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滋滋”的叫聲里抬起了頭。 山鬼人眼是看不見的,不然她此刻一定會大驚失色,因為冰疙瘩里頭那只還算安靜,被網困著的那只卻威嚇似的翻著嘴唇皮,雙眸赤紅地從牙縫里往外嘶氣,野獸的形態和氣息讓人倍感猙獰。 王樹雅尋常地仰起臉,露出來的五官小巧文靜,皮膚也白,透著點不怎么見光的虛弱氣,身上卻契合她的職業,各式各樣的珠串戴了一大堆。 她看見余亦勤,先打了個哆嗦,接著才微笑起來:“哥你什么時候來的?一點動靜都沒有,嚇我一跳?!?/br> 余亦勤走路是有點輕,但她的手機玩得也確實有點沉迷,現在很多人都這樣,他沒對這個說什么,干脆地道了歉:“不好意思,你怎么過來了?” 王樹雅是個占卜師,因為腿腳不方便,一般都在線上接活,平時宅的和余亦勤難分伯仲,這回過來是為了給他送倉鼠。 “我這兩天要回一趟老家,沒法替春曉喂小代了,所以,”她面露歉意地說,“我就把它給你拿過來了?!?/br> 余亦勤這幾天為了找人,自己都沒吃飯,根本沒時間喂倉鼠,不過這個是古春曉的鍋,跟人小王沒關系。 “好,麻煩你了,”余亦勤說著彎腰提起了鼠籠子,開門將山鬼拖了進去,“你吃飯了嗎?” 沒吃他就讓旁邊的餐館給她炒兩個菜,畢竟她是禿鷲的朋友,然后他就不陪吃了,他回來換個衣服,一會還要出門。 “吃了,”王樹雅杵著拐杖站起來,撈起小板凳去還給隔壁的花店大姐,還完知道他很忙,壓根沒進店里,站在門外說,“那哥,小代給你了,我就走了啊?!?/br> 說實話,這其實就是余亦勤想要的結果,可別人這么善解人意,就該輪到他過意不去了。 不過他也沒違心的挽留,出門給王樹雅打了個出租。 等車的時候,路邊遛什么的都有,狗、驢、貂甚至還有豬,有的牽繩了有的沒牽,寵物們到處突躥。 一只拴了繩的大白熊犬在地上嗅來嗅去的過來了,余亦勤沒注意,王樹雅卻有點怕,她沒法像正常人那樣閃避自如,萬一那狗非要走她站的地方,她估計只有摔跤的份,于是她默默地往余亦勤身邊挪了一步。 拐杖的聲響比走路要重,余亦勤聽見動靜,側頭看她滿臉都是戒備,這才發現她似乎怕狗。 每個人可能都會有害怕的東西,有人怕死,有人怕猛虎,有人怕蟑螂,怕什么都不稀奇,恐懼只是一種感覺,并不能作為回答問題的理由。 在力所能及的范圍里,余亦勤還是愿意關照別人的,他往后面退了一步,攔住了白熊犬過來的路。 好在這只狗也溫順,此路不通它就往旁邊拐了,很快離他們越來越遠,接著車也來了。 王樹雅上車不容易,又是拐杖又是人,余亦勤看她艱難,將她攙了上去,王樹雅要抓著他的手腕,手上的珠串不可避免地蹭到了他。 玉石多半都是涼的,余亦勤起先還沒注意,幾秒之后感覺皮膚上的冷度一直沒降,這才去打量她的手串。 那是一串白色的手串,表皮上微微有些浮黃,珠子很細,單個直徑大概只有兩三毫米,繞她手腕纏了好幾圈,余亦勤不懂手串,沒看出這是個什么材料,只是感覺這上面的陰氣有點重。 因為占卜也是一項玄學色彩濃郁的職業,沾點陰氣其實不足為奇,但長期接觸肯定不行。 余亦勤正在想該怎么跟她說,扔掉這個手串對她比較好,車里的王樹雅卻已經坐正,猛地轉過頭來說:“哥,春曉她……找到了嗎?” 余亦勤連根鳥毛都還沒找到,卻還是對她笑了笑,沉穩地說:“快了?!?/br> 王樹雅抿了下嘴角,表情一瞬間像是想哭,不過她很快控制住了情緒,沖他揮手:“嗯!拜拜?!?/br> 細密的手串隨著她的動作發出了“咔咔”的碰撞聲。 余亦勤還記得她剛剛的那個表情,感覺她挺擔心古春曉的,就替禿鷲還了個人情,他說:“小王,你右手上面那個白色的手串,最好別戴了?!?/br> 這話轉得太快,王樹雅懵了一下,等回過神想來想問“為什么”的時候,余亦勤已經關上車門,轉身走了。 車門一關,司機立刻點火上路,喪葬店很快被拋在了后面,王樹雅對著手串呆了半晌,伸手摸來摸去,摸完還是沒取。 這是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給自己轉運用的,而且她感覺還挺有效的。 再說了,春曉的哥只是一個買祭品的小老板,他總不能比她們占卜這邊公認的大師還內行吧? —— 余亦勤確實比不了大師內行,他只是認得鬼氣。 店里多了兩只還不太能隱藏鬼氣的山鬼,溫度細微的降了一點。 很難說清到底是鬼氣的陰森嚇到了小代,還是它對余亦勤的厭惡更勝一籌,反正余亦勤再次回到店里,它就已經雙手抱頭地縮在籠子里,自閉了。 余亦勤回來只看到一團肥毛,往它的碟子里倒了點飼料,之后就顧不上它了。他從里面鎖上店門,拖著山鬼從后門回了房間。 衣服上一排洞,還在河水里泡過,余亦勤去洗了個澡,洗完他照了下鏡子,發現脖子上的火苗還在若有似無地燒。 他散去人形,火苗非但沒有消去,反倒摻在他的魂體之中,飄卷得越發幽詭。 一如世間沒有永動機一樣,也不可能有沒有新燃料,卻永遠不會熄滅的火。 這個魔火肯定在燒著什么,但余亦勤目前身體上沒有什么不適的感覺,頂多是心理上有點多疑的傾向。 因為按照杜含章的猜測,他這就像是被人在身上安了個定位器,干什么都在別人的監控下移動,沒有人會喜歡這種感覺。 余亦勤穿上衣服,回到客廳研究了一下那兩只山鬼。 然后繼交談、恐嚇等方式通通失效之后,他發現它們智力不高,也不會說話,當即不再浪費時間,拿灰繩綁住網里山鬼的嘴,又在它身上蔓了層灰做掩飾,接著拎起冰凍的那只,在屋里一閃,原地消失了。 幾分鐘后,距離他家五十多公里原始森林里,遮天的樹蔭下視野漆黑,最高那棵馬尾松的樹干上,一道人影倏然凝聚。 余亦勤提著山鬼,從兜里摸出一個塑料管樣的東西,抵到唇邊吹出了三聲哨子。 那哨聲既不響亮也不尖銳,近似于幾聲沒吹響的嗩吶,可原本夜棲的飛鳥卻沖天而起,嘰嘰嚦嚦地叫成了一片。 它們飛成了黑夜里的黑點,很快又四下散去,不過有一只朝著余亦勤這邊俯沖而下,在即將撞到樹干的瞬間,拉成變成了一個青年。 這青年編著一頭小辮子,穿得十分朋克,一出現就朝余亦勤并指點額地耍了個酷,說:“嗨,我未來媳婦兒的大