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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目?!?/br> 蕭衍漫不經心地頷首,口中卻問:“朕先前命你改的方子可是改過了?” 胡院判背脊微僵, 垂首再拜,“回陛下,方子……微臣已是改過了, 溫補調養之用,亦少了幾分澀味?!?/br> “甚好,你退下罷?!?/br> 胡院判稱是, 徐徐退到天祿閣外,邁步下了兩級石階,腳底忽而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一旁的高貴公公笑瞇瞇地伸手去扶他, “院判沒事罷?” 胡院判站穩腳跟,干笑一聲:“無事無事?!?/br> 他抖了抖衣袍,心緒平了,腦中才又記起一事來,“臣有一事忘稟,蒹葭殿趙妃娘娘的肩傷近來有些反復,許是回程路途顛簸,傷口未愈,前幾日還見了血?!焙号姓f罷,遲疑又道,“高公公,這……” 高貴一聽,臉上一驚,“蒹葭殿那里還望院判精心些,老奴待會兒就去回了皇上?!?/br> 胡院判暗自嘆氣,想到今日不必再面圣,一臉如釋重負,“謝過高公公?!?/br> 他前腳剛走,工匠所的人便來了天祿閣。 高貴公公進殿通報過一聲,皇帝就將來人喚入了閣中。 工匠所的宮人雙手捧著手中圖冊,跪到階前,正欲開口,眼風卻瞄見皇帝已起身步下臺階,取過他手中的圖冊查看。 此圖冊描繪數只紙鳶形制,皆按皇帝事先吩咐的形制描摹。 蕭衍翻了一會兒圖冊,才回身取過桌上的朱筆,僅將其中兩個圖樣圈了出來。 一個是尋常的元寶樣式。另一個卻是栗子的模樣,三角形制,他復又動筆細致地描上了幾筆細線。 “就按照此圖做兩只紙鳶,明日送去河洛殿?!?/br> 宮人接過圖冊,朗聲答道:“遵旨?!?/br> 高貴公公等人走后,才試探問道:“柔嬪娘娘新遷河洛殿,陛下不去瞧瞧?” 蕭衍撩袍坐回桌前,垂眸看了一眼吏部送來的奏疏,“不了,今夜不去了?!?/br> 高貴公公心中一嘆,卻不再勸,見皇帝又執筆批文,他想起胡院判方才的囑托,開口道:“ 舊十胱 (jsg) 胡院判方才走前說蒹葭殿趙妃娘娘這幾日肩傷不大好,前日又見血了,陛下,要去探病么?” 蕭衍眉心微蹙,“已過月余,竟還不見好?” 高貴公公斟酌答道:“聽說許是舟車勞頓之故?!?/br> 蕭衍沉吟片刻,擱下筆,起身道:“去蒹葭殿?!?/br> 戌時正。 蒹葭殿外的琉璃宮燈遍照,整座宮殿燈火輝煌。 蕭衍駐足宮門外,抬頭望了一眼飛檐之上立著的數尊獸雕。 宮人唱聲道:“皇上駕到?!?/br> 趙婉原本側臥于榻上,聞聽此音,慌慌忙忙起身,迎到殿門前,只見皇帝頭豎玄冠,著一身明黃龍袍而來,似乎是從前殿而來。 “臣妾問陛下安?!彼赘5?,“臣妾謝陛下恩典?!?/br> “平身?!?/br> 見皇帝的視線落在她的右肩上,她身著素袍,袍下層層包裹的白紗隱約可見,趙婉抿唇一笑,“勞陛下掛記,是臣妾不中用,陛下恕罪?!?/br> “你何罪之有?”皇帝聲音卻是不悅,“坐下說話?!?/br> 兩下落座后,皇帝細問了她的肩傷,趙婉照著醫政的話一一答過,末了,說:“臣妾照醫政的方子敷了藥,這兩日已不大疼了?!?/br> 皇帝側目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了門邊的高貴,徐徐道:“趙妃自好生將養著,太醫院若是怠慢,差人告知高貴亦可?!?/br> 趙婉臉上流露出幾分失望,她勉力一笑,問道:“陛下自青州歸來,路途可順遂?” 卻見皇帝微頷首,只說:“時辰不早了,趙妃有傷在身,早些歇息罷?!?/br> 趙婉見他起身欲走,右肩隱隱作痛起來。 此痛意令她不甘,她隨之起身,沖口而出道:“陛下為何從不曾多看臣妾一眼,臣妾是哪里不好?從前舊事不提,即便是洛川之上,偶遇險境之后,陛下如今,也不愿多看臣妾一眼么?” 蕭衍聞言,頓住腳步,終于回身仔仔細細地看了她一眼。 “愛妃此言甚是古怪,你一直所求的,是朕多看你一眼么?” 他的一雙桃花眼里竟似蕩開了些微笑意,“你一直所求的,難道朕沒有允你么?” 趙婉胸中猛地一落,可她心知此刻絕不能退縮,若是退了,便再沒有這樣的時機了。 她抬眼目不轉睛地看他,“若是臣妾從今往后所求的,就是陛下多看一眼呢,臣妾為了陛下,愿意舍棄性命,難道都不能換回陛下這一眼么?” 蕭衍眉睫輕眨,卻是朗聲一笑,“那你此際又是在做什么?是求得憐惜?”他的眸光若寒星冷冽,語調卻愈發地柔和,“還是……挾恩圖報?” 趙婉臉上一僵,驚覺面前的帝王氣勢沉沉,原本微不可察的怒意陡然清晰起 舊十胱 (jsg) 來。 “趙婉,朕愿允你的,便允你,朕不愿允你的,求也求不來?!?/br> 趙婉面色頓時煞白,頹然地跌坐回了椅中,十指不由得深深地捏住了雕花椅邊。 皇帝再不看她,旋身而走。 * 一夜過去。 因是暮春時節,天光亮得又早了一些。 顧儀昨夜睡得不錯,畢竟是熟悉的河洛殿寢殿,沒有認床的煩惱。 外面的日光透過薄薄一層月白紗窗投射進來,看上去是個好天。 顧儀喚了多絡進殿,梳洗過后,辰時將將過半。 她派人先去蒹葭殿問一問趙妃娘娘今日是否有空見她,可宮人回來說,趙妃娘娘身體偶感不適,今日不見客。 顧儀頓覺身心一輕,放松下來,開開心心地用了一頓早膳。 升至嬪位后,她的待遇rou眼可見地提高了,桌上的菜色又赫然多了幾樣。 多絡給她包了一個卷餅,里面夾了rou片,雞蛋和青菜,“這個卷餅,奴婢小時候也吃過,在丹韃,人人早膳皆愛用卷餅,只是多夾奶酥,有時家里殺了養,也夾羊rou?!?/br> 顧儀接過卷餅,好奇問道:“丹韃離京城有多遠?” 多絡回憶了一小會兒,“從京城行到邊境垤城茶馬市集,大概三四個月?!?/br> 的確不遠啊…… 顧儀吃了一口卷餅。 多絡又自顧自笑了一聲,“不過奴婢小的時候聽人講過大幕朝中宗皇帝的故事,說他策馬疾行,兩個半月便從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