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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起了一整套拳。 一套不夠,再來一套。 直到把自己練得汗流浹背,唇邊還掛著笑容。 但眼下的姜嬉,全然不知道顧煊心里的想法。 她只盡量不去聽那些動人的話語,心想皇叔可能誤將關心錯當愛情了也未可知。 畢竟誰看自家的孩子,都是越看越歡喜的。 她從小無父無母,皇叔雖只長她八歲,可卻是與她母親同輩,想必也是“看自家孩子越看越歡喜”這個道理。 她固守著自己的內心,道:“原也是怕皇叔受皮rou之苦,皇叔不必放在心上?!?/br> “方才皇叔說回鎬京有兩件事要做,這算一件,還有一件是……” “還有一件,是陛下如今的身子不大好,為防大亂,我和李舒景一致認為,要扶仲禮上位。誠然,李舒景有他作為東寧侯的打算,但這個主意確實是好的。不過——”顧煊抬起眼皮,看向姜嬉。 姜嬉問:“不過什么?” 顧煊道:“不過,此事有些難度。陛下很是不喜仲禮,甚至要他性命?!?/br> “為何?虎毒不食子,怎么……” “因為仲禮不是皇后的孩子?!?/br> 姜嬉默然了。 陛下對皇后的偏寵,大抵是這世上最難回頭的倔強。 為了皇后,陛下也曾大開殺戒,肅清宮闈,更是不顧一切殺了幾個勸諫他納妃的大臣。 因著這般行事,也點燈熬油般地,維持朝政甚是艱辛。 “嬉兒,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鳖欖雍鋈坏?。 姜嬉從帝后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懵懂問道:“什么?” “我回鎬京,不只要辦兩件事?!彼抗馍顢?,聲音沉沉。 顧煊抬手,修長的手臂跨過桌案,手指攏上姜嬉的后腦,輕輕把她拉進。 他傾身,在她耳邊道:“我要辦三件事?!?/br> “第三件事,是,是什……什么?”姜嬉頗有些不自在。這樣近的距離,實在令人局促。 只聽顧煊沉沉道:“愛你?!?/br> 說罷,姜嬉只覺得一股濕潤的溫暖掠過耳垂,激起她全身戰栗。 第41章 同居 那日顧煊后來說了什么,姜嬉全然不知道。 耳朵上的濕潤感還那樣真實,涼風涌入廳堂,耳垂甚至有些發癢。 此后兩日,閔英每日都到府上來,送些鎬京里好吃的好玩的,樣樣對她的胃口。 有一日,姜嬉逮住他問:“紀大人,我有些事情想請教你?!?/br> 閔英自然無有不應。 自打那場中秋宴后,閔英似乎沉穩了許多,常叼在嘴邊的草根不見了蹤影,獸牙項鏈也藏進長衫內。 他眉目垂落,恭敬立在姜嬉跟前。 姜嬉想到自己的問題,羞紅了一張臉,目光閃躲,支支吾吾問:“皇叔他……有過喜歡的女子嗎?” 閔英一愣,“沒有?!?/br> 他說完,又補充道:“主子他不近女色,我們私底下都稱他鐵閻羅。油潑不進,水滴不進。有一次,別國帝姬在戰場上看見了我們家主子,費盡千辛萬苦進了我們主子的營帳,極盡勾.引之能事,最后被我們主子拎著后領子扔出來。扔出來的時候,那帝姬身上只有一床被子遮身?!?/br> “后來呢?” “后來我們主子下令,將她處以絞刑。于我們戍邊的人來說,難得碰見美嬌娘,何況美艷妖姬。只有我們主子紋絲不動。所以郡主放心,我們主子這方面尚且稚嫩?!?/br> 稚嫩…… 這個詞用在顧煊身上,姜嬉嘴角一抽。 那樣冷峻的神色,蓋以稚嫩的印章,怎么想怎么違和。 她啞然失笑,道:“多謝紀大人相告?!?/br> 閔英道:“應該的?!?/br> 等他走后,邊上的抱畫看著姜嬉酡紅的雙頰,偷偷捂嘴笑道。 姜嬉柔嗔一句:“小蹄子,笑什么?” 抱畫道:“主子這還沒嫁出去呢,這就開始打聽王爺的感情史了?” 姜嬉羞憤難當,啐了她一口,伸手要來癢她。抱畫忙逃,兩人鬧作一團,嬉鬧之聲隨著秋日涼風直上九霄。 三日之期很快就到,因著與皇后父親的忌日撞到一處,顧漣衡不允,太后便著禮部重新擬定婚期,定于八月過后九月初。 原本的三日,姜嬉什么東西都來不及準備。只想著全數按照大內的規制來辦便是。 眼下婚事延期,她閑來無事,許多事情都準備親自過問。 她這邊正忙得團團轉,那邊的厭夜王府里,顧煊正支頤沉思。 閔英在他身旁默立。 良久,他只聽顧煊道:“紀良成婚的時候,他家的小娘子是不是事事過問的?” “……”這閔英還真答不上來。 “去趟紀良家?!?/br> 兩人縱馬出城,到了城郊,迅速栓了馬。 顧煊親自叩響紀良家的木扉。 來開門的是紀良的小娘子。 里頭傳來紀良的聲音:“寶兒,是誰?” 那小娘子道:“你們找誰?” 閔英道:“紀良在嗎?我們找他?!?/br> 顧煊道:“不,我們找你?!?/br> 紀良在廚下做菜,聞言舉著菜刀沖出來,一見顧煊那張冷臉,菜刀立刻往下放了放,“主子……” 顧煊進了屋。 那小娘子為他添了茶水,坐到紀良下首。 顧煊沉默半晌,道:“你們成親的經過,說來聽聽?!?/br> 紀良和閔英對視一眼,閔英拉扁了嘴,點了點頭,示意他顧煊來意正是如此。 紀良:“……” 顧煊看他一眼:“便當閑談?!?/br> 小娘子這才不拘束,絮絮叨叨,點點滴滴說起來。從兩人決定成親,到準備繡品針黹,菜色佳肴,擺桌布局,喜帖窗花,種種用度,無一不落地說了起來。 最后她低下頭,道:“不過我們有些不同,沒有拜堂,只請了幾個親朋,也沒有納吉迎親一些俗禮?!?/br> 因著是私奔,男女雙方身份懸殊,有些事情不好張揚,只能請三兩親朋同樂。 紀良自知虧欠小娘子良多,簽過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搓了又搓,一向冷硬的臉上有些落寞。 顧煊隨意仰靠在竹椅上,雙腿蹬直,修長筆直。 他的手落在椅子一側,十分有規律地敲擊著椅子腿。 半晌,他問:“那……你會親自過問這些事嗎?” 小娘子道:“會的。女子一世只有一次這樣的場面,我想,應當都是希望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婚事也cao辦得完美?!?/br> 顧煊眸色沉了幾分。 “那男人需要做什么?” “這……”小娘子看向紀良。 紀良搖搖頭:“給她打下手?捏肩解乏?” 閔英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當夜,單青山的院落里發出一陣喊叫—— “什么??!你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