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身后是緊閉的窗。 衣料貼緊了后背,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出了一身冷汗。 “你還會怕?”何霆彥停在她面前,面容陰鷙,“我還以為喬大記者真的那么有勇氣,海都敢跳,應該連死都不怕了才對?!?/br> 喬柚穩住心緒,與男人森冷的目光直直對視:“那封威脅信是你干的吧?還有我家里的那些攝像頭和衣服?!?/br> “你很聰明,應該知道答案?!?/br> 何霆彥打量著她說:“我還真沒想到你命這么大,那種情形掉進海里竟然都還沒死?現在看來,你記憶應該恢復了?!?/br> 何霆彥知道她失過憶? 喬柚第一反應感覺自己抓住了什么。 盡管她身邊的人知道她失憶了,但何霆彥,縱使能把她的個人信息和人際關系翻個底朝天,但這個只要她和她身邊的人不說,別人就不會知道的事情,他一個跟他們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去的人,又是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是從誰那兒套出來的?還是去她在兆溪入住過的醫院問來的?又或者問過那對救起她的漁民夫婦? 無論是誰,總之一定會有這樣的一個中間人。 那會又不會有一種可能:何霆彥掌握的她的個人信息,都來自于這個中間人? 何霆彥對她信息的掌握細致到了她父母名字的程度,唯獨知道這個的,只有當初為了找她,跟隨警方回宣江見過喬云平和譚冬的江見疏。 但喬柚是傻了才去懷疑江見疏。 這時,喬柚頭皮一痛,何霆彥上前抓住了她的頭發,迫使她抬起頭:“怕成啞巴了?” 喬柚吃痛,咬了咬牙:“所以呢,你現在要殺了我?” 要殺她,就不會大費周章把她綁起來了。 何霆彥完全可以在她昏迷的時候就干脆利落地把她處理干凈。 “我殺你,就太便宜你了,”何霆彥瞇眼,陰沉地磨著牙說,“你斷的可不止是我一個人的財路,懂嗎?” 喬柚當然懂。 兆溪的這條非法產業鏈,上至企業下至漁民,養活的絕不止何霆彥一人,他在這條復雜繁瑣的商業鏈里都不過一只蝦米而已,只是撈的油水比別的蝦米多一些。她雖然在調查取證的途中就出了意外,但冒死保下的證據,依然給了警察一個又一個的突破口。 可以說,如果沒有她,這條產業鏈到現在恐怕都沉在萬丈海淵之下,不知什么時候才會被釣上岸。 所以何霆彥的意思也很明顯,這一次,他依然只是個負責轉手的中介。 不過這次轉的不是珍稀海洋生物,而是她。 一個活生生的人。 一個迫使龐大的地下產業見光死的記者。 喬柚抿著唇,死死地盯著他。 他松開手,冷冷一笑:“放心好了,你還能多活幾天?!?/br> 何霆彥轉身離開。 臥室門短暫開合,而后是落鎖的聲音。 房間里安靜下來。 許久,喬柚像被抽干了力氣般,抵著身后的墻滑坐在地。 反綁在身后的手,這時才像反應過來似的,微微發起抖來。 - 18:30。 天色暗下來,臨城的大街小巷燈火通明,公安局里,周從知對江見疏:“你先回去等吧,有任何消息我們會再告訴你的,你也注意安全,有什么新的發現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們?!?/br> 江見疏啞聲應好。 公安大廳,江臨舟和宋酒也趕來了,見他出來,宋酒幾乎是跑上前:“怎么樣了?” 江見疏說:“還在找?!?/br> 宋酒想說什么,但看了眼他的臉色,又把話咽了回去。 “張聽月那邊呢?”江臨舟問,“還有柚子的父親,是叫喬云平?” 江見疏嗯了聲,然后說:“都聯系不上?!?/br> 一時沉默。 良久,江臨舟拍了拍江見疏的肩,輕嘆一聲:“先去吃飯吧,多少墊墊肚子?!?/br> 宋酒忙不迭點頭。 江見疏像很久才接收到外界的信號,啞澀的聲音悶在喉管里:“嗯?!?/br> 三個人都沒什么吃飯的心思,找了個路邊的店隨便應付了一下。 直到重新回到車上,江臨舟把暖氣打開,沒急著發車,才問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江見疏上午離開醫院后,便直奔公安局。 他將拍到的筆跡和對張聽月的了解告訴了周從知,筆跡當即被送去鑒定科,但這個結果并不是這么快就能出來的。 而張聽月的家庭關系,這就需要聯系本人進行了解。 然而這一步卡住了,因為忽然聯系不上張聽月了,就連去醫院,接班的醫生也說她突然提前走了,招呼都沒打。 “得虧她今天上午沒有手術,哪兒這么兒戲的?!蹦轻t生不滿地抱怨了一句。 從醫院出來,江見疏皺眉說:“是因為我早上的問題,打草驚蛇了么?” “很難說,”周從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