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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戶部尚書吹胡子瞪眼睛,扳著手指頭與人細數:“何時不該用錢?屯田水利要用錢,賑災濟貧要用錢,眼下正值戰事,糧草、甲胄兵器、軍餉、馬匹、征兵,哪一個不需要用錢?!”“即便不說這些,光是七個月前的祭禮,五個月前的祈雨,還有兩個月前的——”小皇帝立時頭更疼了,揮手打斷:“行了,都別吵了!”吵鬧的兩人低頭噤聲。小皇帝隨之看向坐在沈妄對面的人:“丞相有何見論?”大乾丞相如今四十有七,生得容貌端正,氣宇軒昂。他與沈妄同坐一排,若不論勢氣,兩人看上去便如普通人家的二世分堂。丞相未立即回答,眼睛瞥向似乎想要置身事外的沈妄,道:“如戶部尚書所言,今年確實不比往年?!?/br>“所以臣下想先聽聽恭親王的看法?!?/br>“臣能有什么想法?!?/br>沈妄眼一抬,皮球便踢回了小皇帝的腳下:“皇上想開便開,想不開便不開?!?/br>幾分無措:“皇叔......”丞相皮笑rou不笑:“王爺遵循先皇詔諭,代君上主理國事,本該盡心盡責,近日以來卻是愈發不見上心了?!?/br>沈妄笑不達眼底:“皇上如今也過了舞勺年歲,亦有了自己的主張,何須本王再來上心?”小皇帝聞言,臉上現出一陣惶恐,急切道:“丞相莫要如此說,試問皇叔何時未曾對大乾盡過心?”7號位見江奕拿出了記錄儀,詫異問人想要做什么。江奕道:“閑來可以當劇看?!毖菁级疾诲e。7號位:宿主你開心就好。在場其余三人,禮部尚書被沈妄整治過,丞相也與沈妄明著不對付,只有戶部陳大人站中立。若是就著小皇帝的話說下去,少不得要論斷起沈妄的錯處來。然而丞相并沒有接小皇帝的話茬。甚至于他看向高座上的少年時,眼中都帶著一分未作掩飾的輕視。小皇帝擱在桌下的手一緊,茫然地回視對方:“丞相?”微搖了搖頭,丞相轉過頭來又問道:“聽聞王爺昨日去了靜岳觀上,不知所為何事?”沈妄閑散地笑了笑:“心情尚好,出去游玩一轉罷了?!?/br>“據大理寺卿所言,王爺似乎還帶回了十幾個刺客?”“路上順手抓的?!?/br>“王爺這一順手也是極巧,臣下還聽說大理寺卿在部分刺客的身上找到了前朝暗部的記號?!必┫嘁馕渡铋L地道,“若非大理寺卿跟著前任丞相見識過,恐怕也無法從那火烙的模糊印子中辨別出個什么記號?!?/br>沈妄點頭,不置可否:“確實湊巧,畢竟丞相派人抓了這么多次都沒能摸到前朝余孽的一根汗毛,偏倒讓本王一出門便遇上了?!?/br>丞相被這話里明晃晃的諷意刺得哽了一下。壓抑住火氣,起身面向小皇帝,持禮道:“臣下還從道觀的人口中聽到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br>“據說恭親王昨日并非閑來游玩,而打著搜羅前朝余孽的號子徹查靜岳觀,不止讓官兵在道觀里大肆喧鬧,還試圖將無辜人等牽扯其中?!?/br>說到這里,丞相一聲冷笑,轉向了沈妄,咬字清晰:“乃至于驚動神明,于道觀內大發怒火!”沈妄手指一顫。倒不是因為丞相的嗓門太大,而是聯想起了昨晚那些不好的回憶。施施然坐直了身:“何丞相,你也言道那是‘據說’?!?/br>“當年恒王想在京都城郊建立靜岳觀,是本王一直持著反對的態度,那些道士險些因此失去安身之所,又如何不對本王心生怨恨?”“難道那些道士還會懷恨污蔑王爺不成?”“不然何丞相還想要什么說法?!?/br>沈妄一臉無辜地疑惑反問:“私自領兵可是大罪,若沒有圣上授意,本王怎敢差遣那么多官兵?”何丞相眼角一抽搐,看向小皇帝。小皇帝也吶吶:“昨日皇叔說想要出去散散心,請旨借一些官兵當護衛,所以朕就......”也不用再聽下去,何丞相扶著漲疼的腦袋坐回椅子上。年紀大了,容易胸悶氣短。沈妄端起茶盞微抿了一口,又道:“至于神明大怒一事,倒并非神明對本王動怒?!?/br>聽沈妄說出這話,眾人都有了點不一樣的反應。何丞相扯扯嘴角:“是么?!?/br>他從一開始便將道士們激動告知的‘神明顯靈’歸為無稽之談,剛才只是順道拿出來說事,在場之人也沒誰是真信了的。因為類似的傳言在皇室中不稀奇。據說太|祖皇帝出生時宮廷院落曾天降五彩福光,但實則是雨后霓。后來又傳其單手降猛虎,但其實就是從馴獸師手中接過不足月的虎崽子,就這樣還怕得緊,只敢單手去摸。還據說太皇太后第一次到園內游玩便引得百鳥齊鳴,被隨行之人驚為鳳凰轉世,實則太皇太后當日不過四五歲,又是被府上寵得嬌貴的,見到漂亮的鳥雀便讓人上前捉,鳥雀被捉疼了自然會叫,整個場面說是雞飛狗跳還差不多。這些事情的真相從年邁宮人口中透露出來時,大家心照不宣,沒有誰敢真的去大肆揭穿,只當聽個樂呵。沈妄未將這件事略過,小皇帝等人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匹狡詐的狼又想咬人了。除開何丞相,全都精神一震。江奕右眼皮直跳:“老七,我感覺他要皮?!?/br>[宿主?]沈妄將空了的茶盞擱在小桌上,突然就看向了主動上前斟茶的侍女。“將你懷里藏著的東西拿出來給本王瞧瞧?”侍女:“......!”侍女臉色陡然慘白,眼見其他人都驚異地朝她看來,當即將guntang的茶壺朝著沈妄臉上砸了過去。復又掏出懷中匕首。江奕瞳孔緊縮成一點,來不及細想,下意識一揮手——茶壺被凌空截斷,砸在墻上發出‘啪!’一聲脆響,瓷片茶水散落成花,侍女也倒飛了出去!因江奕控制著力道,侍女只是在地上滾了幾圈。她剛一暈暈乎乎抬起頭,江奕又是冷著臉,單手一握一扯。匕首掉落在地,侍女兩只手臂被擒于背后,俯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嘴巴微張的小皇帝乍然回神,怒聲喊道:“人在哪?都干什么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