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
癱坐在榻邊。 半晌后,他撐著起身,強迫自己不要去看姜嬉地醉態。 只伸手稍微掖緊她身上的被子,而后逃也似的掀開珠簾,出去了。 他出屋以后,反手把門關上,深深吸了口氣。 李舒景找來,往屋里一望,“神仙jiejie回來了?” 顧煊慌忙站直了身子,點頭:“嗯?!?/br> 他臉上紅暈未退,一口薄唇紅得像沾了鮮血,水光瑩澤。 李舒景走到他面前,上下觀察了個遍,皺起眉道:“你這是……” 顧煊雙手垂落在側,緊緊握成拳。 他那鋒利的喉結微微一動,泄漏出幾分緊張,生怕李舒景說出不該說的話來。 李舒景拍了拍他肩膀,想說點什么。 顧煊說:“姜嫵還在虞樓,喝醉了?!?/br> 李舒景的手僵在半空,“喝醉了?” 顧煊點頭,“你看著辦?!?/br> 他說著,伸手扒開李舒景,沿著回廊往廚下去。 李舒景在原地愣了半晌。 等顧煊從端了醒酒茶過來,他已然不在了,想是接姜嫵去了。 姜嬉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很。 一聲冷哼從珠簾外傳來:“哼,醒了?” 這是顧煊得聲音。 姜嬉回想起昨日在虞樓的情景,繼而想起去虞樓的原因,神色從驚慌轉成疏離冷淡。 “給你喂了些醒酒茶,頭還疼么?”顧煊問。 姜嬉點頭:“還有些。勞煩皇叔了?!?/br> 她一邊道謝,一邊接過顧煊手里的湯碗。 顧煊大拇指一彎,把碗扣住,蹲下身來。 “昨日為什么叫姜嫵去虞樓?” 姜嬉沒料到他這么快就興師問罪,微微張著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顧煊的目光又落到她唇上。 柔軟的觸感,輕彈緊致的觸覺仿佛就在唇畔。 他心里一晃,松了手,有些悶悶道:“為什么不是叫我?” 姜嬉目露疑惑。 “我們以后就是最親近的人了?!鳖欖咏忉尩?,“你有什么愁苦煩悶之事,應當同我說才是。在你心里,是不是姜嫵還比我親近些?” 姜嬉差點嗆到。 大慶厭夜王是個多么驕傲的人,從來戰無不勝,揮刀所向皆無人能敵。 他是站在山巔的人,從未和任何人作比,也沒有人敢與他作比。 眼下他卻把自己和姜嫵相提并論,甚至為此心中頗有不平,當真叫人啼笑皆非。 她把喝了半碗醒酒茶,把茶碗遞回去。 “攜書呢?皇叔傳攜書進來伺候吧?!?/br> 顧煊把茶碗擱到矮凳上,直接在腳踏坐下。 “難不成我還比不上一個丫鬟嗎?” 姜嬉哭笑不得,“皇叔金尊玉貴,叫皇叔伺候我,我是萬死難贖的?!?/br> 顧煊見她疏離至此,心里那股執拗勁兒也上來了。 “我在你心中,是不是還沒姜嫵親近?” 姜嬉道:“阿嫵是我姜家姐妹,血承一脈,自是比皇叔親些?!?/br> “你再說一遍?!鳖欖犹鹧燮?,凝視她。 他的目光太過寒涼。 姜嬉話到嘴邊,突然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 顧煊靜靜等著她,不置一辭。 姜嬉想了想,垂下眼睫,盯著錦被上的紋路出神。 “皇叔,你……為什么答應這門婚事?” 顧煊答道:“你不是想救我嗎?” 姜嬉抬眸與他對視,“若我沒有出此下策,皇叔一定也留了后招,必定也能全身而退的。我當時沒有想明白這個……” 她話未說完,忽覺臉側冷風吹過。 蠟燭一晃,顧煊那張臉在眼前放大無數倍。 緊接著,她的唇上落了一個軟軟的吻。 這個吻帶著風雪的清冽和酒香的醇沉,以顧煊獨有的占有欲輾轉流連于她唇上。 “現在后悔,來不及了?!鳖欖涌吭谒绺C,沙啞著嗓子說道。 姜嬉的心猛然脹到無限大,撐得胸腔發疼。 鼻息所及都是顧煊獨有的味道,一點點發酵,叫人面紅耳赤。 第48章 待嫁 那日以后,顧煊似乎心情很好。 李舒景和姜嫵鬧了脾氣,兩人各自回府。 恩科開考,步懷敦也下場考試了。 眼見距婚慶吉日越發近了,顧煊搬回厭夜王府,帶著幾名隨從好生裝點新住所。 姜嬉被太后接到宮中待嫁。 這段時間,她被陪在太后身側。偶爾制香,偶爾插花。 雨雪霏霏,天幕靄沉。 宮中早早點起了燈火,映照得金銀玉器一片奪目輝煌。 姜嬉早已洗漱完,坐在鏡前涂抹脂膏。 攜書從外趕來,抬手揮退侍奉的宮婢,走到姜嬉旁邊跪下侍奉。她稟道:“主子,打聽到了。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果然換人,皇城禁衛軍的禁衛使也都輪調離京,首輔大人最近告病未曾上朝,已有半月了?!?/br> 姜嬉越聽,越是蹙緊兩道蛾眉。 她按照前世的時間線推算著時間,猜想大概這幾日京城就要發生變故,于是派攜書悄悄打聽。 果不其然,攜書眼下來報,說是幾處主要城防都換了人,重臣告假。這鎬京怕是驟雨將至。 姜嬉思慮了一圈,“攜書,你去請皇叔進宮一趟,就說我有要事相商?!?/br> 攜書面有難色:“主子,依禮,這婚前不該與新郎君再見的。這……” “也罷,你去請姜嫵進來?!?/br> 她皺眉,又囑咐:“正華門已經下鑰,你從西直門出去,直接轉入朱雀街。先去東寧侯府走一趟,這個時間,她多半在那里?!?/br> 攜書看姜嬉確實著急,道了聲“是”,起身出去。 姜嬉叮囑:“帶上氅子和手爐,外面很冷?!?/br> 攜書一面應著“是”,一面往外去。 她出去之后,殿中只剩下姜嬉一人。 慶和殿是永壽宮偏殿,姜嬉小時候就住在這里。她依稀記得幼時和太后在此處依偎的場景。 那時姜府內部混亂,姜家各房即便流著一樣的血,心腸到底也是隔著肚皮。整個府中宅斗不斷,遍是隱私算計。她父親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不放心把年幼的姜嬉放在那樣的生長環境中,便跪死在太后宮門前,求太后憐憫幼女。 恰巧先時反王作亂,姜嬉的母親以一擋十,視死如歸,在城墻之上血祭英義,對太后有救命之恩。 姜嬉的父親也是看準了這層關系,才行此事。 太后終是善心之人,垂憫姜嬉,收了并賜封郡主。 那時的郡主之銜,只是一個虛名,沒有封地。 姜嬉依附于太后之下,聽宮人誹謗抨擊,知曉自己寄人籬下,十分安分守幾。飯不肯多吃一口,話不肯多說一句。 太后見她怕生,恰巧那時宮中無趣,便日日到這慶和殿來,同姜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