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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應,是抵觸還是一切如常,但他想來想去,最終卻只動了下嘴皮子:“以前我說過,等以后太平了,有時間了,會拉著一起去游山玩水,現在前提條件都有了,但我不想游山玩水了,我想和你在一起?!?/br> 余亦勤目光一震,被這始料未及的告白驚懵了。 杜含章攤完了牌,見他干怔著不動,又不給反應,心里稍微有點煎熬,說:“其實我沒想過今天會跟你聊這個,是挺突然的,所以我也沒問你愿不愿……” 這話沒說完,已經回過神的余亦勤突然伸手,鄭重其事地將他抱住了。 “你得問,”余亦勤笑了一聲,氣息噴在了抵住的頸窩里。 杜含章的身心正在高速處理這個名叫“投懷送抱”的狀況,又聽他低聲笑道,“不問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 杜含章僵了一下,在腦子轉過彎之前,身體已經像本能屈服地回抱住了他,喝高了似的飄然道:“那我問了,余亦勤,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 有一瞬間,余亦勤覺得他們都很遲鈍,轉念又覺得情有可原,當年烽火連天,后來又天各一邊,所以他們正經遲鈍的時間,其實只有重逢后的這些日子而已。 而那些仔細算來,其實也沒幾天,什么魔族和符號這瞬間都遠去了,只有眼下和眼前填滿了余亦勤的意識,他驟然心酸,卻又有點圓滿地說:“愿意?!?/br> 你剛剛捅破窗戶紙,是雙向的。 第62章吻 杜含章的第一反應是驚愕,不過很快腦海里就只剩驚喜了。 也是拜當年的世風所限,哪怕是士為我死,人們也只會當他們是一對知己,所以他一直以為余雪慵當他是朋友。 但是不管怎么樣,這個人現在是他的……對象了。 這個字眼里似乎就帶著一種幸福感,杜含章不由自主地樂了一聲,拿側臉在對方貼著他的耳側蹭了蹭,接著一發不可收拾,低沉地笑成了一串。 兩人正摟成一片,他一笑,胸腔當中就微震不休,余亦勤被他震來震去,稀里糊涂地被傳染了,他跟著笑道:“不是在說正經事嗎?怎么笑成這樣了,你是不是傻了?” “可能是吧,”杜含章失笑,“高興傻了?!?/br> 余亦勤也覺得很奇妙,來去都是些沒營養、沒內容的話,他卻有種心花怒放的錯覺:“有這么高興嗎?” “有的?!倍藕滤闪它c手勁,上身往后撤了一截,同時雙手往上捧住余亦勤的側臉,和他近距離的臉眼相對起來,“我惦記你很久了,現在如愿以償了,你說我高不高興?” 他的聲音本來就低,微熱的氣流直撲口鼻,眉眼又在寸許外熠熠生輝,余亦勤有種他隨時會親過來的錯覺,但他自己不僅沒躲,視線反而還受本能驅使似的,飛快地在杜含章的嘴唇和眼睛之間折返了一道。 這是一個等待和期待親吻的微妙信號,只有情投意合的人們才接收得到。 杜含章不可能錯過這個眼神,因為他的目光所向也是同樣的地方。 到了這種時候,言語已經成了多余的東西,余亦勤沒回答,杜含章也沒心思催了,兩人沉浸在一種陌生的親昵和沖動里,時間如常流過,可在杜含章的印象里,他好像已經盯著余亦勤看了很久了。 他一直覺得這人長得挺好看,在這種只有他可以靠近的距離里去看,那種視覺沖擊力愈發被放大,變成了一種讓他躁動的吸引力。 屋外的汽笛聲鉆進來的時候,杜含章驚醒似的眨了下眼睛,突然勾住余亦勤的后腦勺,將嘴唇印了下去。 那是一抹始料未及的溫熱和柔軟,棲息在左邊的唇角上,好幾秒之內都沒有任何變化,所以在它開始向嘴唇中央輾轉遷移的時候,余亦勤心里驚悸地跳了一下。 一只不知道什么時候飛進來的飛蛾在兩人周圍盤旋,振翅的聲音說大也不小,但耳聰目明的余亦勤這次卻沒聽到,他陷進了一種稀里糊涂的微醺和驚訝之中。 他從來不知道,口水竟然是甜的。 一刻鐘后,兩人在糊味的熏陶下被迫中止了蜜里調油的行動,而鍋里的魚也算是白新鮮了,糊了個底兒穿。 不過兩人還是盛出來上了桌,一來是鄰居的好意不能隨便浪費,二是憶甜吃苦,苦也就不苦了。 接著兩人對著地方臺的晚間新聞,磨磨蹭蹭地吃了頓飯,襯得他們像是一對無神論世界下的尋常情侶。 這一晚歲月難得寧靜,飯后杜含章卻沒有滯留下來繼續聯絡感情,而是洗了碗就走了,不是他不想,只是生活不允許。 被他“拋棄”了這么久的公司終于迎來了一個總工楊笠簍不住的問題,只能打電話來煞風景。 “我們不是跟衛蘭生物醫藥有個合同嗎?”楊笠十分惱火,在電話那邊罵,“他們工廠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到夜里就臭得不得了,附近住的人受不了,把他們給舉報了。環保局過去查過一次,查到他們把部分的污水直接排到河里了,罰款讓他們整治,順帶把我們和監管部門也削了一頓?!?/br> “這個我聽你說過”杜含章說,“他們不是依照標準整治了嗎?” 楊笠更來氣了:“是整治了,但問題是他們整治完也就正常了一星期,現在又臭起來了,這回更踏馬離譜,明明臭得都能熏死人了,卻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氣味源頭,鬼曉得他們在搞什么!你趕緊回來一趟,跟我去一趟藥廠,環保局已經有人在那邊坐著了,要求所有單位都去查證?!?/br> 越往后環境污染會查罰得更嚴,杜含章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也顧不上談情說愛,立刻取車回去了。 這是他的人間事物,余亦勤不參與,也摻和不上,將他送進了路邊的車里。 步庭街上的路燈光被茂密的樹葉吸走了大半,照人照物都有些灰暗,杜含章有點不放心他那個性子,以至于都該走了,還將頭探出窗外來強調和交代。 “魔族那邊的事,有任何新發現你都別立刻行動,先通知我,咱們商量著辦,我這邊也一樣,行嗎?” 他是真的有點怵,一回頭這人又不見了。 余亦勤能從他神色里看出關切,心里一陣溫暖,笑著點了下頭:“知道了,你去吧,別耽擱了?!?/br> 這人站在路肩上,自然下垂的手正好在車窗的高度,杜含章拉了下他的左手,手指很快勾纏到了一塊:“回去吧,我走了?!?/br> 余亦勤“嗯”了一聲,卻又一直目送到他的車不見了才轉身。 —— 晚上九點二十,杜含章載著楊笠和他的助理,抵達了建在南四環外的制藥廠,三人在空曠的場地里下了車,按照微信提示直奔會議室,不過走到半路上,杜含章突然在第二個產房的一個入門小徑拐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